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劫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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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城的風,帶著劫後餘生的鹹澀和深入骨髓的惶恐,艱難地流動著。
西風騎士團的緊急命令如同冰水潑入滾油,在壓抑的死寂中激起了更大的混亂與不解。
“磐石防線取消?撤回城內?”
“最高級別靜默防禦?不準靠近達達烏帕穀?”
“風神警示?騎士團決策失誤?”
街頭巷尾,驚魂未定的市民們交頭接耳,聲音壓得極低,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更大的不安。
琴團長發布的通告非但沒能安撫人心,反而像一層薄紗,掩蓋不住那席卷全城、源自靈魂深處的神威震怒。
那絕不是溫和的風神大人慣常的作風。
那是一種……被徹底觸怒的、護犢的猛獸才會發出的咆哮。
騎士團總部內,氣氛更是凝重如鉛。
優菈·勞倫斯將自己關在辦公室,鬆籟大劍橫在膝上,冰藍色的眼眸中,複仇的火焰被強行壓抑,卻並未熄滅,反而在“監護關係”這個荒謬的真相下,燒灼得更加煎熬和屈辱。
她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
勞倫斯的驕傲在滴血!
凱亞則如同鬼魅般穿梭在陰影和情報網絡中,將琴修正後的最高機密預警以最隱秘的渠道傳遞出去。
他的獨眼深處,冰封之下是高速運轉的思維。
監護關係?存護命途?規則層麵的怒火?
這些詞匯如同散落的拚圖,指向一個他從未想象過的、龐大到令人絕望的真相。
琴本人,則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窗外,工人們正在牧師和騎士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帶著巨大敬畏地清理著大教堂尖頂的廢墟,試圖修複那道信仰的傷疤。
每一次敲擊聲,都像錘子砸在她的心上。
麗莎依舊昏迷在教會深處,生命如同風中殘燭。
而這一切的源頭……竟是因為她們對一位“神嗣”她隻能如此理解)庇護下的部落,發動了“清除”。
“我們……到底招惹了什麽?”
琴的聲音幹澀,帶著無盡的苦澀和後怕。
“一個我們無法理解,更無法對抗的存在。”
凱亞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琴,璃月、須彌和楓丹的最高層已經收到了修正信息。反應……很微妙。璃月七星保持了沉默,但天權星凝光要求共享一切後續觀測數據。須彌教令院的大賢者發來了冗長的學術質詢,試圖解析‘命途’和‘規則層麵’。楓丹的諭示裁定樞機則直接詢問……是否需要最高審判官介入?”
凱亞頓了頓,聲音更低。
“他們都被嚇到了。尤其是……最後那句‘怒罵’。規則層麵的存在……在罵街……這徹底顛覆了所有認知。”
琴痛苦地閉上眼。
何止顛覆認知,簡直粉碎了三觀。
“還有……”
凱亞的聲音帶著一絲異樣。
“風神像……似乎有些不同了。”
琴猛地睜開眼,看向廣場中心。
高聳的風神像依舊矗立,手持天空之琴,麵容慈悲。但細看之下,琴敏銳地發現,神像周圍縈繞的、那種若有若無的自由之風,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活躍。
這仿佛沉睡了千年的風之精靈,被某種巨大的刺激驚醒了。
是巴巴托斯大人在回應?還是在警惕地注視著什麽?
而在達達烏帕穀,營地。
叮叮當當的開采聲不絕於耳。在存護令使那無形力場的“被動增益”下,礦石的剝離變得異常“溫順”,工具的損耗也微乎其微。
部落成員們揮汗如雨,將開采出的鐵礦、零星的白鐵礦甚至幾塊珍貴的夜泊石堆放在營地邊緣。
恐懼雖然依舊深埋心底,但生存的壓力和眼前實實在在的“便利”,讓他們選擇了埋頭苦幹。
石甲火)的工作台前,火焰的滋滋聲更加穩定。
他操控著金紅色的火苗,專注地灼燒著礦石,雜質剝落的速度明顯提升。
他精悍的臉上帶著專注,拳套上火元素神之眼的光芒穩定而熾熱。
偶爾,他會抬頭瞥一眼營地中央那尊暗金山嶽,銳利的眼神中警惕依舊,卻也多了一絲探究——這“便利”,是祂有意為之?
還是僅僅因為祂的存在?
草甲水)正小心翼翼地用石臼搗碎草藥,淡藍色的水元素力如同最精密的引導,清洗、混合。
他製作出的藥膏效果確實比之前好了一些,這讓他清秀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他偶爾會將目光投向藤蔓床榻上的葉瑩,又趕緊收回,不敢多看那尊“房客”。
巨拳岩)如同最堅實的壁壘,矗立在營地中央略靠深坑的方向。
他古銅色的皮膚在光線下如同打磨過的岩石,赤紅的雙眼警惕地掃視著穀口。
腳下,黃褐色的地脈之力如同呼吸般脈動,持續而微弱地加固著深坑的幽紫色光幕。
他是部落的定海神針,沉默,卻讓人無比安心。
而那位一切的源頭,存護令使投影,依舊安靜地端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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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熔金色的目光大部分時間投向深坑光幕,仿佛在進行著永無止境的規則觀測。
但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祂的目光,在掃過營地時,停留的時間……似乎稍微長了一點點?
