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我跟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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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疏桐的指尖在接聽鍵上懸了三秒。
裴硯舟的掌心還覆在她手背,溫度透過薄繭滲進來,卻壓不住後頸竄起的涼意——三天前趙天成被帶走時,這通電話也是在警笛聲裏炸響的。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通話鍵,將手機貼在耳邊。
"顧疏桐。"
電流雜音裏傳來的聲音低沉沙啞,像砂紙磨過生鏽的齒輪。
顧疏桐瞳孔驟縮——這聲音她聽過,在三年前顧氏集團年會上,某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舉著紅酒杯跟父親碰杯,說"正陽兄這女兒,是塊好料子"。
"我是趙天成最後一個老朋友。"對方像是看透了她的回憶,"你剛才抓到的張浩?
不過是替我跑腿送奶茶的。
真正想讓你栽跟頭的,是我。"
顧疏桐的指甲掐進掌心:"為什麽現在才說?"
"因為遊戲該收尾了。"對方輕笑一聲,背景音裏傳來打火機哢嗒聲,"明天晚上八點,老地方見。
你不是想知道誰在背後推你?
來,我當麵告訴你。"
"老地方?"顧疏桐皺眉,"哪——"
"嘟"的忙音切斷了追問。
她盯著黑屏的手機,指節發白。
裴硯舟湊過來,額角的血漬還沒擦幹淨:"誰?"
"趙天成的"老朋友"。"顧疏桐把手機往他手裏一塞,"說張浩是小角色,真正的幕後在老地方等我。"
何敏從門口探進頭,警燈的紅光在她鏡片上跳動:"陳隊說張浩招了,背後確實有大魚。"她掃了眼顧疏桐發青的臉,"老地方...不會是三年前《紅妝》開機前那個廢棄倉庫?"
顧疏桐點頭。
三年前她在那丟了u盤,哭著給裴硯舟發消息,結果裴硯舟舉著戰術手電在瓦礫堆裏翻了三小時,最後從老鼠窩裏扒出個沾滿木屑的金屬殼。
"去。"裴硯舟突然說,把戰術手電塞進她掌心,"我跟你去。"
"我也去。"何敏扯了扯西裝袖口,露出藏在裏麵的防狼警報器,"當年我陪你找u盤,現在也陪你抓狐狸。"
廢棄倉庫的鐵皮門在夜風裏哐當作響。
顧疏桐踩著滿地碎玻璃,鞋底發出哢嚓聲。
裴硯舟走在她左側半步,身影把她罩得嚴嚴實實;何敏則繞到後門,手機屏幕的藍光像螢火蟲,在轉角處閃了閃。
"有人。"裴硯舟突然低聲道。
腳步聲從二樓傳來,很慢,像是刻意踩重每一步。
顧疏桐退到貨架後麵,戰術手電的光斑在水泥牆上晃出一片殘影。
陰影裏走出個人,黑色大衣裹得嚴實,連帽簷壓得低低的,隻露出半張棱角分明的下頜。
"顧小姐。"男人開口,聲音和電話裏如出一轍。
顧疏桐攥緊手電:"摘帽子。"
男人頓了頓,抬手。
帽簷滑落的瞬間,顧疏桐聽見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月光從破窗斜切進來,照亮那張熟悉的臉——高挺的鼻梁,眼角兩道淡紋,正是她父親,顧家掌門人顧正陽。
"爸?"她的聲音發顫,"怎麽是你?"
顧正陽沒接話,摸出根煙點燃。
火星在他指間明滅,映得他眼底一片冷光:"趙天成被抓那天,我就知道要暴露。
但總得有人把局收幹淨。"
"收幹淨?"顧疏桐後退半步,後背抵上鏽跡斑斑的貨架,"你讓人撤我代言,找人偷拍我,甚至泄露《紅妝》劇本...就為了"收幹淨"?"
"為了顧家。"顧正陽彈了彈煙灰,"三年前趙天成投資顧氏珠寶,簽的是對賭協議。
你當時拿《霜刃》拿獎拿瘋了,根本不知道公司現金流早斷了。"他突然笑了,"我讓人偷你的《紅妝》修改稿,就是要逼你接那個毒瘤劇本——你紅了十年,隻有摔一次,才能讓觀眾記住"顧疏桐"三個字比"顧家千金"金貴。"
"所以你讓張浩搞那些下作手段?"裴硯舟插話,聲音冷得像冰錐,"讓她被全網罵,被資本踩,就為了把顧家從泥潭裏撈出來?"
