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迷霧中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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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疏桐的指尖在接通鍵上懸了三秒,夜風裹著汽車尾氣灌進車廂,把她耳後珍珠耳釘的細鏈吹得蹭過脖頸。
    裴硯舟的體溫隔著襯衫布料透過來——他不知何時湊得極近,呼吸掃過她發頂,像在無聲說"我在"。
    "顧小姐,趙小棠的孩子,想見見你。"
    電流雜音裏的女聲像砂紙擦過耳膜。
    顧疏桐的瞳孔微微收縮,後槽牙下意識咬住下唇——趙小棠是十年前車禍中去世的外賣員,當年的監控錄像裏,那輛失控的轎車前,她抱著保溫箱的身影被撞得飛起來,像片被風卷走的枯葉。
    "你是誰?"她聲音穩得像上了弦的琴,指節卻掐進裴硯舟手背,"怎麽證明孩子是她的?"
    "證明?"對方低笑一聲,背景音突然清晰起來,是嬰兒含糊的咿呀,"你現在來西環路27號巷口,穿藍布圍裙的老太太會帶你去。"
    電話"哢"地掛斷。
    顧疏桐盯著黑屏的手機,喉結動了動,轉身時差點撞進裴硯舟懷裏。
    他不知何時解了安全帶,手肘撐在她座椅靠背上,眉峰擰成兩座小山:"我跟你去。"
    "不行。"顧疏桐按住他纏著紗布的手腕,"昨晚剛被捅了一刀,醫生說傷口不能用力。"
    "那我當人形盾牌總行吧?"裴硯舟抓住她欲收的手,指腹蹭過她掌心薄繭,"再說..."他突然彎腰,鼻尖幾乎要碰到她耳垂,"顧影後獨自赴約這種事,傳出去我這導演麵子往哪擱?"
    何敏敲了敲車窗,舉著平板探進頭:"西環路27號巷口,監控盲區。
    我讓老周帶三個安保在三百米外蹲點,五分鍾能到。"她盯著顧疏桐發白的指節,放軟聲音,"你要實在想去,至少把這個戴上。"
    她遞進來個銀色耳骨夾,比普通飾品多了個米粒大的凸起。
    顧疏桐認得——上次拍緝毒戲時用過的微型錄音器,藏在耳骨褶皺裏,連特寫鏡頭都拍不出來。
    "裴導要是敢趁機吃豆腐,我這兒可錄著音呢。"何敏衝裴硯舟挑眉,後者無辜攤手:"天地良心,我連她後頸有顆小痣都沒敢看。"
    顧疏桐耳尖發燙,把耳骨夾別上,轉身時撞掉了副駕上的礦泉水瓶。
    裴硯舟彎腰去撿,卻在觸到瓶身的瞬間頓住——瓶底貼著張紙條,字跡歪歪扭扭:"別信電話裏的人,10點東城老圖書館見。"
    "這是..."顧疏桐蹲下來,指甲輕輕刮過紙條邊緣,"剛才在警局做筆錄時,礦泉水是前台遞的。"
    裴硯舟摸出鋼筆尖挑開紙條背麵,粘著半枚藍色纖維,和今早李明被押走時穿的囚服材質一模一樣。
    他突然笑了,眼尾的小痣跟著揚起:"有意思,有人急著給咱們遞線索呢。"
    "現在怎麽辦?"何敏看看手表,"西環路的約是9點,老圖書館是10點,時間撞了。"
    顧疏桐把紙條折成小塊塞進胸針暗格裏,站起身時膝蓋撞在座椅上,疼得倒抽冷氣。
    裴硯舟立刻扶住她腰,被她拍開手:"先去西環路。"她低頭理了理袖口,遮住泛紅的眼尾,"趙小棠的孩子...我欠她的。"
    西環路27號巷口飄著鹵煮的香氣。
    顧疏桐剛拐進巷子,就看見牆根下坐著個穿藍布圍裙的老太太,麵前擺著個竹編搖籃,鋪著洗得發白的碎花被單。
    "顧小姐。"老太太抬頭,眼角的皺紋裏嵌著渾濁的光,"小棠走前說,要是有天能見到你,讓我把這個給你。"
    她從圍裙兜裏摸出個塑料密封袋,裏麵裝著張泛黃的照片——穿外賣服的姑娘蹲在路邊,懷裏抱著個裹著粉色毯子的嬰兒,身後是輛貼滿卡通貼紙的電動車,車筐裏還掛著半涼的奶茶。
    "小棠的女兒,叫念念。"老太太掀開搖籃上的紗罩,嬰兒正攥著自己的小拳頭睡覺,鼻尖上沾著奶漬,"她爸跑了,小棠白天送外賣,晚上在夜市擺地攤,就為給孩子攢奶粉錢。"
    顧疏桐的指尖隔著紗罩碰了碰嬰兒肉乎乎的手背,像觸到團棉花。
    老太太突然抓住她手腕,指甲幾乎掐進皮膚:"可前天夜裏,有個穿黑衣服的男人來問小棠的事,說要找孩子。"她壓低聲音,"我聽見他打電話,說"顧疏桐的把柄還沒到手"。"
    裴硯舟不知何時站在巷口,陰影裏隻看得見鏡片反光:"何敏已經聯係片警,五分鍾內清場。"他走進來,蹲在搖籃邊,從口袋裏摸出顆草莓軟糖——是今早顧疏桐塞給他的,"小朋友,這糖比醫院的藥丸甜多了。"
    嬰兒被響動驚醒,扁著嘴要哭。
    顧疏桐鬼使神差地抱起她,輕輕搖晃。
    奶香混著洗衣粉味鑽進鼻腔,她突然想起十六歲那年,在顧家老宅的樓梯上摔下來,是母親抱著她去醫院,懷裏也是這種溫暖的、帶著茉莉香的溫度。
    "跟我回家。"她對老太太說,"我給念念找最好的幼兒園,雇住家阿姨。"
