第95章 暗巷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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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 暗巷密令
    1940年5月的上海,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水汽與刺鼻的硝煙味。法租界霞飛路的梧桐葉在風中沙沙作響,看似平靜的街道下,卻湧動著危險的暗流。楊濤壓低黑色禮帽,混跡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的目光警惕地掃過街角的報攤——那裏坐著的"攤主"正是地下黨聯絡員老王,此刻正用鉛筆在報紙邊緣畫著不規則的波浪線,看似隨意的動作,實則是在傳遞秘密信號。
    "接頭暗號已變更。"老王頭也不抬,將一份《申報》推到楊濤麵前,油墨未幹的頭條新聞下,用米湯寫著"今夜三點,百樂門後廚"。楊濤剛要開口詢問詳情,突然瞥見遠處電線杆上的膏藥旗在風中翻動,幾個穿黑西裝的特務正朝這邊張望。他們眼神陰鷙,不時打量著過往行人,皮鞋踏在石板路上發出"噠噠"的聲響,如同催命符一般。楊濤心中一緊,立刻將報紙塞進懷裏,混入人群中,加快腳步離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與此同時,紫雲山寨的議事廳裏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油燈昏黃的光暈下,林曉梅將沾著機油的扳手拍在桌上,金屬碰撞聲驚得油燈火苗猛地一跳,在牆壁上投下晃動的陰影。"上海方麵失聯整整兩天!楊司令不會出什麽事吧?"她的工裝袖口還沾著修補水渠時的泥漿,頭發淩亂地束在腦後,眼神中滿是焦慮與擔憂。這些天,她帶領著技術組日夜搶修水渠,雙手布滿了水泡和傷口,卻始終惦記著楊濤的安危。
    彭博狠狠磕了磕煙鬥,火星濺在作戰地圖上,燒焦了一小塊邊角。"老楊那小子命硬!倒是後山礦洞的事蹊蹺——昨天又發現三具日軍骸骨,身上帶著加密圖紙。"他展開泛黃的紙卷,上麵畫著類似毒氣管道的複雜線條,邊緣還印著模糊的櫻花圖案,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那些線條交錯縱橫,仿佛是一張死亡之網,讓人不寒而栗。
    朱宸用放大鏡仔細查看圖紙,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神情愈發嚴肅。"這是帝國陸軍第九技術研究所的標記。左然,立刻比對北平截獲的毒氣工廠布局圖。"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腰間配槍,金屬槍柄被汗水浸得發涼,顯示出他內心的緊張與不安。作為指揮官,他深知每一個細節都可能關乎生死存亡。
    就在這時,通訊員跌跌撞撞衝進來,軍靴在青磚地上打滑,差點摔倒。"緊急電報!上海發來的!"他遞上的電報紙還帶著潮濕的水汽,字跡卻異常清晰:"林曉梅,你們要徹查根據地,我派了於曼麗回來協助你們。——楊"
    "於曼麗?"林曉梅猛地站起,撞翻了身後的木椅,發出"哐當"一聲巨響。"那個在上海灘單槍匹馬端了三個特務窩點的"夜梟"?"她記得曾在情報簡報上見過這個名字,傳說此人擅長易容與暗殺,行事狠辣卻從未失手。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於曼麗在槍林彈雨中穿梭的身影,心中既期待又有些忐忑。
    左然推了推眼鏡,快速在紙上計算著,眉頭緊鎖。"從上海到紫雲山寨最快也要四天。楊司令特意派她來......"他的筆尖突然停頓,在"徹查"二字上重重圈畫,"根據地內部恐怕已經出現了叛徒。"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讓原本凝重的氣氛更加壓抑。
    彭博的馬刀"唰"地出鞘,刀刃映出眾人緊繃的臉,寒光閃爍。"老子早就覺得不對勁!那些謠言傳得太邪乎,肯定有內鬼通風報信!"他轉身對傳令兵吼道:"立刻封鎖山寨所有出入口!進出人員必須查驗三遍證件!"他的聲音如洪鍾般響亮,充滿了憤怒與決心,仿佛要將所有的叛徒和敵人都斬於刀下。
    朱宸按住彭博的手腕,目光轉向牆角的電台,眼神冷靜而堅定。"先按兵不動。林曉梅,你帶技術組檢查所有通訊設備,重點排查最近三個月加入的新兵;左然,重新梳理糧食運輸路線,看看是否有異常停頓;彭副司令......"
