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金甲淬玉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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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澤河灣的地火還在硫霧裏翻湧,焚天窟點煞台卻被三道倒流的岩漿拱在半空。懸台下青燎那對眼珠子裏的火,快把懸索都燒斷了。
青鼎侍就立在岩漿橋頭,一身疤。
那是真疤。右臉被百草閣藤毒燎過的皮還糊著半塊僵死的黑痂,脖子到肩的皮肉像糊了層焦油的爛網,還爬著幾道油坑瘟毒蝕出的紫硬棱子。右臂最慘,爛痂夾著粉肉翻卷,看得幾個新弟子直捂鼻子——可惜了那左半邊新長的水玉似的腰身。
“爛臉狼精還想當鼎侍?裴師兄是被毒煙蒙了心竅!”青燎陰陽怪氣地喊。
懸索“嘩啦”巨響!十丈金甲屍將鐵拳捶在點煞台的獸頭墩上!三股熔流如赤蟒纏住石墩,蒸得整塊青玉台麵滋滋冒煙。裴渺赤腳踏煙而來,右掌虛按金甲屍腰腹——那三道烙痕猛亮如赤陽!
“嗤啦!”三道半凝成實體的暗赤鎖鏈如鐵蛇出洞,瞬間纏住青鼎侍腰腹!青燎還沒罵完,就看見那醜母狼猛一抽!暗紅光流順鏈衝進她爛疤皮肉!
“呃——!”青鼎侍喉嚨裏迸出半聲嘶叫!不是疼,是渾身筋被電打的麻!爛疤底下積的藤毒油垢被烙鏈燙得吱吱冒油煙!臉蓋著的那半塊焦痂“啪”地崩裂掉地,露出底下粉爛的肉坑,膿血順著新長的頸線往下淌!
“裴師兄燒她?!”台下炸了鍋。
月織姬素袖翻卷,三枚薄冰凝的針已紮上青鼎侍頭頂!針尾帶出的寒氣在半空結成霜橋!霜橋那頭直連金甲屍腳底凝固的岩漿。
“凝!”月織姬冷喝。青鼎侍被鏈烙燙得發抖的身子猛一定!
裴渺左掌金煞大放!金甲屍腰腹三道烙引全開!地底赤火煞順著霜橋瘋狂湧入,卻被月織姬那三針凝在頭頂百會穴引渡——
冰火煞流匯成一道細線,直貫青鼎侍頸後裂開的爛疤!膿血骨渣“滋啦”噴薄又凍成血冰渣!潰爛的紫皮底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粉白肉膜!
“啊啊——!”青鼎侍仰頭厲嘯!嘯聲裏裹著死肉燒焦和寒髓透骨的撕裂痛。腰臀的爛疤被冰火煞流撕開——新長的玉肉破皮而出,如同毒蛇蛻皮!
半盞茶未過,嘯聲陡停。
青鼎侍抖落一地血冰渣,墨發濕漉漉貼著臉。全身上下再無半分爛疤死皮!原本瘡爛的右臉此刻光潔如玉,連脖頸那塊剮下的藤毒印子都化成了淺白的痕。左腰到胸口的玉肌徹底顯了模樣,水滑的弧線裹在汗濕的蛇皮甲裏亮得刺眼,右臂的爛肉沒了,光膩如白瓷的線條延伸沒入護腕。
台下死寂。
唯有青燎臉上的燒傷疤還在滲黃水。
焚世窟第三丹火堂。
青鼎侍掬起半瓢赤銅潭裏的熱泉往臉上潑。水珠從玉雕似的頜角往下滑,新皮嫩得像羊脂凍,連鼻梁邊那道淺痕都成了撩人的印子。她對著淬火的銅鏡歪了歪頭,燒疤爛眼的日子像被地火淬淨了。
“金甲屍烙鏈抽筋扒皮的滋味…”她指尖抹去頸窩殘留的水痕,“比枯澤爛泥溝舒坦。”
門簾掀動聲。裴渺帶著一身地硫味進來,目光掃過她新淬成玉色的腰線,頓在她反手擦腕沾水的動作上——那小臂弧度和腕骨陷窩的透潤感晃得地火爐膛都暗了一瞬。
“赤髓煞留脈半寸,遇屍瘟會灼。”裴渺聲音沉得發啞。
青鼎侍突然側身讓出水鏡,新養透的玉背在蛇皮束甲上繃出兩道削利山脊,腰窩深陷處還暈著水光。她抓過裴渺的腕子就往頸窩按:“疤痂都燒脫了還怕煞毒?摸著是軟是硬?”
