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血色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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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血色裂隙
紫雲山寨的電台室裏,煤油燈的火苗在玻璃罩內搖曳不定,將斑駁的光影投射在布滿蛛網的牆麵上。發報機持續發出刺耳的電流雜音,仿佛是死神的低語。左然的手指在按鍵上突然僵住,如同被釘在了冰冷的鋼鐵之上。他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比羊皮紙還要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麵前的電報紙上。"朱司令!緊急密電!"他的聲音因極度震驚而顫抖,鏡片後的眼睛布滿血絲,透著難以掩飾的恐懼與焦慮,"新四軍在青淮平原遭遇國民黨軍突襲,三支隊被圍堵在洪澤湖畔......他們的彈藥即將耗盡,傷亡慘重!"
朱宸手中的搪瓷缸"當啷"墜地,滾燙的茶水在青磚上蜿蜒成暗紅色的溪流,仿佛是鮮血在無聲地控訴。整個議事廳瞬間炸開了鍋,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彭博的馬刀"噌"地出鞘,刀刃在昏暗的油燈下泛著森冷的光,仿佛隨時準備飲血;林曉梅抓起桌上的扳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暴起的青筋在皮膚下跳動;趙剛猛地踹開木椅,腰間的馬鞭甩得空氣發出脆響,憤怒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燒。
"不可能!"彭博的吼聲震得房梁落灰,酒葫蘆隨著劇烈動作晃蕩,裏麵的藥汁灑出幾滴,在地麵暈開深色痕跡,"半個月前我們還和新四軍聯手護送過種子!那些兔崽子敢背後捅刀子?他們難道忘了國仇家恨,忘了我們共同的敵人是日寇嗎?"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難以置信,臉上的傷疤因激動而扭曲。
朱宸彎腰撿起電報,喉嚨像是被日軍的毒氣彈灼傷般沙啞,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是顧祝同的第三戰區部隊......他們宣稱新四軍"通敵叛國"。"他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圖上洪澤湖的位置,仿佛要將那個地點灼燒出洞來,"這是蓄謀已久的陰謀。看看這調兵時間,這攻擊路線,分明是精心策劃的!"
林曉梅突然將扳手砸在作戰桌上,金屬碰撞聲驚飛了梁上的麻雀,也震得桌上的地圖微微顫動:"分明是中統的栽贓手段!那些藏在種子裏的生化武器,恐怕就是為了偽造"通敵"證據!他們這是要借刀殺人,不僅要消滅新四軍,還要破壞我們的抗日聯盟!"她想起三天前在麻袋中發現的z7注射器,後頸泛起一層寒意,仿佛有一雙陰冷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左然快速翻動情報卷宗,泛黃的紙張發出沙沙聲響,仿佛是曆史的歎息。"根據內線消息,國民黨軍此次調動了五個師的兵力,配備美式裝備。"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鏡,鏡片映出油燈跳動的火苗,"新四軍三支隊隻有兩千人,且彈藥不足......照這樣下去,他們撐不了多久!"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和焦急,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滾落。
"老子去救人!"彭博抓起牆角的步槍,子彈上膛的聲音清脆而決絕,仿佛是對敵人的宣戰,"滅寇軍騎兵連全員備馬!就算拚光最後一個人,也要把新四軍弟兄們搶出來!他們是我們的同胞,是共同抗日的戰友,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自己人殺害!"他的臉上青筋暴起,眼神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仿佛已經看到了戰場的硝煙和敵人的鮮血。
"不能衝動!"朱宸按住他的肩膀,力度大得幾乎要捏碎鎖骨,顯示出他內心的堅定和對局勢的清醒認識,"這是日軍和中統設下的連環套。一旦我們出兵,紫雲山寨就會空虛,安慶港的日軍必然趁機突襲!到時候,我們不僅救不了新四軍,還會失去根據地,讓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發現趙剛正盯著地圖上清風寨的位置,若有所思。
趙剛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冷靜,仿佛在黑暗中亮起的一盞明燈:"或許有個辦法。"他抽出馬鞭指向地圖,馬鞭的影子在地圖上晃動,"清風寨扼守運河咽喉,是國民黨軍的補給要道。如果我們佯攻清風寨,截斷他們的彈藥和糧草......他們必然會分兵回援,這樣就能為新四軍爭取突圍的時間!"
"聲東擊西!"林曉梅眼睛一亮,工裝褲口袋裏的雷管隨著動作叮當作響,仿佛是戰鬥的前奏,"我帶技術組改裝十架旋翼機,搭載燃燒彈從空中突襲!讓他們首尾難顧!我要讓那些背叛同胞的人嚐嚐被攻擊的滋味!"她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烈焰漫天的戰鬥場景,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掌心的老繭,那是她無數次戰鬥留下的印記。
左然卻搖頭否決,在地圖上畫下幾個紅圈,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移動,仿佛在編織一張戰略大網:"清風寨有三層明碉暗堡,常規轟炸難以奏效。除非......"他的筆尖停在標注"地下暗河"的線條上,"利用紫雲山寨的暗河係統,從水下接近據點。但這需要熟悉水情的精銳部隊......而且水下情況複雜,充滿未知的危險。"
"我去!"彭博扯開衣領,露出胸口猙獰的傷疤,那是他在戰場上英勇奮戰的見證,"老子在洪澤湖當過三年漁夫,閉著眼都能摸清水道!"他轉頭看向朱宸,眼神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倔強,"你帶著主力在正麵牽製,給新四軍突圍爭取時間!我就算死,也要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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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沉默良久,終於摘下軍帽。他的鬢角不知何時已染上霜白,歲月和戰爭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他對著牆上"驅逐日寇"的血字標語敬了個軍禮,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悲壯:"滅寇軍全員聽令!第一、三營隨我在青淮平原設伏;彭副司令帶領"浪裏白條"突擊隊潛入清風寨;林曉梅負責空中支援;左然留守山寨,死守種子庫!這是我們的使命,也是我們對同胞的責任!"
