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繳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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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籠罩著穀口內外。
穀內,丘丘人們如同被石化,還沉浸在剛才那毀天滅地般的衝擊和絕對屏障帶來的巨大震撼中。
他們看著穀外那片狼藉的“屠宰場”——折斷的騎槍、扭曲變形的漆黑重甲、倒斃的、口鼻溢血的戰馬。
每一個景象都衝擊著他們認知的極限。
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依舊纏繞著心髒。
但另一種更加原始、更加直接的情緒,開始在死寂中悄然滋生、蔓延。
那是貪婪。
或者說,是絕境求生者對一切可用資源本能的攫取。
“硬皮”是第一個回過神的。他瞪著銅鈴大的眼睛,死死盯著穀外一具被壓在馬屍下、還在微微抽搐的灰燼騎士屍體。
那漆黑的重甲,即使在扭曲變形後,依舊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感和價值感。
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喉結滾動了一下。
“看……看那些盔甲……”
一個來自黑狼部落的丘丘人,聲音帶著顫抖和後怕,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被一柄掉落在屏障邊緣、閃爍著暗紅色微光的斷劍吸引。
“還有馬……肉……”
另一個丘丘人盯著那些倒斃的戰馬,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食物的誘惑壓倒了恐懼。
“武器!他們的武器!”
木指的目光則死死鎖定在一把深深插入泥土、造型猙獰的黑色騎槍上。
他的“丘弓一號”在剛才的驚嚇中掉在地上,此刻看著那金屬打造的武器,眼中充滿了渴望。
竊竊私語如同星星之火,迅速點燃了所有丘丘人心底的欲望。
恐懼依舊存在,但生存的本能和對強大力量的向往,如同催化劑,讓他們的眼神變得灼熱起來。
石甲火)的怒吼打破了僵局。
“都愣著幹什麽!沒死的補刀!死了的扒光!武器、盔甲、馬肉!能拿的都給我拖回來!動作快!等他們緩過氣來就晚了!”
他率先從巨拳岩)留下的狹窄缺口衝了出去。
拳套上的熔岩再次燃起,帶著凶狠和一種劫後餘生的戾氣,衝向最近一個掙紮著試圖爬起的灰燼騎士。
石甲的行動如同衝鋒號。
“嗚哦——!”
“搶啊!”
“為了肉!為了鐵!”
壓抑的恐懼瞬間轉化為狂熱的行動。
丘丘人們如同開閘的洪水,嗷嗷叫著從缺口湧出。
巨拳岩)維持著壁壘,赤紅的雙眼警惕地掃視著穀外遠處,防備可能的援軍或陷阱。
草甲水)猶豫了一下,還是留下維持著田地的水罩,帶著幾個助手也衝了出去,準備處理傷員如果還有活口值得救的話)和可能存在的汙染。
葉瑩沒有阻止。
她明白,這是部落生存下去的必要之舉。
那些堅固的盔甲和武器,是部落急需的防禦力量。
那些戰馬,是珍貴的肉食來源。
她隻是握緊了精鍛草錘,翠綠的神之眼警惕地掃視著戰場,防備著可能的意外。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營地中央。
存護令使投影依舊安靜地端坐著。熔金色的目光甚至沒有從深坑光幕上移開分毫。
仿佛穀口外那場由祂引發的“戰利品”狂歡,與祂毫無關係。
戰場瞬間變成了混亂的“拾荒”現場。
丘丘人們如同食腐的鬣狗,撲向那些失去戰鬥力的灰燼騎士。
石甲火)動作最快,他直接衝到那個被撞得最慘、胸甲凹陷、鏈鋸巨刃崩口子的首領麵前。
那首領似乎還有一口氣,冰冷的眼孔中燃燒著屈辱的火焰,試圖抬起手臂。石甲毫不留情,燃燒的熔岩拳套狠狠砸下。
“砰!”
