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雷霆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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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雷霆突擊
1940年10月25日淩晨三點,安慶城沉浸在死寂之中,唯有指揮部的煤油燈在寒風中搖曳。楊濤站在鋪滿地圖的長桌前,手指反複摩挲著皖北山區的等高線,紅鉛筆標注的運輸路線旁畫滿了密密麻麻的三角符號和箭頭,每一道標記都浸透著無數次沙盤推演的心血。地圖邊緣壓著幾張泛黃的信紙,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華僑捐贈物資的清單——那不僅是冰冷的數字,更是海外同胞省吃儉用的血汗。
"日軍在渦陽布下了第一道封鎖線,"楊濤的指甲重重劃過地圖上那座橫跨河道的鐵路橋,木質桌麵被刮出一道白痕,"一個滿編步兵中隊,配兩輛九五式裝甲車,扼守著唯一的通道。這裏是咽喉,一旦失手,整個運輸計劃就會功虧一簣。"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三天未合眼的疲憊讓嗓音裏帶著血絲。
朱宸抱著一摞破譯的日軍密電碼本匆匆趕來,紙張邊緣還帶著水漬,顯然是冒雨從情報站取來的。他將文件重重摔在桌上,推了推下滑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布滿血絲:"截獲情報顯示,築景觀親自下令,要在三天內摧毀運輸隊。他們甚至調來了......"他突然壓低聲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九七式中型坦克,就藏在蒙城的廢棄工廠裏。這些坦克的裝甲厚度達50毫米,我們現有的擲彈筒根本無法擊穿正麵。"
話音未落,木門"砰"的一聲被踹開,彭博裹挾著寒氣衝了進來,馬靴上沾滿暗紅的泥漿,不知道是沾染了泥土還是幹涸的血跡。他腰間的勃朗寧手槍還在滴著機油,顯然剛完成保養,槍柄上刻著的"殺"字被磨得發亮。"司令!先鋒團發來急報,"他喘著粗氣,胸前的繃帶滲出鮮血,顯然舊傷未愈,"日軍偵察機頻繁在山區盤旋,運輸隊的偽裝網已經被發現三處破損!那些該死的飛機,像禿鷲一樣盯著不放!"
林曉梅抱著一疊圖紙緊隨其後,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電磁幹擾器的零件,發絲淩亂地貼在汗濕的額頭上,脖子上還沾著調試設備時蹭到的機油。"我改良了華僑送來的幹擾裝置,"她推了推下滑的眼鏡,眼中布滿血絲,"有效範圍擴大到三公裏,但......"她頓了頓,聲音有些猶豫,"需要有人把設備架到離日軍據點五百米內。這意味著要穿過三道鐵絲網,還要避開探照燈的巡邏。"
楊濤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眾人,會議室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牆上的掛鍾發出滴答聲,每一聲都像是死神的倒計時。突然,他抓起桌上攤開的馬克沁重機槍圖紙,紙張在他手中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兵分三路。"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彭博,你帶騎兵連佯裝主力,沿著官道向渦陽推進,把日軍引到開闊地帶。你的任務是吸引火力,越猛烈越好,讓敵人相信我們的主力就在這裏。記住,必要時可以放棄戰馬,用血肉之軀為運輸隊爭取時間。"
"得令!"彭博猛地立正,腰間的子彈帶隨著動作嘩啦作響,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我倒要讓小鬼子看看,咱們的騎兵連就算剩下最後一個人,也要咬掉他們一塊肉!"
"林曉梅,帶技術組趁亂埋設幹擾器,務必讓日軍雷達變成瞎子。"楊濤看向林曉梅,目光中既有信任也有擔憂,"這次行動凶險異常,你們沒有重武器,遇到敵人隻能智取。記住,設備比命重要,但我也要你們全部活著回來。"他從抽屜裏拿出一把勃朗寧手槍,推到林曉梅麵前,"這是華僑捐贈的自衛武器,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
林曉梅輕輕點頭,握緊了手中的圖紙:"保證完成任務。我已經在幹擾器裏加裝了自毀裝置,如果被敵人發現,三秒內就能銷毀核心部件。"
"朱宸,聯係地下黨,讓他們在鐵路橋安置炸藥。"楊濤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圖上的鐵路橋標記處,"一旦彭博吸引住敵人,立刻炸橋,切斷日軍的增援路線。同時,讓情報員混入蒙城,摸清坦克的具體位置。"
朱宸推了推眼鏡,快速記錄著:"可是司令,炸橋後我們的撤退路線也會被切斷一部分......而且蒙城戒備森嚴,地下黨......"