    老太太抹了把眼淚,從圍裙裏又摸出個東西——是串鑰匙,拴著個褪色的哆啦a夢掛墜,"小棠走前說,要是遇到信得過的人,就把這個給她。"她指了指巷尾的老樓,"三樓302,她藏了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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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硯舟接過鑰匙時,手機在口袋裏震動。
    他看了眼消息,抬頭對顧疏桐說:"老圖書館的神秘人發來定位,說再不去就燒證據。"
    顧疏桐把念念放回搖籃,替她掖了掖被角。
    嬰兒抓著她的手指,力氣大得驚人,像株努力往陽光裏長的小芽。
    "何敏帶老太太和念念去酒店,老周的人跟緊。"她轉身對裴硯舟說,"我們去老圖書館。"
    裴硯舟從車裏摸出頂鴨舌帽扣在她頭上,自己套了件連帽衫,把臉遮去大半:"顧影後,現在你是我剛分手的前女友,我是來求複合的倒黴蛋。"
    老圖書館的木質地板在腳下發出吱呀聲。
    顧疏桐數著台階,第三級的木板缺了塊,露出底下的黴斑——和十年前她來查資料時一模一樣。
    那時候她剛拿了新人獎,總愛來這兒看老劇本,裴硯舟總坐她斜對角,翻《電影手冊》時故意把書頁翻得嘩啦響。
    "在找我?"
    聲音從二樓傳來。
    顧疏桐抬頭,看見陰影裏站著個男人,鴨舌帽壓得低低的,手裏晃著個打火機。
    裴硯舟的手悄悄扣住她手腕,指腹在她手背上點了兩下——這是他們商量好的暗號,意思是"我數到三,你往右跑"。
    "你是誰?"顧疏桐往前走了兩步,鞋跟磕在台階上,"趙天成的老朋友?"
    男人突然笑了,打火機"哢"地打著,火光映出半張臉——左眉骨有道疤,正是今早李明被押走時,從他口袋裏掉出來的舊照片上的人。
    照片背麵寫著"1998年,天成、大劉、阿強"。
    "我是阿強。"他把打火機湊到旁邊的舊報紙堆上,火苗騰地竄起來,"趙天成那傻子信什麽保密協議,可我知道,隻有死人才能守秘密。"
    顧疏桐的心跳得耳膜發疼。
    她看見裴硯舟的喉結動了動,知道他要喊人——老周的安保就守在圖書館外,可阿強手裏有打火機,而他們站在堆滿舊書的二樓,火勢一旦蔓延...
    "你想要什麽?"她往前又走一步,離阿強隻有半米,"錢?
    還是顧氏的股份?"
    "我要顧疏桐身敗名裂。"阿強的眼睛在火光裏發亮,"當年要不是你媽拿錢壓著,趙天成早進去了!
    現在他被判了十年,我老婆跟人跑了,兒子說我是殺人犯的朋友!"他舉起打火機,"你猜,要是這段視頻流出去,說顧影後為了掩蓋當年車禍,殺人滅口..."
    "你沒有視頻。"裴硯舟突然開口,聲音裏帶著笑,"剛才在巷口,你打電話時說"顧疏桐的把柄還沒到手",說明你根本沒證據。"他摘下帽子,露出被紗布纏著的臉,"再說了——"他指了指天花板,"老圖書館的監控雖然舊,可拍人還是清楚的。"
    阿強抬頭的瞬間,顧疏桐猛地撞向他懷裏。
    打火機掉在地上,火苗被她的高跟鞋碾滅。
    裴硯舟趁機撲過去,把人按在滿是灰塵的地毯上。
    "老周!"他扯著嗓子喊,"二樓靠窗!"
    警笛聲由遠及近。
    顧疏桐蹲在阿強旁邊,從他口袋裏摸出個u盤,金屬外殼還帶著體溫。
    她剛要打開,裴硯舟突然按住她手:"等何敏的技術組來。"他的呼吸還不穩,額角沾著灰,"萬一有病毒。"
    阿強被押走時,突然朝顧疏桐吐了口唾沫:"你以為結束了?
    還有人..."
    "閉嘴。"裴硯舟抄起旁邊的舊書拍在他背上,"話多的人,在局子裏最不受歡迎。"
    顧疏桐看著警車尾燈消失在夜色裏,突然笑出聲。
    裴硯舟歪頭看她:"笑什麽?"
    "笑你剛才撲過去的樣子。"她踮腳替他擦了擦額角的灰,"像隻炸毛的貓。"
    裴硯舟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摸,貓的心跳有這麽快嗎?"
    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
    顧疏桐看了眼來電顯示,瞳孔微微收縮——是個沒有備注的號碼,歸屬地顯示"境外"。
    裴硯舟湊過來看,挑眉:"國際長途?"
    顧疏桐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電流雜音裏,傳來個低沉的男聲,帶著刻意偽裝的沙啞:"顧小姐,恭喜你找到阿強。
    不過...你以為趙天成的秘密,隻有他知道嗎?"
    夜風卷起地上的碎紙片,其中一張飄到顧疏桐腳邊——是張老照片,上麵三個年輕人勾肩搭背,站在"紅星錄像廳"門口。
    中間那個穿皮夾克的,左眉骨有道疤。
    而照片背麵,用紅筆寫著兩個字:"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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