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粗喘著鬆開糾纏的唇，涎水還牽連著兩人嘴角。
    他猩紅的瞳孔掃過月桃頸間交錯的齒痕，鎖骨處青紫的淤痕，喉間溢出一聲饜足的低笑。
    指尖撫過少女泛著水光的唇瓣，看著她無意識的輕顫，心底騰升起一種將獵物徹底標記的快意，尾巴不自覺地在身後興奮擺動。
    金縷坊暗閣中，青銅鼎騰起陣陣黑霧。
    黑袍人望著水光鏡裏糾纏的身影，枯瘦的手指激動得直抖。
    “哈哈哈！成了！”
    他仰頭大笑，渾濁的眼中閃著瘋狂的光，
    “噬心蠱已入靈台，孫悟空，看你還能撐多久！”
    玉藻前九條尾巴興奮地甩動，狐火將整個暗閣映得妖異非常。
    “接下來，就等他徹底失控了......”
    黑袍人陰鷙的目光盯著鏡中孫悟空逐漸猩紅的雙眼，袖中符咒無風自動，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血魔池外猩紅瘴氣翻湧，豬八戒著屁股扭到雕花門前，九齒釘耙早藏進寬大的襦裙底下。想進去，卻被守衛攔住。
    豬八戒是擔心孫悟空三人會為了月桃再鬧出一些事端，所以就來這裏看看。
    他蘭花指捏著半幅褪色的粉帕，眼睛水汪汪地盯著鐵塔般的守衛，故意把抹胸衣領往下拽了拽：
    “這位爺～”尾音顫得能勾出蜜來，
    “就讓奴家進去瞅兩眼唄？”
    守衛鐵甲上的符文泛起幽光，長槍一橫攔住去路：“醉月軒花魁大選規矩森嚴，閑人不得入內！”
    “哎呀您不知道～”
    豬八戒突然捂住心口作西子捧心狀，裙擺下的腳偷偷蹭了蹭地麵，
    “我那苦命的小閨女小桃桃啊，也是花魁參賽者之一，今早哭哭啼啼說怕生，非要奴家陪著才敢獻舞......”
    說著指尖蘸了蘸唾沫抹在眼角，“您瞧這眼淚都沒幹呢！”
    守衛不為所動，槍尖卻突然被軟綢纏住。豬八戒不知何時繞到他身側，粉帕卷著半截釘耙齒，腰肢扭得比楊柳還浪：“軍爺就當積善行德～”
    聲音突然壓低，貼著守衛耳畔嗬出熱氣，
    “事成之後，奴家請您去醉月軒喝桃花釀......”
    “您就行行好唄，放奴家進去瞧上一瞧。”
    話音未落，豬八戒的手已經將沉甸甸的冥晶袋塞進守衛掌心，袋口溢出的幽藍晶石映得他眼底泛起狡黠的光：
    “您老慈悲為懷，日後定能飛升上仙！”
    說著又用帕子輕輕擦了擦守衛甲胄上的灰塵，
    “我家那小丫頭膽小，就怕見著生人哆嗦，誤了夜老板的大事——您說是吧？”
    守衛掂量著錢袋，符文鎧甲發出輕微的嗡鳴。他警惕地瞥了眼周圍，壓低聲音道：
    “半個時辰，若鬧出動靜，休怪我不客氣！”
    豬八戒立刻佝僂著腰連連作揖，
    “您就把心揣回肚子裏！”
    轉身時還不忘拋個媚眼，扭著腰撞開雕花門，粉帕子飄飄蕩蕩落在守衛腳邊，驚起血魔池畔幾縷暗紅瘴氣。
    血魔池表麵翻湧著猩紅瘴氣，夜無歸倚在池畔玄鐵欄杆上，白骨扇輕搖間帶起陣陣陰寒。扇骨上鑲嵌的龍珠流轉著幽藍光芒，將池底景象毫無保留地投射在他眼底。
    孫悟空失控的吻落在月桃唇上，少女頸間新添的齒痕讓他握著扇柄的指節驟然發白，發出細微的骨裂聲響。
    “好個潑猴...”他嗓音沙啞，尾音裹著冰碴般的冷笑，
    “當年望舒連我都不屑一顧，如今她的轉世竟被你這般折辱...”
