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用龍爪勾住哪吒腰間的乾坤圈，銀飾撞在銅環上叮當作響："你說龜喙藏龍角尖刃？"龍尾卷起一捧澗水拋向半空，水花碎成的光霧裏透著狡黠，"去年我在黑水河見老龜馱人時，前掌扒住礁石能掀起漩渦——等我把四爪修成鐵錠子，既能在流沙河踩出立足坑，又能..."
    話音未落便被哪吒用火尖槍敲了敲龍角，混天綾如赤練般纏上他的脖頸："少打岔！"金冠流蘇掃過龍鼻時哪吒壓低聲音，"龜甲排鱗得按乾卦六爻，每片龍鱗要嵌進背甲縫隙三分深——"槍尖在雲頭畫出龜紋，火星濺成的光痕裏透著不容置疑的熟稔，"明兒我教你用龍脊骨折九節，縮頭時得像我收混天綾那樣利落！"
    小白龍與哪吒在鷹愁澗的雲霧裏敲定細節時，暮色正將澗水染成赤金。哪吒踩著火尖槍繞著龍首飛旋，混天綾每掃過一片玉鱗，便在鱗片邊緣燙出細微的火紋——那是為龍龜背甲嵌合時做的記號。小白龍蜷著龍尾蹲在礁石上，銀角上的鈴鐺隨著哪吒的指點簌簌輕顫，前爪正按著火尖槍劃出的龜甲紋路，將龍鱗一片片掀起重排，鱗下淡青色的龍肉裏滲出細珠般的水光，那是化形術啟動時的征兆。
    澗底突然湧起暗流，哪吒拋起乾坤圈砸向水麵，銅環炸開的金光裏浮出三枚龜甲碎片。“這是老龜丞相褪下的背甲，”他用混天綾卷著碎片拋給小白龍，甲片上還留著陳年水鏽的斑紋，“你得把龍鱗嵌進這些紋路裏，像砌金磚似的嚴絲合縫。”小白龍湊上前用鼻尖蹭過甲片，突然打了個激靈——碎片邊緣竟還帶著東海潮汐的鹹腥味，顯然是哪吒剛從龍宮偷來的。
    暮色漸濃時，哪吒拽著小白龍潛進澗底暗河。火尖槍挑著的火光在石壁上投下晃動的影子，照見洞壁刻著的龜息術圖譜——筆畫裏還凝著未幹的龍血，顯然是哪吒用槍尖蘸著小白龍的血剛畫上去的。“吸氣時要像卷混天綾，”哪吒的聲音在水底嗡嗡作響，他按住小白龍的後頸往石縫裏塞，“看這石縫裏的氣泡，老龜憋四十九天時，氣泡都是按八卦陣冒的。”小白龍甩動龍尾想反駁，卻嗆了口冰水，玉色鱗片在火光裏泛起驚慌的銀白。
    當第一顆晨星掛上澗口時，小白龍已趴在礁石上練習縮骨。哪吒蹲在他背甲上，用火尖槍戳著某片龍鱗喝令：“這片得再嵌深兩分！”槍尖火星濺在鱗隙間，驚得小白龍尾巴猛掃，撞翻了哪吒放在石台上的琉璃瓶——裏麵滾出三顆圓溜溜的仙丹，正是哪吒從兜率宮順來的化形丹，丹丸上還沾著太上老君丹爐裏的炭灰。“先吞一顆頂著，”哪吒撿起丹丸塞進小白龍嘴裏，混天綾趁機纏住他的龍角往龜喙上拗，“等唐僧的白馬到了，你得像我擲乾坤圈那樣幹脆，一口咬住馬腿別鬆口！”
    澗水突然開始翻湧，小白龍猛地抬頭，墨玉瞳孔裏映出遠處飄來的白馬影子。哪吒立刻跳上槍尖，混天綾如火箭般射向雲頭，臨走前還回頭用火尖槍指著他的龜甲：“記著按乾卦排鱗！要是露了龍角——”話音未落便被風聲吞沒，隻留下銅環碰撞的脆響在澗中回蕩。小白龍將頭縮進龜甲，銀角在殼內撞出細碎的聲響，前爪卻已按上礁石，準備迎接那場命中注定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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