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逃出藤妖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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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水窟窿裏那味兒能把死屍都嗆活了。裴仞還癱著,胸口那三根爛藤牙嘬人命的抽吸藤條給金光碾斷了根後,爛窟窿眼邊兒的死灰色總算沒再往皮肉外爬,可臉還灰敗得跟凍僵的死魚一樣。胸膛起伏弱得幾乎看不出來,就嗓子眼兒憋著點氣兒,嘴角偶爾抽一下,眼窩底下青筋一蹦一蹦。
“金…金光祖宗顯靈…”青鼎侍下巴頦還磕在爛泥裏,爛掉的半拉肩膀鑽心刺骨的毒疼都緩了一刹。她硬撐著想抬起那隻好點的腐毒爪子,把裴仞往更幹爽點的泥堆上拽。
“別動他!”月織姬聲音冷得像夾了冰碴子,自己靠牆根挪過來一步,凍傷的腳尖點在滲水的藤壁根兒上。她目光沒離開爛水窩子——剛才攪起大動靜的水窩子底下,那根抽黑藤條的動靜是沒了,可水麵底下那墨綠的光影凝得跟化不開的臭墨汁似的,又沉又邪乎。最瘮人的是,靠泥岸邊一小片還浮著幾個墨綠氣泡,泡中間裹著個指甲蓋大的青綠色肉瘤子,那東西像顆縮了水的死心眼子,幽幽地浮沉。
青鼎侍被她喝得一哆嗦,爪子縮了回來:“那…那咋辦?等死?”
水窟窿外頭,那三個被金光掃過的藤骨怪物晃悠了幾下,骨頭架子上的藤條“嘎吱嘎吱”亂扭,好不容易才穩住。眼窩裏的綠火苗子先是驚得直跳,隨即燒出了更陰狠的凶光。那個手裏拎綠玉葫蘆的,藤爪猛地一抖葫蘆口,一股裹著焦黑木屑沫子的墨綠毒風,“嗚”地又兜頭朝窟窿裏卷來!這回毒風看著稀了,可裏麵裹的毒木屑渣子刮到皮上就能爛肉!
另外兩個藤骨怪更瘋!藤爪子直接抓向腳下腥臭的泥漿水!“嘩啦”兩聲,兩根比之前細點卻烏黑油亮的藤鞭子被硬從爛泥裏拔了出來!鞭子梢還分叉成好幾根帶毒刺的細藤尖,毒蛇吐信般卷向癱在窟窿口最近的裴仞和青鼎侍!
“滾你姥姥的!”青鼎侍嗓子都嚎岔音兒了。腐毒爪子摳起腳邊一坨粘糊糊的爛臭泥,對著撲過來的毒刺藤鞭就糊了過去!“啪嘰”一聲糊了個正著!黑乎乎的爛泥糊在油亮藤鞭上,冒起一股焦糊黑煙!藤鞭尖兒抽筋似的猛顫了一下,勢頭稍滯!
另一根藤鞭可沒擋!毒蛇一樣纏向裴仞無力垂落在泥水裏的腳脖子!
月織姬動作了!剛炸藤耗光了力氣,可她人狠!凍傷的右胳膊是廢了,抬不起來。左腿猛地屈膝往前一頂!膝蓋正撞在從後麵濕藤壁伸下來、準備卷裴仞胳膊的另一根細藤蔓上!“哢嚓”一聲悶響!那藤蔓被她膝蓋硬生生頂折了!藤斷的茬口噴出股綠液!
頂斷了背後偷襲的藤,再想擋前麵的毒刺藤鞭卻慢了半拍!
眼看毒刺藤鞭就要紮穿裴仞腳踝!
嗡!
裴仞胸口那片糊著黑黃爛泥的焦窟窿裏,毫無征兆地又輕“嗡”了一下。很輕,幾不可聞。但整個爛窟窿空間裏的光線似乎隨之細微一暗,緊接著,他那條被纏向的腳腕子皮肉底下,猛地閃過一絲細微的墨綠光華!
就那麽一閃!