"正因為危險,日軍才會疏於防備!"楊濤扯開領口,露出猙獰的毒氣灼傷疤痕,在燈光下宛如一條扭曲的毒蛇,"還記得華僑商會的信嗎?有位老華僑賣了三間鋪子,隻為給我們買一台機床。現在,該我們用命去守護這份信任了!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把物資安全帶回來!"他突然抓起桌上的茶杯,將涼茶一飲而盡,"各部隊淩晨五點出發,務必在正午前完成部署。"
黎明時分,皖北山區的濃霧還未散去,仿佛一層厚重的帷幕籠罩著大地。彭博的騎兵連率先行動,數百匹馬兒揚起漫天塵土,馬蹄聲如悶雷般滾向渦陽。日軍指揮官透過望遠鏡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獰笑:"果然上鉤了!所有機槍手準備,等他們進入射程,給我狠狠打!擲彈筒準備,先報銷他們的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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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日軍嚴陣以待時,遠處突然傳來刺耳的爆炸聲——朱宸指揮的地下黨成功炸毀鐵路橋,巨大的氣浪掀起漫天碎石,鐵軌扭曲成猙獰的鐵蛇。日軍指揮官臉色驟變:"八嘎!立刻派人修複橋梁,不能讓支那人跑了!第三小隊,給我去查探炸橋的土八路!"
與此同時,林曉梅帶著二十名技術兵在荊棘叢中艱難地匍匐前進。荊棘劃破了他們的軍裝,在皮膚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但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響。"還有三百米!"林曉梅壓低聲音,懷中的幹擾器硌得肋骨生疼,"小吳,把偽裝網再拉緊些!絕對不能露出破綻。注意三點鍾方向的探照燈,每隔七分鍾掃過一次,我們必須在它轉過去的瞬間穿過雷區。"
突然,前方傳來日軍的腳步聲,眾人瞬間屏住呼吸。一個日本兵哼著小曲走近,林曉梅向身旁的戰士使了個眼色。寒光一閃,匕首精準地刺入日本兵的咽喉,溫熱的血濺在她的白大褂上,刺鼻的血腥味彌漫開來。但血腥味驚動了附近的軍犬,狂吠聲打破了寂靜。
"快!加速前進!"林曉梅低聲喊道,"敵人發現了!小張,你帶著幹擾器先走,我們斷後!"她抓起身邊的湯姆森衝鋒槍,朝著追來的日軍掃射。子彈在岩石上迸濺出火花,技術兵們邊打邊撤,用身體為攜帶設備的戰友爭取時間。
當幹擾器啟動的瞬間,日軍指揮部的雷達屏幕突然雪花亂舞。"八嘎!"指揮官暴怒地砸爛操作麵板,"立刻派出搜索隊,給我找到幹擾源!挖地三尺也要把支那人揪出來!所有部隊進入一級戒備!"
而此時,楊濤正帶領著敢死隊攀爬懸崖。山風呼嘯著撕扯他們的軍裝,仿佛要將他們推下萬丈深淵。一名戰士突然失足,腰間的安全繩在鋒利的岩石上擦出火星,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堅持住!"楊濤單手抓住凸起的岩石,青筋暴起,另一隻手死死拽住戰友,"了望塔就在上麵,我們絕不能功虧一簣!老王,把安全繩係在我的腰上,我先上去探路!"