    酸澀在胸腔裏翻湧，化作尖銳的刺痛。
    記憶中望舒清冷的眉眼與月桃蒼白的麵容重疊，明明是截然不同的氣質，卻因那抹相似的神韻，刺得他眼眶發燙。
    白骨扇突然重重拍在欄杆上，震落幾片凝結著血珠的冰晶。
    十五萬年前的畫麵在腦海中炸開：望舒的銀鞭穿透妹妹胸膛，魂魄消散時化作點點熒光，像極了此刻月桃發間閃爍的女媧靈氣。
    “你以為轉世就能償還罪孽？”
    他對著池水低語，眼底恨意如毒蛇吐信，“我要讓你親眼看著珍視之物，在你麵前被撕成碎片。”
    然而當月桃無意識地抬手抓住孫悟空衣襟，女媧靈氣順著相觸的皮膚泛起微光，夜無歸的呼吸突然滯住。
    那抹清靈的氣息與望舒的神性截然不同，倒像是初春枝頭第一朵綻放的桃花，柔軟卻倔強。
    他的喉結滾動，白骨扇搖晃的節奏漸漸淩亂——他要報複的究竟是望舒，還是那個求而不得的自己？
    豬八戒剛跨進雕花門，就見血魔池表麵翻湧著腥臭的血泡，暗紅瘴氣裹著尖銳嗡鳴撲麵而來。
    他丹鳳眼猛地瞪大，裙擺下的腳意識往後縮了縮——
    池邊隱去身形的哪吒單膝跪地，周身業火不受控地暴漲，將地麵灼出蛛網般的焦痕，顯然正被兩股劇痛撕扯。
    “果然出事了！”
    豬八戒心裏咯噔一聲，手攥緊藏在袖中的九齒釘耙。
    他飛速掃視四周，卻不見月桃那抹熟悉的粉衣，冷汗瞬間順著脊梁骨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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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掃過池麵沸騰的旋渦，他腦海中炸開不祥的預感，脫口驚呼：“天殺的！莫不是奴家那苦命的小桃桃...”
    話音未落，他突然扯開嗓子嚎起來，一邊用帕子假意抹淚，一邊跌跌撞撞往前撲：
    “我的兒啊！你還沒穿上新繡的舞裙，還沒當上花魁，怎麽就...”
    他“撲通”一聲跪在池邊，濺起的血沫沾濕了襦裙，
    “早知道就不該讓你進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哭聲尖銳得震得池邊守衛耳膜生疼，卻暗暗將靈力聚在掌心，隨時準備出手。
    豬八戒猛地抬頭，看向夜無歸：“夜老板，莫不是真的是奴家的小桃桃掉進去了吧？”
    顫抖的指尖攥著半濕的素帕，在猩紅池畔顯得格外刺目。
    夜無歸白骨扇輕搖，扇骨間滲出絲絲黑霧，幽藍眸光掃過豬八戒驟然緊繃的脊背：“不然呢？”
    冷笑中帶著幾分玩味，“這血魔池的熱鬧，可多虧了你兩個寶貝閨女。”
    不等豬八戒辯駁，夜無歸突然逼近，白骨扇挑起他下頜，腐骨氣息噴在耳畔：
    “不過你放心，她死不了。”
    扇子猛地轉向沸騰的池麵，“因為你的二閨女也在血魔池裏麵陪著她呢——”
    “小空空？！”
    “小空空？！”豬八戒雙眼圓睜，精心描繪的眉梢都驚得挑起，素帕啪嗒掉在血漬斑斑的地麵。
    他慌忙蹲下撿帕子，寬大的水袖下，九齒釘耙的冷芒若隱若現。
    “哎呦我去，夜老板真是不好意思！”
    他突然直起腰，扭著腰肢湊上前，臉上堆起諂媚的笑，眼角餘光卻死死盯著夜無歸手中的白骨扇，
    “奴家的幾個女兒感情比較好，所以小桃桃競選花魁，其他幾個也非得來看，見諒見諒——”
    話音未落，他突然重重歎了口氣，用帕子按了按根本沒有淚水的眼角，
    “奴家攔都攔不住，這不，還惹得夜老板看笑話了！”
    血魔池底翻湧的猩紅濁浪中，孫悟空垂眸凝視著懷中昏迷的月桃，少女身上淩亂的吻痕刺得他心口發緊。
    喉結無聲滾動，他屈指輕彈，玄奧符文如流火在虛空中勾勒，金絲軟甲與繡滿桃枝暗紋的雪色紗衣瞬間成型——
    前者如靈蛇般纏繞過他精壯的身軀，後者則溫柔地裹住少女單薄的身形。