纏過來的毒刺藤鞭,鞭梢那幾根準備噬肉的細毒藤尖,如同被無形的火燎了觸角,“嗖”地一下全縮了回去!整條藤鞭如同觸電般猛地一抽!
不是懼怕!更像是……厭惡到了極點!
這稍縱即逝的反感僵直!
噗嗤!
青鼎侍甩出去的爛泥巴糊中了另一根鞭梢!月織姬硬頂斷一根偷襲藤的功夫也沒白費!第三根撲向裴仞腿的毒鞭失了準頭,藤鞭擦著裴仞小腿釘進旁邊的爛泥,濺起一片毒水泥點子!
毒風裹著碎屑也撲到眼前!月織姬一咬牙,整個人矮身撲在裴仞身上!用自己後背硬擋!
噗噗噗!
幾小片焦黑的毒木屑紮在她凍傷裂口的棉襖後背上,冒起青煙!悶哼聲壓在她喉嚨裏!
機會!
青鼎侍哪怕半邊身子快被毒爛透了,凶勁也沒丟。她看見那三個藤骨怪都被弄出的亂子分了神,尤其那根刺藤鞭縮回去的怪異!她不知哪來的力氣,腐毒爪子死摳著裴仞褲腰帶——“走!就是現在!往那邊黑泥坑裏鑽!”她下巴使勁朝窟窿側麵最裏角那個被炸藤塊和爛渣子堵了大半、還滲出點渾水的坑洞努嘴!
月織姬忍痛撐起半邊身子,也看到了那處唯一還沒被藤怪毒霧鎖死的口子。她用凍得沒知覺的腿死命一蹬旁邊的藤壁硬疙瘩,借力拖著背上紮著毒屑的裴仞就往那泥坑口子滑了過去!
“別放跑了爐渣!”那舉著綠玉葫蘆的藤骨怪嘴部藤條亂抖,喉嚨裏刮出藤條摩擦的刺聲。三道墨綠毒氣猛地匯聚噴向窟窿泥坑方向!
晚了!兩人拖著裴仞,“噗通”!一下全栽進了那汙糟糟的泥水坑!粘稠冰冷滑膩的泥漿瞬間糊住了口鼻!根本看不清東西!
但那股裹在月織姬後背毒木屑上的腐臭木毒氣息,卻似在泥水裏彌漫開,讓緊追而來的墨綠毒氣在泥坑口撞上了一股渾濁的泥浪!毒氣被泥浪一卷,聲勢頓減!毒水裏還混雜著大量炸碎藤蔓帶起的木屑死蟲渣子,攪成了一鍋泥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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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刮爛爛泥也要挖出來!”窟窿外,藤骨怪物憤怒的藤語刮得藤壁簌簌掉渣。
撲進黑泥坑的三人,根本分不清上下左右,就在刺骨冰寒的爛泥漿裏亂撲騰。這坑水又稠又冷,帶著股陳年老酸缸底的餿味。淤泥裹著頭臉往下吸!青鼎侍那爛胳膊在泥裏一攪動,毒血混泥水疼得她牙都快咬碎。裴仞幾乎沒氣,就靠月織姬一隻凍木的手死死摳著他後脖領子往前拖。
撲騰了不知多久,憋氣快憋炸了肺管子,腿腳突然被什麽粘糊糊、長滿疙瘩的東西絆住!
完了!陷進爛藤根了?青鼎侍心猛地一沉!
“前麵…有空檔!”耳邊水聲轟鳴裏擠出月織姬嘶啞的呼喝,夾雜著咳嗽。她剛才被爛泥嗆了一口,可那隻沒廢完的腳在水下似乎蹬到了一片相對平整、硬邦邦的“牆”!緊接著拖拽裴仞的力量猛地大了一截!
噗!
青鼎侍的腦袋也猛地撞破了一層粘稠油滑的水膜!一股混雜著濕腐木頭腥氣的微弱氣流撲麵而來!眼前雖然還是一片昏暗,但不再是被泥漿水糊住的窒息!他們竟從水底泥坑不知怎麽撲進了一個狹窄的空腔!
