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影子被夕陽拉得老長，歪歪扭扭地纏在三尊僵立的身影上，像一道肮髒的枷鎖。而那聲“俺老豬來了”，混著他粗重的喘息，在寂靜的半空裏蕩開，撞在觀音凝著的水霧上，撞在文殊懸著的銀鐲上，撞在普賢飄飛的裙角上，像一顆汙穢的石子，砸進了本該清淨的蓮台仙境。
    那聲浪蕩話音還在半空裏飄，豬八戒那雙沾滿油垢的粗手已經急不可耐地探了出去。他先是一把攥住觀音所化青衣女拈著白蓮的手腕，那素白的肌膚被他肥厚的掌心裹住，指腹上的老繭蹭過細膩的皮肉，帶著灼人的溫度。觀音眼底的冰寒驟然凝得更甚，識海裏仙元衝撞的力道幾乎要震裂經脈，可腕骨被他攥得生疼，連指尖凝著的甘露都因這粗魯的觸碰抖落了半滴，砸在他手背上，竟被那層油汗瞬間裹住，沒了半分清靈氣。
    緊接著，他另一隻手不規矩地往文殊白衣女冠的衣襟探去，指尖勾住那垂落的衣襟邊角，猛地一扯。白衣被帶得繃緊，露出內裏一截玉色的脖頸，銀鐲隨著這股力道在半空晃了晃，梵文的微光都顫得厲害。文殊眉峰蹙得更緊，慧劍虛影在識海裏瘋狂劈砍那道定身咒，可落在實處，不過是讓懸著的皓腕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反倒是那衣襟被他扯得更開，露出的肌膚在陽光下白得晃眼，引得他喉結又滾了滾，嘴裏發出嘿嘿的淫笑。
    最後，他竟得寸進尺地往普賢粉衫女子身前湊了湊，肥碩的身軀幾乎要貼上她飄飛的裙角，一隻手順著她的腰側往下滑，指尖刮過裙擺上繡著的白象紋絡，帶著黏膩的汗漬蹭髒了那精致的絲線。普賢唇線抿得發白，頸間瓔珞像是要被這齷齪的觸碰燒化，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裙裾被他攥在手裏揉弄，那上麵纏著的桃花瓣被捏得粉碎，淡粉的碎屑簌簌落在他手背上，倒成了這汙穢場景裏一點刺目的豔色。
    三尊菩薩被定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看著這雙髒手在自己身上作亂，仙元在識海裏衝撞得如同沸湯，卻連半分掙紮的力氣都無。觀音的淨瓶在腕間微微顫動，似要傾出甘露滌蕩這醃臢；文殊的銀鐲梵文光芒忽明忽滅，像是在誦念無聲的懲戒；普賢的裙擺被攥得發皺，繡著的白象仿佛要掙脫絲線，揚起長鼻發出怒吼——可這一切都被那道霸道的定身咒死死鎖著，隻能任由豬八戒那雙爪子在她們身上肆意妄為，將本該聖潔的法身，攪得滿是汙濁氣。
    豬八戒卻越發得意，嘴裏還不幹不淨地念叨著“果然是水做的身子……滑溜得很……” 說罷，竟還想將觀音往懷裏摟，那肥臉湊得極近，帶著酒氣的呼吸直噴在她凝著水霧的臉頰上，醜態畢露。
    天剛蒙蒙亮，東邊天際才漫上一層魚肚白，那扇被折騰得吱呀作響的房門便“吱呀”一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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