麵甲碎裂,火焰熄滅。
動作幹淨利落,帶著部落戰士的狠辣。
“硬皮”則盯上了一具看起來最完整的騎士屍體。
他興奮地撲上去,用開采礦石的力氣去扒拉那沉重的黑色胸甲。
然而,當他的手觸碰到那冰冷的金屬時,“嗤啦!”
一股微弱卻極其陰冷、帶著強烈腐蝕性和混亂氣息的暗紅色能量,如同跗骨之蛆,瞬間從盔甲的縫隙中竄出,纏繞上“硬皮”的手指。
“嗷——!!”
硬皮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他的手指如同被強酸灼燒,瞬間變得焦黑,並且那股陰冷混亂的氣息正試圖順著他的手臂向上蔓延。
他驚恐地甩著手,試圖擺脫那跗骨之蛆般的能量。
“深淵能量!”
草甲水)臉色劇變,立刻衝過去,淡藍色的水元素力洶湧而出,試圖衝刷淨化。
但水元素力碰到那暗紅色的能量,竟然發出“滋滋”的聲響,如同冷水澆在滾油上,效果甚微。
那能量異常頑固,帶著強烈的侵蝕性。
草甲額頭見汗,他的淨化能力對付惰性態的殘留還行,對這種活躍的、帶著騎士臨死前強烈怨念和深淵的殘留,力有未逮。
其他正在扒盔甲、撿武器的丘丘人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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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似死寂的盔甲和武器上,或多或少都殘留著這種陰冷、混亂、極具侵蝕性的暗紅色能量。
慘叫聲和驚恐的嗚咽瞬間在戰場上響起。
好幾個丘丘人的手都被灼傷,甚至有一個試圖去拖拽戰馬屍體的,被馬屍上殘留的硫磺火焰燙得哇哇大叫。
剛剛燃起的貪婪之火,瞬間被冰冷的現實和深淵的陰毒澆滅。
恐慌再次蔓延。
丘丘人們如同被燙到一般,紛紛縮回手,驚恐地看著那些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戰利品”,不敢再上前。
石甲火)也遇到了麻煩。
他剛把那首領的鏈鋸巨刃從地上拔出來,那巨刃的斷口處就猛地噴出一股暗紅色的能量流,如同毒蛇般噬向他的麵門。
他反應極快,熔岩拳套猛地格擋。
“轟!!”
能量流與熔岩碰撞,發出劇烈的爆炸。
石甲被震得後退兩步,拳套上的熔岩都黯淡了幾分。
那巨刃上殘留的深淵意誌和殺意,異常強烈。
“該死!”
石甲看著手中這柄威力巨大卻如同毒蛇般的武器,又看看周圍被灼傷的同伴,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難道……這些唾手可得的寶貴戰利品,就這樣隻能看不能碰?!
就在這時,“嗡——!”
又是那聲低沉、熟悉、直接作用於靈魂層麵的嗡鳴。
但這一次,嗡鳴不再帶著毀滅性的衝擊力,而是如同最精密的鍾表齒輪轉動,帶著一種……調整與淨化的韻律。
嗡鳴掃過整個戰場。
奇跡發生了。
那些附著在盔甲、武器、甚至戰馬屍體上的、如同跗骨之蛆般陰冷混亂的暗紅色深淵能量,在嗡鳴掃過的瞬間——嗤嗤嗤——。
深淵能量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抹去。
它們如同暴露在正午烈陽下的冰雪!瞬間消融!瓦解!