小空腔不大,像個被樹根蛀空了的爛木疙瘩窩。腳下踩著鬆軟滑膩的落葉腐土,頂上是盤曲虯結的巨大朽木根係,勉強支撐出一個濕答答的空間。一點微弱的、不知從哪裏滲漏進來的慘綠光線,勉強照亮這裏積著淺淺一層汙水的角落。
青鼎侍死狗一樣趴泥地上,爛肩毒傷被冷水泥漿一泡,疼得鑽心。她艱難地擰頭,看見月織姬半跪在積水裏,正把裴仞的頭臉從水裏拖出來按在一堆半腐爛的爛葉子上。裴仞胸口那糊著黑泥的窟窿眼還在微弱翕動,水順著他青筋暴起的麵頰往下流。
“沒死……”青鼎侍喉嚨裏咕嚕一聲,緊繃的心弦稍鬆了一點,劇痛和疲憊潮水般湧上來。
月織姬沒吭聲。她自己也晃了一下,靠在一根粗糲的朽木根上喘息。後背紮著的毒木屑在汙水裏泡軟了,刺得更深。但她冰冷的眸子飛快掃過這個空腔——角落裏汙水的表麵,漂浮著幾片扭曲纏繞的藤蔓碎葉子,還有幾顆渾濁的氣泡正緩慢浮起炸裂。
窟窿外隱隱約約,似乎有粗重藤條刮擦水壁的拖拽聲,越來越近!
“它們…快搜過來了!”青鼎侍嘶聲道,絕望的恐懼感攥緊了心。
月織姬沒看她。她冰冷的視線死死釘在裴仞胸口糊著的汙泥上。那淤泥被汙水泡軟了些,邊緣微微鬆動。就在那層厚厚的黑泥底下,裴仞被紮爛的皮肉破口邊緣——一股極其微弱、若有似無的灰白色寒氣,像瀕死之人的最後一口呼出的氣息,正極其艱難地從泥縫裏一點點鑽升出來。寒氣帶著冰的質感,卻微弱得連水麵上的塵埃都吹不動。
她眼神猛地一厲!凍僵的右手猛地抬起那條胳膊隻剩骨頭連著一點皮肉了),白骨指尖狠狠壓向那灰白寒氣冒出的泥縫邊緣!
“噗嗤!”
她竟硬生生把白慘慘的指骨塞進了糊住裴仞胸口窟窿的爛泥底下!指骨接觸到焦黑皮肉深處冰燙交織核心的刹那——一股凶戾駁雜的寒意混合著毒煞焚火,沿著白骨瞬間反噬湧上!月織姬整條白骨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上一層冰晶並迅速蔓延焦黑!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絲!
但她指骨死死摁住的位置——
一絲極其微弱、如同燈油將盡時最後爆出火花般的幽藍光芒,猛地從裴仞焦糊窟窿深處透出一線!
就在那一線幽藍光芒閃現的瞬間——
嘎吱…嘎吱嘎嘎…
這狹小避難空腔角落的地麵爛泥裏,幾根小指頭粗細、原本跟死物似的腐朽藤須,突然詭異地抽動了一下!緊接著,那幾根藤須如同凍僵的蛇被猛地燙醒,“唰”地彈射而起,朝著裴仞胸口那線幽藍光芒鑽出爛泥的源頭,閃電般刺去!
目標精準而陰毒!就是要刺穿裴仞那最後的冰火源點,斷他的根!
青鼎侍眼都紅了!那藤須刺得快,她趴在泥水窩裏根本夠不著攔!“爛藤子趕盡殺——”
噗噗噗!
三聲輕微得如同針紮爛棉花的悶響。
三柄鏽跡斑斑、布滿缺口、裹著厚厚綠苔和汙泥的……短叉子!像是從空腔頂部那盤曲朽木根係的縫隙裏射出來!又狠又準!
竟準得嚇人!三柄綠叉子不偏不倚,正正叉在那三根彈射而起的毒藤須上!“噗嗤”入藤!直接將那幾根毒藤死死釘在了濕滑的泥地上!
藤須被叉子釘住的瞬間,如同被劇痛貫穿的毒蛇瘋狂掙紮扭動,墨綠色的毒液從叉口噴濺,沾到叉子上的綠苔,“滋啦”作響!可那叉子像是爛到了根子裏,被毒液腐蝕得“哢吧”作響,卻也死死釘住了藤須!