深夜的洪澤湖畔,槍聲如爆豆般密集,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子彈呼嘯而過,在蘆葦蕩中穿梭,揚起陣陣塵土。新四軍戰士們依托蘆葦蕩頑強抵抗,刺刀在月光下映出暗紅的光,那是鮮血的顏色。三支隊隊長陳海抹了把臉上的血汙,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血水,對著報務員嘶吼:"再試試聯係紫雲山寨!我們還能堅持......"話音未落,一發迫擊炮彈在不遠處炸開,掀起的氣浪將他掀翻在地,巨大的爆炸聲震得他耳鳴,眼前一片模糊。
與此同時,彭博帶領的三十名戰士潛入運河。他們渾身塗滿淤泥,與河水的顏色融為一體,腰間捆著防水炸藥包,像一條條黑色的遊魚在暗流中前進。河水冰冷刺骨,每一次劃動都需要巨大的力量。"都聽好了!"彭博壓低聲音,牙齒咬著匕首柄,眼神中充滿了決心,"先炸掉彈藥庫,再點火燒糧囤!讓這幫狗娘養的知道,中國人不打中國人的屁話都是騙人的!我們絕不容許同胞自相殘殺!"
林曉梅坐在旋翼機駕駛艙內,耳機裏傳來左然的聲音:"清風寨防空火力啟動,距離目標還有三公裏!注意躲避!"她的心跳加速,雙手緊握操縱杆,手心滿是汗水。她按下操縱杆,機艙下方的燃燒彈艙緩緩打開。透過瞄準鏡,她看到據點內的國民黨軍正在往卡車上搬運彈藥——那些美式裝備的鋼盔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格外刺眼,仿佛在嘲笑同胞的自相殘殺。
"投彈!"隨著她的命令,十架旋翼機如黑色的幽靈掠過據點上空。燃燒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墜落,瞬間將彈藥庫和糧囤吞沒在火海之中。爆炸聲震耳欲聾,火光照亮了整個夜空,映出國民黨軍慌亂逃竄的身影。熱浪撲麵而來,林曉梅感到臉上一陣灼痛,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
朱宸率領的滅寇軍主力在青淮平原設下口袋陣。當國民黨軍分出兩個團回援清風寨時,他舉起望遠鏡,看到遠處揚起的滾滾煙塵。"吹衝鋒號!"他的聲音沙啞卻堅定,充滿了戰鬥的激情,"讓他們知道,背後捅刀子的人,要付出代價!為新四軍的弟兄們報仇!"衝鋒號聲響起,戰士們如猛虎下山般衝了出去,喊殺聲震天動地。
激戰正酣時,左然突然收到新四軍的緊急求救:日軍趁著戰場混亂,從安慶港派出了毒氣部隊!他的手指在地圖上飛速移動,最終停在洪澤湖的入江口,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不好!他們要截斷新四軍最後的退路......一旦毒氣擴散,新四軍將全軍覆沒!"
而在上海,楊濤渾身是血地躲在黃浦江畔的貨輪底艙。他懷中的鉑金催化劑已經發燙,仿佛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口袋裏的密電顯示紫雲山寨正陷入危局,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焦慮和擔憂。遠處傳來日軍巡邏艇的馬達聲,他握緊了藏在袖口的匕首,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看來,得提前和日本人算總賬了。我絕不能讓紫雲山寨的弟兄們失望!"
紫雲山寨的議事廳裏,朱宸對著電台嘶吼:"告訴新四軍,往西南方向突圍!我們在鷹嘴崖下的暗河出口準備了船隻!快!再晚就來不及了!"他的軍裝被汗水和血水浸透,身後的地圖上,代表各方勢力的標記犬牙交錯,仿佛一張隨時會收緊的死亡之網。每一個標記都代表著一場戰鬥,一次生死抉擇。
黎明前的黑暗中,洪澤湖的水麵上漂浮著無數屍體,鮮血染紅了湖水。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人們看到一艘艘小船正載著傷痕累累的新四軍戰士,緩緩駛向紫雲山的方向。他們的臉上帶著疲憊和傷痛,但眼神中依然充滿了希望。而在清風寨的廢墟上,彭博踩著還在冒煙的瓦礫,將染血的酒葫蘆高高舉起:"這仇,咱們記下了!血債血償,絕不能讓同胞白白犧牲!"他的聲音在廢墟間回蕩,充滿了悲憤與不屈,仿佛是對敵人的警告,也是對同胞的誓言。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醞釀。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預示著未來的道路將充滿艱難險阻。但每一個戰士都知道,他們不能退縮,為了同胞,為了家園,他們必須戰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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