裴渺沾著爐灰的指腹觸上那寸玉潤,觸電般要縮,卻被她死扣著摁在頸根那道淺白藤疤上。溫熱的皮肉混著剛愈肌膚的薄汗膩在掌心,底下赤髓煞流被這一引悄然搏動。
“軟的……硬的……”青鼎侍盯著他壓在她頸窩微微鼓跳的筋脈,“灶膛口的灰渣都是軟的,架火就硬……”
話尾被門外撞進的風卷散。丹陽宗主踏著赤雲紋靴立在階下,白須裹著霜寒氣:“裴渺!天工穀的人闖焚天窟——點煞台的金甲屍將,腰腹烙引裏的赤髓煞……他們要強剝!”
赤髓煞——那才是天工穀要的芯!
焚天窟西隘口,“玄陰錘關”九曲盤山路。
十三架十丈高的“金蟾碾輪車”堵死山道,輪齒卡進岩縫。車頂站滿機關人偶,銅蛇信般的鏈鋸纏在青黑傀臂上吱呀作響。天工穀長老“千機叟”那油亮的禿頂在傀儡叢中閃動,枯手拄著蛇頭拐,拐尖點著隘口懸橋:
“屍傀烙引……能活引枯澤地脈赤銅煞煉成髓核……天工穀再造九具護法神傀就缺這活引煞種!交烙引,焚天窟少塊肉。不交……”
他蛇頭拐猛頓地!最後輛金蟾車上覆著的黑油布“嘩”掀開——露出頭三眼碧紋銅骸雕成的巨大機關蟒!蟒頭裏嵌著的那枚燒透發紅的熔玉核,正隔山引動金甲屍烙引裏的赤髓煞嗡鳴!
“死!”千機叟的尖嘯混著十三架鏈鋸齊鳴!
山壁崩裂!碾輪車撞破隘石!百具銅鏈鋸傀同時甩臂!百道毒蛇鏈鋸刮破山風絞向懸橋!
青鼎侍的蛇牙鏢正釘在橋索第七根扣眼上,裴渺踏著她鏢影衝上橋麵,右掌赤金煞印貫入金甲屍將腿骨!巨屍單臂橫斷三根碾輪臂!鏈鋸崩飛間千機叟蛇拐點地——
“哐!”
機關蛇顱洞開!熔玉核光芒如針刺穿煙塵!
針芒直射青鼎侍脊梁——熔玉核鎖的竟是她新皮深處引著的赤髓火種!
青鼎侍背後寒毛炸起!蛇牙回鏢紮向熔玉針芒!針芒擦著鏢尾拐彎!裴蠻一掌橫推把她搡出玉芒軌道,熔玉針擦著他腰腹割開焦痕!
噗!
針芒射空紮進山石炸開熔坑!可機關蟒三眼碧紋迸射更厲的引煞虹光!
金甲屍猛受虹引踉蹌半步——正是刹那分神!
“鎖煞!奪髓!”千機叟的拐尖爆出第二道熔玉針!這回快得隻能看到紅線貫空!
紅線盡頭是青鼎侍未穩的腳踝!
紅芒貼骨!她新養透的足弓青筋瞬間暴脹!皮下赤髓煞火被熔玉針瘋狂抽吸!玉白皮膚下的青脈刹那幹紫!
“嗷——!”厲號響徹隘穀!青鼎侍癱跪在地,新淬的玉足正以恐怖的速度枯癟發黑!
千機叟狂笑未絕——
裴渺右腳踏裂橋麵!纏在金甲屍腰間的三道暗赤鏈驟然繃直如血索!
一鏈纏屍踝!
二鏈纏裴渺右臂!
三鏈纏住青鼎侍抽搐的足腕!
三道烙引齊亮!赤髓煞火倒卷!裴渺右臂筋骨幾乎被鏈上煞力撕斷!但他竟借著金甲屍的巨力把鏈索猛地逆甩——
咣!
熔玉針被煞索撞崩!光屑濺得千機叟滿手火泡!