一個壓得極低、如同兩片生鏽鐵片摩擦的嘶啞聲音,從空腔頂部的陰影裏幽幽響起:
“閉…閉氣…窩裏的爛肉藤…驚著了…”
隨著聲音,幾個裹著厚厚髒汙防水油布、渾身上下幾乎與朽木根隙融為一體的矮小人影,如同泥鰍般極其靈巧地從上方根縫間滑落下來。動作輕得連水花都沒濺起多少。為首的一個人影極其幹瘦佝僂,手裏還捏著幾柄同樣綠糊糊、鏽得快散架的短叉子。露在油布兜帽外的下半張臉滿是汙泥,隻能看見一雙陷在皺紋深處、死氣沉沉卻警惕萬分的渾濁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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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餘盟!是被打散在這片腐沼裏的殘餘弟兄!
青鼎侍激動得差點嚎出來,嘴剛張開又被自己咽了回去。老許!船炸了掉進爛泥坑的管事老許!後麵跟著幾個劫餘盟的老手,看著都跟水裏撈出來的泥猴子似的。
老許渾濁的眼睛飛快掃過坑裏三個血葫蘆似的家夥,目光在裴渺胸口那即將熄滅的幽藍微光上停留了一瞬,死沉的眼珠子裏似乎有什麽東西閃了一下,快得抓不住。他比了個手勢,聲音壓得跟蚊蚋:“快!泥道通了!後麵…咬得緊!跟我走!”
他弓著腰在前麵帶路,幹瘦佝僂的身影極其靈巧地鑽進了空腔更深處角落一個塌陷形成的、被汙泥爛草覆蓋了大半的黑窟窿口子裏。幾個泥猴子般的夥計也手腳麻利地跟了上去,動作熟練地搬開一些遮掩的腐木根和碎石塊。
月織姬強撐著拖起裴仞。青鼎侍也掙紮著爬起,顧不上劇痛咬碎牙,爛爪子搭住裴渺另一側。汙濁的水裏拖著走。洞很窄,彎彎曲曲往下延伸,越走越黑。洞裏全是濕滑冰冷的稀泥和爛樹根須子,腳底下“咕嘰咕嘰”直響。空氣混濁得要命,腐爛木頭漚爛的臭味熏得人直翻白眼,憋得胸口發悶。
後麵藤窟窿方向隱約傳來藤條猛烈抽打水壁的悶響和瘴氣彌漫的破空聲,追兵顯然摸到了附近!
老許在前麵弓著腰,領著手下泥猴子熟門熟路地在黑暗裏鑽,有時岔洞分路,他連猶豫都沒有,捏著一小塊發出微光的濕漉漉綠色泥球照一下,立刻選定方向。他枯瘦的手裏始終攥著幾柄鏽叉子。
“前麵…亮堂點了!” 一個年輕點的泥猴子夥計嘶啞地低喊了一聲。黑咕隆咚的爛泥道盡頭,依稀透進來一些昏暗的、像蒙著綠紗般的光線!還有一股雖然沉悶卻相對清爽些的氣流!
到了!終於鑽出這片吃人的爛藤窩了!
後麵藤蔓刮擦洞壁的聲音越來越近!
“快!”老許最後一個鑽出洞口,催促著。
轟!
洞窟深處猛地傳來一聲巨大的水流衝擊聲!一股汙濁惡臭的激流,裹挾著斷裂的粗壯藤條和大量爛泥渣子,如同開閘泄洪般從後麵的洞裏狂湧而出!顯然是追擊的藤怪毀了通道!渾濁的泥水巨浪兜頭蓋臉拍了過來!
“操!”青鼎侍隻來得及罵了一聲,就被巨大水流衝得跟裴仞一起翻滾而出!月織姬也被泥浪狠狠推撞出洞口!
嘩啦!
噗通!