正午時分,戰鬥全麵爆發。彭博的騎兵連在平原上與日軍裝甲車展開激烈對射,子彈打在裝甲上迸出耀眼的火星。"散開!用燃燒瓶!"彭博揮舞著馬刀,戰馬前蹄高高揚起,"讓小鬼子嚐嚐華僑捐贈的特種燃料!"戰士們將燃燒瓶奮力擲出,藍色火焰瞬間吞沒裝甲車,日軍士兵尖叫著從燃燒的車廂裏滾出,在地上痛苦地翻滾。但日軍的機槍火力太猛,騎兵連的戰馬一匹接一匹倒下,鮮血染紅了草地。
而在無名高地,楊濤的敢死隊如幽靈般摸進了望塔。"上刺刀!"他低聲下令,佩劍寒光一閃,劃開最後一名哨兵的喉嚨。血腥味在塔樓裏彌漫開來,令人作嘔。當望遠鏡中出現運輸隊的身影時,楊濤抓起信號槍朝天射擊,紅色信號彈劃破天際,如同一顆希望的火種。
運輸隊隊長老李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望著空中的信號彈大喊:"加速!鬼子的了望塔被端掉了!但大家別放鬆,前方就是封鎖線!"車隊轟鳴著駛向封鎖線,車鬥裏的機床用華僑捐贈的防水布裹得嚴嚴實實,每一台機床都承載著海外同胞的期望。但日軍的機槍聲從側麵的暗堡裏響起,子彈打在車身上叮當作響,一名司機被子彈擊中,鮮血濺在方向盤上。
"還擊!"老李抓起一挺捷克式輕機槍,眼中燃燒著怒火,"不能讓華僑的心血白費!就算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通訊員,給總部發報,我們遭遇暗堡,請求火力支援!"
戰鬥最激烈時,築景觀親自乘坐坦克趕到戰場。"給我碾碎這些螻蟻!"他的軍刀指向運輸隊,坦克炮口噴出火舌。千鈞一發之際,林曉梅的幹擾器突然過載,發出刺耳的蜂鳴聲。日軍坦克的瞄準鏡瞬間失靈,炮彈出膛後偏離目標,在山坡上炸出巨大的彈坑,泥土和石塊漫天飛舞。但幹擾器也因此報廢,林曉梅的技術組陷入日軍的包圍。
"楊司令!幹擾器失效了!我們被包圍了!"林曉梅通過電台大喊,槍聲在背景中此起彼伏,"不要管我們,一定要保護好運輸隊!"
"就是現在!"楊濤帶著敢死隊從高地俯衝而下,手榴彈如雨點般砸向日軍陣地。爆炸聲此起彼伏,濃煙滾滾。彭博的騎兵連也從後方包抄而來,馬刀在陽光下寒光閃爍,戰士們的喊殺聲震徹山穀。但日軍的增援部隊趕到,戰鬥進入白熱化。
運輸隊趁機突破封鎖線,老李看著逐漸遠去的日軍據點,突然從懷裏掏出封信——那是南洋華僑寫給他的家書,信中夾著一張全家福。照片裏,華僑一家麵帶微笑,背景是異國他鄉的街道,但信中字裏行間滿是對祖國的牽掛和對勝利的期盼。"老鄉們,放心吧,你們的心意,我們送到了!"老李喃喃自語,淚水模糊了雙眼。
夜幕降臨時,運輸隊終於抵達安全地帶。戰士們疲憊地癱坐在機床旁,身上滿是硝煙和血跡。有人輕輕撫摸著冰冷的金屬外殼,仿佛在觸碰親人的臉龐。楊濤望著星空,想起華僑商會最後的電報:"物資已裝船,此去九死一生,但祖國需要,萬死不辭。"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築景觀,下一次,就是你的死期。這筆血債,我們遲早要討回來!"
而此時的南京,築景觀將戰報撕得粉碎,碎紙片如雪花般飄落。"楊濤!"他的咆哮震得指揮部的玻璃嗡嗡作響,"我要讓你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下一次,我會調集十倍兵力,把你和你的滅寇軍,徹底從地球上抹去!"窗外,日軍的探照燈劃破夜空,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但安慶城中,戰士們圍著華僑捐贈的機床,疲憊的臉上露出笑容——因為他們知道,隻要有這份跨越山海的支持,就沒有打不贏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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