    他小心翼翼將散落的發絲別到她耳後，指腹擦過她唇畔幹涸的血漬時，動作微不可察地一頓。
    金箍棒化作擎天金柱轟然攪碎血浪，孫悟空穩穩托住懷中溫軟，踏著七彩祥雲破水而出。衝天而起的刹那，周身騰起的金色氣焰將殘餘的怨靈盡數灼燒，唯有臂彎裏的擁抱始終紋絲不動，像是護著三界最珍貴的寶物。
    血浪翻湧間，孫悟空剛破水而出，頸間驟然一緊。
    混天綾如赤色靈蛇閃電般纏上咽喉，不等他做出反應，強大的力量已將他狠狠砸向後方岩壁。
    轟然巨響中，碎石紛飛，他被迫鬆開懷中的月桃。
    哪吒身影完全顯形，周身業火熊熊燃燒，赤紅的眼眸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穩穩接住墜落的月桃，目光觸及她頸間、鎖骨處淩亂的吻痕，一股暴戾的殺意衝天而起。
    “孫悟空！”哪吒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周身魔氣翻湧，三頭六臂虛影顯現，
    “本太子殺了你！”
    火尖槍瞬間出現在手中，槍尖直指被混天綾束縛住的孫悟空，殺意毫不掩飾地傾瀉而出。
    “小吒吒，冷靜——”豬八戒的驚呼聲被撕裂在腥風裏。
    哪吒周身業火暴漲，陰陽雙劍裹挾著黑白氣旋破土而出，與泛著猩紅火焰的火尖槍呈品字形列陣。
    三柄神兵撕裂血霧，直取孫悟空咽喉與雙目，槍尖未至，勁風已在岩壁上犁出三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混天綾死死絞住孫悟空脖頸，在金甲上勒出深深凹陷。
    他卻仰起頭，任由火尖槍刺破肩頭迸濺血花，金瞳泛著妖異的猩紅光芒，在血霧中灼灼發亮。"三太子，怎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染血的嘴角勾起嘲諷弧度，尾音拖得極長，"若她親口說隻認你——"
    他故意貼近月桃耳畔，溫熱氣息掃過她泛紅的耳垂，"俺老孫立馬滾出三界！"
    “她怕你怕的要死，你心裏沒點逼數嗎”
    "住口！"
    哪吒三頭六臂虛影驟然顯現，混天綾猛地收緊三寸，將孫悟空重重砸向岩壁。
    碎石飛濺間，火尖槍抵住他眉心，槍尖滴落的血珠在他鼻梁炸開豔麗的花。
    孫悟空卻突然低笑出聲，喉間震動震得混天綾符文明滅不定。"不信？"
    他指尖金光一閃，月桃發間玉簪應聲而碎，躲在裏麵的靈感菇抱著菌絲簌簌發抖地滾落。
    “那你去問問這讀心的蘑菇”
    不等靈感菇尖叫，混天綾已將它纏住。
    "死蘑菇！"哪吒周身業火暴漲，火尖槍抵著蘑菇顫抖的菌蓋：
    "說！她..."
    喉結劇烈滾動，那句"她心裏到底有沒有我"在舌尖打轉，最終化作一聲悶哼被生生咽下。
    混天綾突然如絞索收緊，將靈感菇勒得變形，"既然不說實話——"
    "有你！有你啊！"蘑菇八隻短腿瘋狂蹬踹，金燦燦的菌蓋上滲出冷汗，
    "她心裏有你們每個人！大聖的金箍棒、你的混天綾，還有..."
    話未說完已被混天綾捂住嘴巴，隻發出含糊的嗚咽。
    它絕望地看向昏迷的月桃，突然將嘴從混天綾中露了出來，扯著嗓子尖叫："救命啊！小桃子你快醒醒救救本大仙！再晚就要被燉成七彩蘑菇湯啦！"
    孫悟空被混天綾勒得脖頸青筋暴起，卻笑得張狂："聽見沒？三太子連個蘑菇都審不明白！"
    金瞳掃過哪吒僵住的側臉，故意加重語氣，
    "不過小桃子最在意的，終究是——"話音未落，混天綾驟然轉向纏住他咽喉，火尖槍擦著耳際釘入岩壁，濺起的碎石劃破孫悟空臉頰。
    哪吒垂眸盯著懷中少女，指尖無意識摩挲她頸間淡去的吻痕，突然俯身咬住那處皮膚，留下新的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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