祂的目光掃過“硬皮”奮力揮鎬的身影時,停留了一秒。
當掃過石甲火)穩定操控的火焰時,停留了一點五秒。
而當掃過草甲水)混合草藥的雙手時,停留了兩秒。
在掃過巨拳岩)如山嶽般的背影時,停留了……三秒?
當祂的目光掃過堆放在祂不遠處、品質明顯提升的那堆礦石時,那熔金色的瞳孔深處,極其極其微弱地……似乎有數據流光流轉的速度,加快了一絲?
“硬皮”敏銳地察覺到了今天的不同。他抹了把汗,看著自己剛挖出來的一塊格外純淨、帶著星星點點藍色光芒的星銀礦石,眼睛一亮。
他賊兮兮地左右看看,然後像捧著珍寶一樣,拿起那枚最大最紅、已經被他擦得鋥亮的日落果,心髒怦怦直跳。
今天……放哪裏?
一步?
太近了!會被雷劈吧?雖然這位好像不玩雷)
三步?
他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走到距離存護令使投影僅僅……一步半的地方。
這個距離,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其實是心理作用)到對方那浩瀚厚重的氣息。
他飛快地將那枚鮮豔欲滴的日落果,放在了那塊特意挑選的、最平整的石頭上。
然後,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連滾帶爬地竄回了礦脈旁,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麵,隻露出半隻眼睛,緊張又期待地死死盯著。
整個營地的勞作聲似乎都下意識地低了一瞬。
巨拳岩)的目光掃了過來。石甲火)的火焰搖曳了一下。
草甲水)搗藥的動作頓了頓。
存護令使熔金色的目光,如同精確的探針,緩緩地、極其緩慢地移動過來。
落在了那枚距離祂一步半之遙、紅得耀眼的日落果上。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一秒……兩秒……三秒……就在“硬皮”的心髒快要跳出嗓子眼,以為自己玩脫了的時候——存護令使那由暗金色法則符文構成的、仿佛能支撐寰宇的“手臂”,極其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不是攻擊,不是施法。
隻是非常非常自然地、隨意地抬了抬手。
然後,那枚放在石頭上的、最大最紅的日落果,就在所有偷偷注視的目光下,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拿走了。營地一片死寂。
“硬皮”張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巨拳岩)的赤紅雙眼中充滿了巨大的茫然。
石甲火)拳套上的火焰都忘了控製,猛地躥高了一截。
草甲水)手中的石杵“哐當”一聲掉進了石臼裏。
葉瑩在藤蔓床榻上,其實早就醒了。
她隻是閉著眼睛,一邊感受著身體的恢複,一邊默默觀察著營地的運轉,以及那位“爹係房客”的動靜。
剛才“硬皮”那膽大包天的舉動和存護令使隨後的“取果”行為,她全程“看”在眼裏感知裏)。
她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這算什麽?
供奉?
簽收?
還是……老父親對熊孩子膽大妄為的一點默許的“獎勵”?
巨大的荒謬感再次席卷了她。
而那位“取走”果子的存護令使投影,仿佛隻是撣了撣不存在的灰塵。
祂熔金色的目光從深坑光幕上移開,極其極其緩慢地掃過陷入巨大震驚和茫然的族人們,最後似乎極其極其微弱地在葉瑩裝睡的側臉上停頓了三秒半?
緊接著,祂做出了一個更加讓所有人包括葉瑩)差點驚掉下巴的動作。
祂……調整了一下“坐姿”!
由之前略微前傾、專注觀測的姿態,變成了一個更放鬆的、微微後靠的姿勢。
那由暗金色符文構成的“身軀”,在透過雲層灑下的稀薄天光下,流轉著神秘而……似乎有點……“愜意”的光澤。
然後祂熔金色的目光重新投向深坑方向,仿佛剛才那驚掉一地眼球的行為,隻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
片刻的死寂後,開采聲、火焰聲、搗藥聲,帶著更大的困惑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古怪的“活力”,再次響了起來。
“硬皮”從石頭後麵跳出來,臉上帶著巨大的興奮和得意,仿佛完成了什麽史詩級任務,揮鎬的力氣更足了。
巨拳岩)默默收回目光,繼續溝通地脈,隻是方正的臉龐上肌肉微微抽動。
石甲火)強行壓下亂竄的火焰,繼續提煉礦石,隻是眼神更加銳利而困惑。
草甲水)撿起石杵,繼續搗藥,隻是清秀的臉龐微微泛紅,不知是熱的還是別的。
葉瑩默默地翻了個身,用布皮蒙住了頭。係統存護令使)在她意識深處,似乎極其極其微弱地“哼”了一聲?
祂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滿意”和“看什麽看,我收自家閨女部落的貢品怎麽了”的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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