金甲屍的巨掌在此時破風貫出!一把摳進那機關蛇蟒三眼核心——熔玉核被赤銅指爪捏在掌心!
“捏爆它!”青鼎侍嗓子劈出血沫。
裴蠻指骨深陷熔玉核!玉核表麵爬滿蛛紋——就在核裂的刹那!
千機叟蛇頭拐狠搗進腳下暗匣!
轟!
隘口岩層崩飛!地下刺出九柄熔著腐玉渣的倒鉤蠍尾槍!槍尖正對金甲屍背心烙引!
“屍將髓油老子也要!”千機叟狂嚎!
蠍槍快得帶出殘影!
月織姬素指連點都追不上槍風!
青鼎侍猛地撲翻裴渺!後背空門大開!
噗嗤!嗤啦!
兩根蠍槍紮透她蛇皮護腰!槍尖深陷腰椎!
“呃啊——!”青鼎侍疼得蜷成蝦!腰窩玉肌被毒槍撕開裂口!赤髓煞火沿著傷口滋滋反燒槍尖毒液!
金甲屍的巨掌終捏爆熔玉核!
機關蛇轟然炸開!千機叟被衝擊掀下碾車!
“賤婢壞我大事!”他枯爪抓向昏死的青鼎侍!
屍爪未至——
懸橋被裴渺踏碎!他撞飛青鼎侍的同時,金甲屍巨拳正砸上千機叟蛇頭拐!
“哢嚓!”蛇拐斷成三截!
焚世窟第三丹火堂。
青鼎侍趴伏在赤銅髓玉台上,腰腹纏滿冰玉藥紗。新淬的玉背從肩窩到腰肢徹底顯露出來,腰窩撕裂口的血汙抹淨了,隻有兩團深紫毒印腫在雪膩的皮肉上。
裴渺赤著右臂坐在爐邊,三道血痕深陷臂骨。他盯著爐火,掌心的赤髓煞火時明時暗——青鼎侍新腰上那兩道毒印,就像在美玉上鑿的疤,啃得他爐煞不穩。
“還當我會變成爛肉渣?”青鼎侍突然開口。玉台微光映得側臉線條挺得發利,“死肉扒了……骨頭裏的蛇腥藥膏都沒燒透。”她反手指了指自己後腰毒傷,“天工穀的蠍毒是玉碎粉攪的,老蛇頭說過……赤髓煞最克這種碎石毒。”
她扭頭直勾勾盯住裴蠻:“你那金甲屍身上的烙印……引的就是枯澤河底的赤髓煞氣?”
爐火劈啪一聲爆。
“替我淬最後一道火。”青鼎侍撐著玉台想翻下來,新腰傷卻疼得她吸冷氣,翹起的臀弧繃得又軟又韌。
裴渺右掌煞火猛地亮透!
爐灰未落——
三根暗赤屍鏈自虛空中現形,如蛇纏上她玉腰。鏈尖點入那兩道深紫毒印!
“呃……嗯!”青鼎侍瞬間繃挺!新生的肌膚太薄,毒印下的淤筋在鏈下爆開碎裂的銳痛直竄骨髓!
但更烈的是湧進腰眼的煞火!像燒紅的鐵釺捅進冰漿的激流!痛得她全身發顫!那玉臀被崩緊的弧度劇烈地抽動起來!
“啊……嘶哈……”細碎嗚咽憋在喉間又被衝開!腰窩的深紫毒瘤如同被烙鐵燙透的冰屑消融!粉嫩新肉在赤煞中如春韭瘋長!
金鏈煞光燙過她腰窩最後一寸時,青鼎侍徹底癱在玉台上。新長好的腰線伏在汗濕的玉上像道嫩初醒的雪山脊,蠍毒疤無影無蹤。
隻有後腰蛇皮護甲破口處露出的半寸雪肌上凝了道赤金小蛇印——金甲屍煞鏈烙下的火印。
裴渺臂上鏈痕漸漸隱回烙印。他指尖碰了下那道蛇印——還燙。
青鼎侍悶笑時新腰窩的皮肉輕顫:“灶膛不燙……還叫爐灰?”
門外疾步聲近。月織姬冰寒的嗓音切過門縫:“天工穀又炸焚天窟三道煞氣眼……千機叟跑了!”
青鼎侍腰上那赤金蛇印猛地亮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