"你懂什麽?"顧正陽的煙頭戳在水泥地上,"顧氏是她爺爺用半條命拚出來的!
我能怎麽辦?
找她哭窮?
她那脾氣,能把股份全捐了!"
顧疏桐的喉嚨發緊。
記憶突然湧上來:十七歲生日,父親在國外談項目,隻發了條短信;二十歲她拿百花獎,他在董事會開會,連直播都沒看;去年她胃病住院,他送了束花,附卡上寫"顧氏要並購,勿念"。
原來那些"勿念"背後,藏著這麽多她不知道的"必須"。
"現在趙天成的賬要清了。"顧正陽從大衣裏摸出個金屬盒,"裏麵有他所有罪證,包括當年逼顧氏簽對賭的錄音。
你幫我拿到這個,顧家就能徹底脫身。"
裴硯舟突然拽了拽她衣角。
顧疏桐低頭,看見他手機屏幕亮著——何敏發來消息:"陳隊帶人在三公裏外,隨時能衝。"
她深吸一口氣,抬頭時眼眶已經幹了:"硬盤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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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正陽帶他們去的地方是顧氏舊倉庫。
鐵門生鏽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裏蕩開,顧疏桐的戰術手電掃過堆成山的紙箱,最上麵落著層薄灰,顯然很久沒人動過。
"在最裏麵。"顧正陽踢開腳邊的木板,"當年趙天成怕我反水,把備份存在這。"
裴硯舟突然停住腳步,彎腰撿起塊碎紙片。
顧疏桐湊過去,看見上麵印著"顧氏珠寶2020年對賭協議"的邊角。
"爸。"她聲音輕得像歎息,"這些年你是不是...從來沒打算讓我知道?"
顧正陽背對著她,肩膀動了動:"知道又怎樣?
你能放下獎杯回來管公司?"
顧疏桐沒說話。
她想起上個月在顧氏大廈遇到的保潔阿姨,對方拉著她的手說:"桐桐啊,你爸最近總在頂樓看你拿獎的照片,眼鏡片都哭花了。"
原來有些沉默,比爭吵更燙。
"找到了!"裴硯舟的聲音打斷思緒。
他蹲在牆角,從一堆舊賬本下抽出個黑色硬盤,"密碼?"
"。"顧正陽說,"你生日。"
顧疏桐的手指頓在半空。
7月7號是她生日,...是她九歲那年,父親第一次陪她過生日,在蛋糕上插了九根蠟燭,說"我家桐桐,要長長久久"。
硬盤解鎖的提示音響起時,警笛聲也跟著炸了。
"操!"顧正陽轉身就跑,卻被裴硯舟一把拽住後領。
顧疏桐看著屏幕上跳出來的轉賬記錄、錄音文件,突然笑了:"爸,你早該相信我。"
顧正陽的掙紮頓了頓。
陳隊帶著警察衝進來時,顧疏桐正把硬盤遞給裴硯舟。
她父親被按在地上,卻偏著頭看她,眼眶通紅:"桐桐...爸對不起你。"
"我知道。"顧疏桐蹲下來,替他理了理被扯亂的衣領,"但你該早說的。"
夜風卷著涼意鑽進領口時,顧疏桐的手機又震了。
裴硯舟正替她擦臉上的灰,動作頓住:"又是陌生號碼?"
顧疏桐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未知來電",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這倉庫,裴硯舟舉著戰術手電對她說:"別哭,我幫你找。"
現在他的手還搭在她腰上,溫度透過毛衣滲進來。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喂?"
電話雜音裏傳來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帶著點哽咽:"顧小姐...我是趙天成的女兒。
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
顧疏桐的手指在裴硯舟手背上輕輕一扣。
月光漫過他們交疊的影子,倉庫外的警燈還在轉,把夜色染成紅藍相間的旋渦。
"說吧。"她聲音很輕,卻像定音錘,"我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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