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你很意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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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馬上就要到除夕了,看來今年這個年關,是要在惠州度過了。
年關將至,肅州和蜀州都來了家書,虞稚迫不及待地打開信件看了起來,先前魏遲接到她之後就快馬加鞭去了消息,這信件便是當時家裏人快速回信來的。
聽說虞稚和年年都平安,大家顯然都很激動。
母親密密麻麻說了好些,信紙上麵還有些母親的淚痕。
魏母也是一樣,這書信厚實的很,全是家裏人的關心。
虞稚看著看著,眼眶又有些泛紅。
不過到後麵,虞稚忽然開心道:“父親要來了!”
魏遲一直坐在她旁邊,點頭:“我知道,應該這兩日就會到了。父親過來,一是看你,二也是有正事要辦,應該會和李伯父一道。”
“這信上還說,二嫂生了,生了個女兒……真好,真好。”
日子過得可真快啊,她記得二嫂剛懷上的時候年年才出生沒多久,她們才剛剛離開肅州……
沒想到一眨眼,年年馬上一歲,二嫂都生了。
魏遲笑道:“咱們年年也要過周歲宴了,可惜隻能在惠州辦了。”
虞稚看了眼女兒,“也沒什麽可惜的,孩子還小呢,就當過年熱鬧了,等回家和爹娘父母他們團聚,咱們再重新辦一個就是。”
魏遲什麽都聽她的,自然道好。
知道父親要來惠州了,虞稚開始認真準備這個新年,在哪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家裏人團聚。
淮州的景象,現在就沒這麽好了。
景王被刺,裴子淮查了一圈也毫無頭緒,他這幾日頭疼不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直到那能大拿再次找到了他,道:“大人,小的有辦法。”
裴子淮抬頭看他。
這人陰森道:“小的知道,大人需要景王這個人一道去往京城,但其實這人是死是活……好像並無所謂……”
“你什麽意思?”
“大人,何不找個替身?”
裴子淮嗤笑:“你當本官沒想過?可景王在三年前才回過京城,滿朝文武都記得他的樣子,怎麽找?”
能大拿笑道:“大人忘記小的了?巫蠱之中有一種法子,可將人皮褪下……之後移花接木……”
裴子淮慢慢坐正,盯著他看。
“痕跡可明顯?”
“保證一般人,看不出。但這個人,不能說話,聲音無法改變。”
“這好辦,你若是能做到,本官保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能大拿咳嗽兩聲:“小的隻有一個心願,和大人一樣。”
裴子淮點頭。
三日過後,裴子淮下令,帶著“景王”一道前往京城。
他故意將這個消息散布了出去,若是刺殺景王的刺客知道這消息,一定會一探究竟。
他迫切的想知道,這人,到底是不是魏遲。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惠州。
此時,李元舟先一步趕了過來,和魏遲、虞稷正在商議此事。
虞稷有些不可思議:“景王還活著?”
魏遲嗤笑:“冒牌貨而已,我還能說,那是先帝。”
“可我們的探子回報說,景王坐在輪椅上,裴子淮還故意讓他露了臉。我安排的人見過景王,竟然不會出錯才是。”
李元舟道:“這不一定,樣貌一樣,也並非就是本人,苗族有一巫蠱之術,我這段時間和烏正文一道研究,大概也清楚了一些。”
說到苗族,魏遲眼中的殺意又濃了起來:“是那個苗人。他一定在裴子淮身邊。”
“不錯,我想能用鑽心蠱的,也隻能是他了。魏遲,如今裴子淮已經動身,你那邊準備的如何了?”
魏遲冷笑一聲:“且放心,我一定送給裴子淮,一個終生難忘的除夕。”
臘月二十五,虞懷到了惠州。
而更讓虞稚驚喜的是,不僅父親來了,虞母竟然也來了。
“母親!”
虞稚驚喜萬分,像個小女孩一樣跑向娘親,直直撲到虞母懷中。
虞母的眼淚也瞬間流了下來:“隻隻……隻隻……母親總算見到你了……”
魏遲走上前:“嶽父,嶽母。”
虞懷也蒼老了不少,想來也是前段時間憂思導致。
“辛苦你了,魏遲。”
虞懷一時也感慨不已,魏遲笑了笑:“應該的,而且,都過去了。”
一家子團聚,見到年年,兩個老人也開心的不得了,年年雖然不記得外祖父和外祖母,但是她一點不怕生,隻用了半天就和外祖父外祖母熟悉了,虞母抱著外孫女,也笑得合不攏嘴。
虞稚和魏遲就笑著站在一邊看。
魏遲忽然道:“魚魚,我明天要出去一趟。”
虞稚一愣,側頭看他:“是……淮州那邊的事?”
“對。”
這些日子,虞稚也知道魏遲在部署什麽,但是她沒有多問,因為,她也足夠相信她的夫君。
“好,我等你回來,我哪裏也不去。”虞稚笑道。
魏遲忽伸手,溫柔地捏了捏她的臉:“好,我很快,我們會一起回來過年。”
……
裴子淮此時已經出發三日了。
這次,他留了個心眼。
淮州上京,一定會選擇水路,所以那日當著淮州所有人的麵,裴子淮上了船。
不過,私下,他當然準備了第二套方案。
如今,一小支商隊正在山穀當中行走,裴子淮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忽然,周圍風聲蕭蕭,有利刃劃破的聲音傳來——
飛鷹猛然抬眼:“有刺客!保護大人!”
馬車內,裴子淮緩緩睜開了眼,掌心慢慢握拳。
他準備了兩個方案,竟然還能被識破。
安王……
一定是安王……
會是魏遲麽?
裴子淮眼底也閃過背水一戰的殺意。
不,他沒有輸,他不怕。
裴子淮從不做無準備之仗。
魏遲不過兩萬人馬,他不知水路是假,一定分了兵力,如今埋伏在此處的,不過也就一萬人。
父親的人馬早就到了淮州,一直秘密埋伏。三萬有餘,他有援兵。
裴子淮靜靜等著,果然,馬車外風聲鶴唳,隻聽得見刀劍相交的聲音。
人數眾多。
裴子淮有信心。
可……
打鬥聲漸漸弱了,飛鷹忽然撲倒在了馬車旁:“大人……快走——”
裴子淮怔愣,親眼看著自己的心腹身中數箭。
外麵的打鬥是快停了,可似乎,是他這邊的人輸了。
一隻利箭直直射入進來,從裴子淮的耳邊擦過,他微微一偏頭,耳朵上卻流下了鮮紅的血。
裴子淮握拳,走出了馬車。
外麵黑壓壓的一片,遠遠不止一萬人馬。
隻見不遠處,一黑影坐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是魏遲麽?
不對……
那身影越來越近,竟是魏遠……
魏遠冷冷的看著人:“你很意外嗎?”
裴子淮忽然笑了。
是了,他有援兵,難道他魏遲就沒有嗎?
裴子淮笑完之後緩緩拔劍:“魏遲呢?叫他出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