幾個人翻滾著掉進一片光線刺眼的水域!比剛才藤窟窿底下亮多了!水也清了不少,雖然還是綠窪窪的,但臭味淡了些。能看清了——這像是一片巨大的水下斷崖!他們滾落的地方正是斷崖一側斜伸進水裏的一截朽木平台邊緣。不遠處是墨綠色深不見底的深淵,上方隔著渾濁的水麵透下慘綠的光。
剛爬出洞口的老許也被衝出來半個身子,他一個翻滾穩住,渾濁的眼睛瞬間鎖定了平台後方斷崖壁上!那裏扒著一大片厚厚的、顏色深得發黑、還在極其緩慢搏動的苔蘚層!
“那是…”
噗!
他話沒說完,臉色猛地一變!一口黑血混著黃綠色的汁液噴在木平台上!他死死捂住胸口,整個人佝僂下去,臉色瞬間灰敗!手裏那點綠光泥球也“啪嗒”掉進水裏熄了。
“老許!”青鼎侍掙紮著爬起。
“腐肺…貼到牆上了…”老許喉嚨裏滾出沙啞的聲音,氣若遊絲,眼神死死盯著斷崖壁上那片巨大的、搏動的黑色苔蘚。那片苔蘚如同一個蟄伏的巨大心髒,正對著剛衝出來的泥道洞口!一股淡得幾乎看不見、卻帶著直透骨髓惡寒的灰綠色氣息,正從苔蘚表層彌漫開來。
這是神屍髒器“腐肺葉”在萬藤毒沼邊緣的外露邊緣!也是所有腐朽木毒的真正源頭之一!
咕嚕嚕……
泥道洞口還在往外噴湧著泥水斷藤。一隻藤條扭曲成的骨爪猛地從渾濁水流中探出,扒住洞口邊緣!那藤爪正中心,一點墨綠色的核心怨毒地蠕動著,正是那追蹤而至的藤妖意誌!
“護…護住那點沒滅的火…”老許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被月織姬拖拽著趴伏在斷木平台邊緣的裴仞,裴仞胸前沾滿淤泥的破口處,那絲灰白寒氣徹底微弱下去,幾乎斷絕。可寒氣源頭之下,老許幹枯的手指似乎感受到某種極其頑強、如同燒穿爐膛灰燼最後一點星火的……灼燙!
他猛地拔起插在腰帶上的最後兩柄鏽叉!叉尖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帶主上走!往南漂!泥水帶腥氣那兒有亮!”他衝著青鼎侍和月織姬方向最後嘶嚎一聲,猛地將叉子狠狠刺進了自己心口!
“老許——!”青鼎侍的吼叫帶著哭腔!
沒有血液噴濺。叉尖刺入的瞬間,老許整個人如同被瞬間抽幹的枯木,全身血肉迅速枯化!一股濃鬱到令人作嘔的、混雜著他生命本源和積年腐毒的氣息猛烈爆發開來!化作一道黑綠交織的毒霧風暴!狠狠撞向泥道洞口伸出的藤爪和崖壁上那片搏動的腐肺葉!
轟!!
洞口被毒霧風暴堵死!崖壁上的腐肺葉表層苔蘚被毒火燎灼,猛地收縮!彌漫的灰綠氣息一滯!藤爪更是瞬間被毒煞腐化侵蝕得焦黑扭曲,發出尖嘯!
泥道裏藤妖追擊的路被這一阻!
“走啊!”一個年輕泥猴子夥計含著淚,奮力推了青鼎侍一把!幾個人趁亂拖起還在掙紮的青鼎侍和月織姬,架著昏迷的裴仞,在渾濁的水流中,奮力向南——朝著水流帶起一絲微腥氣味、遠處水麵隱約更亮些的方向撲了過去!
撲騰掙紮間,裴仞胸口那糊著的爛泥被水流衝散了些。在淤泥滑落、焦黑傷口顯露的刹那——一絲微弱的、帶著點硫磺焦糊味的奇異氣息,極其突兀地從那腐爛空蕩的窟窿深處散逸出來一絲,又被水流帶向了崖壁上那片搏動的腐肺葉方向。
腐肺葉那緩慢搏動的巨大陰影猛地停頓了一瞬,表層深黑的苔蘚極其詭異地……向內蜷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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