化為最原始的、無害的能量粒子,消散在空氣中。
“硬皮”手指上那焦黑的灼痕停止了蔓延,那股鑽心的陰冷劇痛瞬間消失,隻留下皮外傷的刺痛。
石甲火)手中那柄躁動不安、噴吐著深淵能量的鏈鋸巨刃,瞬間安靜下來。
斷口處殘留的暗紅色紋路徹底黯淡,變成了一種無害的、純粹的金屬光澤。
其他被灼傷的丘丘人身上的痛苦也驟然減輕。
那些漆黑的盔甲、掉落的武器、甚至倒斃的戰馬屍體上,所有殘留的深淵氣息和硫磺火焰,都被滌蕩一空。
隻剩下純粹的、冰冷的金屬和……肉。
戰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但這一次,是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的死寂。
丘丘人們愣愣地看著自己不再疼痛的手,看著那些變得“人畜無害”的戰利品,再看向營地中央那尊依舊端坐、仿佛隻是“調整了一下呼吸”的暗金山嶽。
巨大的、劫後餘生的狂喜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對那偉岸存在的絕對信賴,如同火山般噴發出來。
“嗚哦——!!!感謝偉大的存在!!”
不知是誰先喊了出來。
“神佑部落!!”
“快!搬!能拿的都拿走!”
丘丘人們再次爆發出巨大的熱情,這一次再無顧忌。
他們如同勤勞的工蟻,撲向那些珍貴的戰利品。
扒盔甲的扒盔甲,拖武器的拖武器,分割馬肉的分割馬肉。
效率驚人!
石甲火)看著手中安靜下來的鏈鋸巨刃,感受著那純粹的、冰冷的金屬重量,又看了看穀外遠處那些掙紮著爬起、卻再也不敢靠近穀口半步的灰燼騎士殘兵。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巨刃扛在肩上,對著營地中央的方向,深深地、發自內心地鞠了一躬。
草甲水)則指揮著助手開始處理那些被深淵能量灼傷的皮外傷,同時眼神熾熱地看著那些被剝離下來的、純淨的漆黑盔甲碎片。
這些材料或許能用來做點什麽?
“硬皮”更是興奮得忘乎所以。
他不僅扒光了自己盯上的那具盔甲,還盯上了那首領坐騎——一匹格外雄壯的烈火戰馬屍體。
他招呼著幾個丘丘人,嘿咻嘿咻地試圖將這龐然大物拖回穀內。
一邊拖,一邊還不忘偷偷瞄了一眼營地中央,似乎在琢磨著這次該上供點什麽“好東西”來表達謝意。
葉瑩站在壁壘內,看著這熱火朝天的“戰利品”回收現場,再看著那位始終安靜、仿佛隻是打了個“響指”就解決了所有麻煩的“房客”,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恐懼?有,但被巨大的安全感覆蓋。
荒謬?有,但被一種奇異的“理所當然”取代。
感激?更是無以複加。
存護的意誌,以祂那沉默而精準的方式,再次為祂庇護下的生靈掃清了障礙。
祂甚至沒有多看那些戰利品一眼,仿佛隻是隨手撣去了落在自家院子裏的、幾粒沾染了灰塵的石子。
當最後一塊馬肉被拖進穀內,最後一件扭曲的盔甲碎片被收集起來,丘丘人們帶著巨大的滿足和沉甸甸的收獲以及劫後餘生的虛脫感)撤回穀內。
巨拳岩)這才緩緩撤去了穀口的岩石壁壘,重新化為沉默的山嶽。
穀外,幸存的灰燼騎士殘兵早已在首領斃命和那無聲的淨化偉力下徹底喪失了鬥誌,如同喪家之犬般互相攙扶著,帶著無盡的恐懼和屈辱,消失在遠方的煙塵中。
達達烏帕穀的營地再次恢複了“平靜”。
叮叮當當的聲音變成了處理戰利品的聲音——清洗分割馬肉、整理修複盔甲武器、嚐試熔煉金屬……
而營地中央,存護令使投影熔金色的目光,似乎極其極其緩慢地掃過那堆被丘丘人們視若珍寶的漆黑盔甲碎片和武器殘骸。
目光在那柄被石甲火)鄭重放在工作台旁的、巨大的鏈鋸巨刃上停留了三秒。
熔金色的瞳孔深處,數據流光無聲流淌,似乎在評估著這些材料的……可利用價值。
然後,祂的目光移開,重新投向了深坑釣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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