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窟後山的玄冰煞脈窟窿裂得嚇人。冰棱子像倒插的鋼刀掛滿窟頂，冷氣紮進骨頭縫。裴渺站在齊膝深的冰水坑裏，凍僵的手還攥著半截炸斷的鐵鍁把。青鼎侍裹著蛇皮襖子窩在冰岩後頭打盹，新腰上那道蛇焰印子隔著襖布還能見著點亮光。
    月織姬赤著足立在冰河漩渦中央。素紗裙貼在腿上凍得發硬，兩條長腿繃得筆直，腳底下冰麵裂著蛛網紋。她正拿指頭尖點著水麵底下一塊暗紅色的銅玉核——那是天工穀蟒蛇機關裏炸出來的熔玉精元，凍在冰河底跟血疙瘩似的。
    “這團煞氣凍成死冰殼了。”月織姬頭也沒回，“沾著金甲屍烙印裏的九陰屍油味……得拿活爐膛的赤火氣化開。”
    裴渺踩著冰碴子走到河心，冰水浸透爛褲腿凍得小腿發木。他彎下腰把手往冰河裏探，指尖離那熔玉核還有三寸，寒氣就刺得虎口裂血口子。月織姬腳尖忽地踢開塊碎冰，冰棱撞在他手背上劃開道血痕——
    血珠子滴在暗紅玉核上，“滋啦”騰起股紅煙。
    裴渺喉嚨裏“嗬”地低吼！冰河煞氣勾得他胸口烙印猛跳！探出的手指又往冰水裏插了半寸——
    就在指甲尖要碰到玉核的刹那！
    “噗！”
    冰窟窿頂上一根胳膊粗的冰柱子突然砸下來！尖頭直插月織姬後腦勺！
    快！凶！帶著股腥綠的屍瘟氣！是控屍宗埋在玄冰煞脈的毒蛭冰釘！
    月織姬旋身甩袖！三道冰魄針迎釘刺上——“叮！”冰針撞碎在釘頭毒漿上！毒釘被打歪寸許，仍擦著她脖子紮進冰河！冰沫子混著毒漿濺了她滿肩！
    “呃！”月織姬悶哼後撤！頸側被刮開的血口子瞬間發黑！屍瘟毒順著脖子往鎖骨下的皮肉裏鑽！她玉白的頸子繃緊拉長，凸起的頸骨像要刺破那層薄皮！
    裴渺離得近，見她脖子暴起的青筋下黑氣亂竄，心口烙印猛地一抽！他擰身撲過去，燒焦的右臂勾住她腰就往冰坡上甩——
    可屍毒竄得太快！月織姬半邊身子都僵了，被他一甩沒站穩，仰頭倒進碎冰渣堆裏！素紗裙鋪在冰麵上，兩條長腿無意識劈開，腿心單薄的白綢褲濕緊貼著透出裏頭的肉溝輪廓。她仰天急促喘息，脖子上黑氣已蔓到下頜，唇瓣哆嗦著像凍僵的蟬翼。
    “瘟毒鑽……喉竅……”她喉嚨裏擠著冰渣似的碎音。
    裴渺單膝壓進她腿邊碎冰堆，粗手捏開她咬緊的牙關，虎口塞進去抵住下顎——
    黑血順著他指縫往外冒！毒氣直衝她舌根！
    他左掌煞印紅光爆亮，對著她脖子黑氣最重的喉窩按下去！
    “滋啦——！”
    屍毒黑氣撞上赤煞，竟凍成紫黑的冰條卡在她喉嚨管裏！月織姬眼珠猛凸，身子抽搐！
    渡不過去！赤髓煞的熱勁透不進她冰封的喉！
    裴渺額角青筋蹦跳，眼底赤紅煞氣彌漫。見她脖子憋得通紅，喉骨那點脆弱的凸起在皮下瘋狂鼓跳，他突然劈手撕開自己燒爛的前襟，胸膛三道赤金烙引燙如血陽！
    他俯身——滾燙帶煙灰味兒的嘴唇狠狠裹住月織姬青白的上唇！
    “嗯……！”月織姬腰肢猛弓！後頸狠狠撞在冰棱上！
    不是親！
    是咬！是渡！
    裴渺粗糙的舌頭頂開她冰涼的齒關，直插進她凍僵的口腔深處！她舌根僵硬如冰塊，被他燙如熔鐵的舌苔刮擦過激起無數冰碴！粗礪灼燙的舌肌死命抵在她凍住的舌根軟肉上碾磨，硬生生頂開了緊縮的喉嚨口！
    月織姬渾身劇顫！被強撐開的喉管受襲般收縮絞緊！細白的脖頸仰拉到極致，繃緊的喉筋在他齒關下瘋狂搏動！一股凍徹骨髓的陰毒混著冰魄靈力本能反噬，順著他滾燙的舌苔往他體內倒灌！
    “呃……”裴渺喉嚨深處痛哼，齒間溢出血絲混著她喉頭返上來的冰渣！但堵在她喉中的那口焚煞丹火被反激得更烈！他舌尖頂著那團灼火死命往裏頂，赤髓煞氣裹著熱流強行擠開她冰封的食道！
    “咳！嘔——！”月織姬被這股蠻橫貫入的滾燙熱流頂得身體向上彈！雙腿在冰麵繃直亂蹬！腿心濕透的白綢褲底猛地滲出灘深色水痕——屍毒混著冰魄靈力失控崩泄！
    可就在這冰火洪流衝撞的瞬間——
    裴渺的巨舌突然刮擦到她緊縮喉管深處某一點脆弱的嫩肉！
    “啊——！”
    月織姬猝然仰頭尖嘶！身體繃成反弓！那股積在喉頭的冰毒混著說不清的痙攣衝開！被強行撐開的喉嚨深處猛地噴出一小股粘凍的冰津，盡數被他抵在那裏的滾燙舌苔接住！
    冰津入喉！
    裴渺胸口的焚煞丹爐如同被冰魄澆頂！
    轟！
    爐內冰火暴衝！赤髓煞裹著被煉化的屍毒猛灌入他血脈！
    “噗——！”一股混雜黑冰渣的赤血從他和月織姬緊貼的唇齒縫隙間激射而出！噴濺在兩人身下的冰麵上嗤嗤作響！
    月織姬緊繃的身子驟然癱軟！毒黑僵硬的脖頸肉眼可見恢複玉色，喉頭那道凸起的喉骨也鬆弛下來。她失神地張著嘴急喘，唇瓣紅腫濕亮，舌尖上全是血腥混著冰渣的味道。
    裴蠻喘著粗氣抬起臉，嘴角還掛著混血唾沫。他那隻按在她喉嚨口的手緩緩移開，指腹下那片玉白的頸皮多了道半寸寬的紫紅燙印——是被他烙引煞火反複揉擦壓出的痕！
    月織姬渙散的冰眸慢慢聚攏。她看見裴渺胸口烙印邊緣沾著的半根她的青絲。
    碎冰堆裏，青鼎侍支棱起半邊身子揉眼睛，蛇皮襖敞開著露出新淬的玉腰。她望著月織姬喉骨邊上那圈刺眼的紅燙，又瞅瞅裴渺燎爛的唇皮上掛著的冰口水沫子，嗤地笑出聲：
    “灶膛夠熱……差點把冰坨子燉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