    "我帶人把後山礦洞挖地三尺!"彭博將酒葫蘆仰頭灌盡,辛辣的酒液順著嘴角流下,打濕了他的衣襟。"要是讓我逮到小鬼子的密道,非把他們全埋進去不可!"他的馬靴重重踏在地上,震得牆灰簌簌掉落,顯示出他的豪邁與無畏。
    三天後的深夜,山寨西哨突然響起尖銳的警報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那聲音淒厲而急促,如同惡鬼的嚎叫,讓人不寒而栗。林曉梅握著改良後的連發手槍衝出門,夜風呼嘯,吹得她的工裝衣角獵獵作響。正撞見幾個黑影從馬廄方向竄出,鬼鬼祟祟,形跡可疑。"站住!"她扣動扳機,子彈擦著領頭那人的帽子飛過,卻見對方突然轉身——月光照亮那張蒙著黑紗的臉,露出一雙冷冽如刀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
    "林隊長,別來無恙?"沙啞的女聲帶著笑意,那人摘下黑紗,露出眉眼如畫卻透著肅殺之氣的麵容,正是於曼麗。她的旗袍下擺沾著血跡,手裏拎著個沉甸甸的布袋,不知裏麵裝著什麽。"借你的地盤審個人。"她的語氣平淡,仿佛剛剛經曆的廝殺隻是一場平常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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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事廳內,油燈將氣氛烘得燥熱,煙霧繚繞。於曼麗一腳踹開被捆成粽子的男人,正是負責看守糧倉的士兵小張。他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身體不停地顫抖。"他三天前在縣城與76號特務接頭,"於曼麗從布袋裏掏出半塊懷表,表蓋內側刻著櫻花圖案,"這是日軍特高課的聯絡信物。"
    小張麵色慘白,癱倒在地,眼淚和鼻涕流了一臉。"我、我也是被逼的!他們說不幫忙就殺了我娘......"話未說完,於曼麗的匕首已經抵住他咽喉,冰冷的刀刃貼著他的皮膚,隻要輕輕一動,就能要了他的命。"知道你為什麽能活到現在嗎?"她的聲音冷得像冰,不帶一絲感情,"因為我要你說出,還有誰參與了破壞水渠的計劃。"她的眼神銳利如鷹,緊緊盯著小張,仿佛要將他的靈魂看穿。
    此時,楊濤正蜷縮在上海百樂門的後廚裏。頭頂傳來舞池的爵士樂,混雜著酒杯碰撞聲和人們的歡聲笑語,與後廚的壓抑形成鮮明對比。他掀開地板暗格,取出用油紙包裹的鉑金催化劑,金屬表麵泛著冷冽的光澤,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突然,天花板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他立刻熄滅油燈,手槍已經握在掌心,屏住呼吸,全身緊繃,準備迎接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
    "楊司令,別來無恙?"黑暗中響起熟悉的聲音,一個戴圓框眼鏡的男人舉著打火機走近,火光照亮他中山裝上的補丁——竟是八路軍駐上海辦事處的聯絡員老周。"日軍已經察覺你的行動,碼頭布下天羅地網。"他的語氣中帶著擔憂,眼神中透露出緊張。
    楊濤將催化劑塞進夾層,冷笑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正好,我也給他們準備了份大禮。"他掏出張泛黃的圖紙,上麵標著日軍在吳淞口的秘密燃料庫,每一個標記都凝聚著他的心血和智慧。"告訴延安,三日後子時,讓他們看好天空。"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充滿了自信與決心。
    而在紫雲山寨,朱宸望著審訊室透出的燈光,將全家福照片貼在心口。照片上妻子的笑容依舊溫柔,女兒的辮子上還係著紅綢帶,那是他在戰火中最珍貴的牽掛。彭博走來時,正撞見他對著照片喃喃自語:"等打完這仗,爹一定回家......"他的聲音哽咽,眼神中充滿了對家人的思念和愧疚。
    "老朱,"彭博遞過重新裝滿的酒葫蘆,酒葫蘆的酒香彌漫在空氣中,"於曼麗審出個大消息——中統和日軍勾結,準備在播種完成時投毒。"他的煙鬥又被點燃,煙霧在月光中嫋嫋升起,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咱們的"天罰計劃",是不是該提前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急切。
    朱宸仰頭飲盡烈酒,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比不上心中的怒火。"通知楊司令,無論催化劑是否到手,都立刻返程。告訴林曉梅,啟動二級防禦;讓左然把所有情報匯總成密電,連夜發往延安。"他望向東方漸白的天空,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這次,我們要打一場讓鬼子永遠記住的仗。"他的話語斬釘截鐵,充滿了必勝的信念。
    黎明前的黑暗中,於曼麗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動作優雅而嫻熟。忽然對林曉梅說:"楊司令讓我轉告你,那些雜交水稻的種子,藏著改變戰局的關鍵。"她望著遠處正在補種的稻田,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不過具體是什麽,他說要等你親自發現。"她的話語中充滿了神秘,讓人忍不住好奇。
    晨霧漸起時,上海的黃浦江麵泛起漣漪,波光粼粼。楊濤混在搬運工隊伍中,目光警惕地盯著對岸的日軍崗哨。他們荷槍實彈,眼神凶狠,不時嗬斥著過往行人。楊濤腰間藏著的定時炸彈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是心跳,提醒著他時間的緊迫。口袋裏還揣著張字條,上麵是於曼麗臨走前留下的字跡:"山寨有暗河直通長江,小心水鬼。" 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正朝著所有人預料之外的方向,轟然展開。每一個人都在為了生存和勝利而拚搏,他們的命運如同風中的落葉,卻又緊緊相連,共同書寫著一段波瀾壯闊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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