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噩耗，沈國泰走路都順拐了。
    沈國安因為腳痛，呈現了一個金雞獨立的狀態。
    沈國昌一進門，正好看到這一幕。
    “趕緊跟我走吧！”眼下，也不是說話的時機，一定要快速地把人帶到老爺子麵前才行。
    史春芳還有秦美鳳聽到動靜，也跟了出來。
    到老宅的這段路，一行人相對無言。
    直到進了老宅的門，看到老太太和王招娣忙前忙後的，不是弄壽衣，就是弄白布，準備布置靈堂。
    史春芳和秦美鳳見狀，上前幫忙，她們還不用。
    沈老爺子躺在炕上，進氣少，出氣多，著實把沈國泰他們嚇到了。
    “老二啊……”
    “老三！”沈老爺子氣若遊絲的狀態，還在用力喊兩兄弟。
    “爸！”兩個人悲痛地跪在他的麵前，語氣哽咽地喊道。
    “我這一生啊……”接下來，就是沈老爺子回顧自己一生的時間，請跳過！
    足足說了有半個多點，史春芳和秦美鳳四目相對，不是不行了？
    誰道啊！
    沈國泰兩兄弟，此時正沉浸在悲傷中，好似還沒察覺到。
    “咳咳，扶我，起來！”沈老爺子伸出手，想要讓人攙扶。
    沈國昌急忙上前，把人扶著坐了起來，還貼心地在老爺子的身後放了個枕頭墊著。
    “老二啊！”
    “爸，我在。”
    “老二誒！”
    “咳咳……”許是用力過猛，喊完，還咳了起來。
    沈國泰還以為他現在就要過去，“爸！”悲痛地大喊了一聲。
    就這中氣十足的聲音，直接讓老爺子的身體不由的抖了一下，嚇得。
    老爺子不由的用手給自己順氣，“你這個逆子，真想給我送走不成！”因為被嚇，所以說話的時候，帶著怒意。
    “爸，你走當然是我們送了。”沈國安是懂得如何補刀的。
    刀刀刺沈老爺子的心窩子，氣得他不斷地給大兒子使眼神。
    對方秒懂，想要上前扶兩個弟弟起來，結果被兩個人一同拉著跪在了地上，“咚！”
    “嘶！”這筆直地跪下，疼得沈國昌嘶嘶哈哈的。
    “老二，我……”
    “大哥，爸不成了，咱們送一送……”
    “爸，爸，你上西北，寬寬的大道，金燦燦的船，爸，爸，你上西北，遛遛的毛驢，多多的美人兒，爸爸，你上西北，你富處安身，你盡情地花錢……”最開始沈國昌聽到他們兩個人送，還有些不樂意。
    畢竟他才是老大，那可都是自己這個當老大該說的詞兒！
    但後麵，自己莫名的就給和聲了！
    沈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了。
    沈家老宅雞飛狗跳的，老二和老三要親自給親爹穿衣服。
    沈國昌則是要去請大夫，老爺子有沒有病，他們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嘛！
    “大哥……”兩兄弟一起抱住了沈國昌，“爸走了，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你是老大，你不能慌，你要操持起來啊！”
    沈國昌聽到兩兄弟那悲痛的聲音，一時間陷入了迷茫，應該操持？
    聽到操持這兩個字，沈國昌下意識地看向了沈老爺子。
    好像父子間有心靈感應似的，沈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使勁兒地咳了起來。
    “詐屍了！”沈國安看到睜開雙眼的老父親，下意識地喊了一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說時遲那時快，史春芳對著沈老爺子就扔大米……
    秦美鳳也不妨多讓，“都給我讓開！”
    “噗……”
    沈國昌看到滿身是血的老爹，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老頭子！”沈老太最先衝了過來，用一旁的枕巾，直接在沈老爺子的整張臉上胡嚕了起來。
    “哎哎哎！”因為力道不受控，所以直接給老爺子弄疼了。
    “滾蛋，都給老子滾蛋！”沈老爺子一把推開老伴兒，隨後又把枕巾從臉上拿了下來。
    頭上全都是血，擀氈的那種。
    臉上也是紅的紅，黑的黑，紅是因為血，黑是因為底色。
    中氣十足的樣子，沈國安小聲嘀咕了起來，“二哥，你說爸這是不是回光返照？”
    “哎呦！”剛說完，老爺子也不顧上身上，臉上的血了，急忙躺下，“頭暈，胸悶，喘不過來氣，老二啊，你過來！”
    沈國昌見狀，急忙推了推沈國泰，“快去，爸有話跟你說。”
    直到沈國泰來到炕邊，沈老爺子拉起了他的手。
    原本是猜測，在碰到親爹手的那一刻，他得到了結論。
    “老二啊！”
    “爸，你說，我聽著呢！”
    “老二，咱們沈家認定單薄，如今秋怡嫁得不好，不能幫襯家中一二，但琳琅嫁得好啊……”
    沈國泰一聽，來了！
    “爸，你放心，琳琅絕不會回娘家打秋風的，就算是打，我也絕不會讓她踏入老宅一步！你就安心去吧！”
    聽到他言辭懇切，態度堅定，老爺子氣得喘粗氣。
    胡子也隨著他的粗氣，一飄一飄的。
    聽到他的話，自己還能放心了？
    “老二啊，日後家中有事，還是要琳琅幫襯一二的！”沈老爺子看出他不接話，循序漸進，想要以此來說服他。
    “爸，我這個做爹的沒本事，幫不了孩子，也不能拖孩子後退不是，若真是那樣，我還不如一根繩子吊死呢！”沈國泰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秦美鳳聽到自家男人這指桑罵槐的本領，若不是場合不對，都想給他鼓掌呢！
    沈老爺子總覺得他在點自己，“你這是想要給我一根繩子讓我吊死啊！”沈老爺子開始悲痛欲絕地哭了起來。
    “爸，你那體重，一根掛不住，得兩根！”沈國安豎起了兩根手指頭，在老爺子的麵前晃了晃。
    “我操你四舅老爺的！”這一回，徹底不裝了。
    也裝不下去了，沈老爺子直接衝下了床，朝著沈國安的屁股就狠狠地踹了兩腳。
    “哎呦，哎呦！”沈國安叫了起來。
    疼不疼的，反正是叫得越慘越好。
    “哎呦，哎呦喂……”
    “爸，息怒，息怒啊！”沈國昌一把扶住沈老爺子，還小聲提醒他，大局為重。
    沈老爺子一聽，兩眼一閉，兩腿一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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