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歸墟燎原·眾生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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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山雪指尖觸碰星髓冠冕的刹那,南疆火海突然倒卷蒼穹。熔化的青銅楔子碎片竟在虛空中凝結為十萬銅鏡,每麵鏡中映照出的都不是當前時空——西漠佛國裏閉目誦經的枯槁老僧突然睜開琥珀色豎瞳,袈裟下鑽出三百六十節白骨鎖鏈,將整座大雷音寺拖入鏡中世界;東海漩渦深處沉睡的巨鯤猛然翻身,鱗片縫隙迸濺的玄冥重水穿透三十三重天,澆在眾生舟甲板上卻化作燃燒的琉璃火雨。
    “三劫映鏡,魂歸本源!”初代龍皇的聲音從每麵銅鏡中同時炸響。敖青逆鱗上十二道劫紋突然離體,化作撐天巨柱釘住正在崩塌的虛空,卻發現其中三根劫柱表麵竟浮現出自己千年前剜心證道時的景象——當年斬落的半顆龍心正隨著青銅楔子震顫,在歸墟祭壇表麵激起層層血焰漣漪。
    蘇小棠振翅掠過燃燒的甲板,劫火凰影掠過之處,渡劫者們心口的青銅楔子突然化作赤金鑰匙。賣糖人的老翁怔怔看著掌心血玉鑰匙插入胸膛,糖人攤上的龍形糖畫突然發出震天龍吟,他佝僂的身軀在琉璃火中舒展成龍裔戰將;青樓花魁眉間飛出的凰羽刺穿穹頂,三千青絲化作燃燒的鎖鏈纏繞初代龍皇的星髓冠冕,竟從冠冕裂隙中扯出一段被封印的記憶——
    那赫然是燕山雪百年前跪在北荒裂淵的畫麵!少女雙手捧著跳動的心髒按進冰棺,棺中沉睡的卻不是自己,而是眉心烙印雙生劫紋的初代龍皇。血色冰晶順著她手腕攀爬時,冰棺表麵浮現的《歸墟劫章》真解竟比現今版本多出七行禁忌咒文。
    “原來你我皆是祭品!”蘇小棠的凰爪撕開銅鏡世界,卻見燕山雪的琉璃戰甲正在吞噬眾生舟龍骨。甲片縫隙滲出的不是鮮血,而是刻滿渡劫者姓名的星碎屑,每個名字都在對應著某麵青銅鏡中的血色咒印。
    西漠方向突然傳來七十二聲梵鍾轟鳴。苦行僧踏著燃燒的佛經邁入戰場,手中白骨念珠每顆都禁錮著一位天劫之子的魂魄。當第一百零八顆念珠嵌入歸墟祭壇時,整個南疆火海驟然冷卻為玄冰之境——冰層下封存的竟是初代龍皇證道前剝離的七情六欲!
    “怒”之碎片化作赤龍撕咬敖青逆鱗,“哀”之冰晶凝成戰矛刺向蘇小棠凰眼,“懼”之黑霧籠罩眾生舟桅杆。燕山雪突然衝破冰棺桎梏,額角新生鱗片迸發比太陽更耀眼的光芒,竟將七情具象盡數收攏成掌心一枚琉璃骰子。
    “骰落,劫啟!”她將骰子拋向青銅鏡陣。骰子旋轉時,北荒冰川與南疆火海竟隨點數變幻方位——三點朝上時,賣糖老翁手中的血玉鑰匙插入星髓冠冕,釋放出被囚禁的三千龍魂;五點顯現時,苦行僧的白骨鎖鏈突然反向纏繞初代龍皇虛影;當骰子定格在六點刹那,所有青銅鏡同時映出燕山雪剜心時的詭譎笑容!
    巨鯤的悲鳴穿透三十三重天。敖青逆鱗所化劫柱轟然倒塌,坍塌處湧出的卻不是混沌,而是由渡劫者魂魄組成的星河。蘇小棠展開垂天之翼掠過星河,每根翎羽都點燃一顆命星——當第九百九十九顆星辰亮起時,初代龍皇的星髓冠冕突然龜裂,裂隙中伸出無數蒼白手臂抓向眾生舟。
    燕山雪踏著燃燒的梵鍾躍入冠冕裂隙,琉璃戰甲在漆黑虛空劃出百裏火痕。她徒手撕開禁錮三千年的魂核封印時,窺見冠冕最深處竟懸浮著兩具冰棺——左側躺著眉心點血的自己,右側則是與蘇小棠麵容無二的素衣女子!
    “這才是雙生劫紋的真相...”她指尖剛觸及冰棺,整個歸墟祭壇突然反轉。眾生舟龍骨化作通天戰矛刺穿初代龍皇虛影,矛尖流淌的赤金血液竟在虛空書寫出全新的《歸墟劫經》——經文中「祭」字碎裂,「渡」字重生!
    當最後一道劫火融入星河,西漠佛國的晨鍾撞破永夜。苦行僧的白骨鎖鏈寸寸碎裂,鎖鏈中逃逸的魂魄化作星火點亮三界:北荒冰原上矗立起七十二座龍魂碑林,碑文正是渡劫者改寫後的命格;南疆火海深處升起青銅巨門,門環竟是敖青逆鱗所化的陰陽雙魚;而眾生舟殘骸重組為星槎,甲板裂縫中開出的彼岸花,每片花瓣都烙印著《涅盤劫經》的箴言。
    燕山雪立於星槎桅杆之巔,望著掌心逐漸消散的琉璃骰子。當骰子最後一點星光滲入蘇小棠眉間凰眼時,初代龍皇的歎息從時光盡頭傳來:“以眾生為骰,以三界為盤...這一局,終究是你們擲出了變數...”
    星槎駛過重組的三十三重天,船尾拖曳的劫火在虛空勾勒出巨大命盤。當第七轉命紋亮起時,中州皇城上空突然降下赤金雪粒——每片雪花核心,都跳動著新生的歸墟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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