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散去，空氣中彌漫著焦灼的氣息。伏羲猛地甩開女媧的手，臉色鐵青：“剛才那聲音……是她？”
    女媧站在原地，指縫間那縷黑氣已經蔓延到手腕，像活物般不斷遊走，她咬緊牙關，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不是‘她’，是‘它’。”
    “什麽‘它’？”伏羲皺眉，“你體內還有別的東西？”
    “你以為創世之力這麽幹淨？”女媧眼神淩厲，“我掌控生命，但也承載死亡。這股力量從來就不是純粹的恩賜。”
    伏羲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一聲：“所以你早就知道會有問題？融合的時候也不說一聲？”
    “說了你會停下？”女媧反問。
    兩人之間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你們兩個別吵了。”鴻鈞老祖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他緩步走來，腳步輕盈卻帶著一種無法忽視的存在感，“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內訌？”伏羲嗤笑，“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我剛剛是不是差點被她的‘附贈品’吞掉。”
    “如果你連這點風險都不敢承擔，那就別碰這種層次的力量。”女媧冷冷道。
    “夠了。”鴻鈞老祖抬手一揮，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全場，連空氣都變得沉重，“你們剛經曆一場惡戰，又強行融合力量，情緒不穩可以理解。但若因此互相猜忌，隻會讓敵人有機可乘。”
    伏羲沒有再說話，隻是盯著女媧看，眼神複雜。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女媧忽然開口，“你覺得我隱瞞了太多事情，覺得我不該冒險融合。但你想過沒有，如果不這麽做，我們現在可能已經被困死在那個封印陣裏。”
    “我當然想過。”伏羲語氣低沉，“但我更擔心的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代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代價。”女媧平靜地說，“你願意承擔你的，我就不會退縮我的。”
    鴻鈞老祖看著他們，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你們對力量的理解不同。”他說，“一個主張控製，一個追求釋放。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理念之爭。”
    “理念之爭？”伏羲冷笑，“她想把力量鎖起來，當成博物館裏的展品，而我覺得應該讓它流動起來，才能真正發揮價值。”
    “你所謂的流動，就是無節製地使用？”女媧反駁，“上次你差點引發天地崩裂，這次又差點讓我失控。你到底想用這股力量做什麽？”
    “我想讓它進化！”伏羲大聲說，“我們麵對的敵人越來越強，如果我們不提升自己，遲早會被淘汰！”
    “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一旦失控，毀滅的不隻是敵人，還有這個世界本身！”
    “所以你就打算把它藏起來，眼睜睜看著我們被別人碾壓？”
    “至少比變成另一個災難源強！”
    兩人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鴻鈞老祖緩緩閉上眼睛，似乎在傾聽某種無形的波動。
    果然，周圍的天地元素開始躁動不安，風突然狂亂起來，地麵裂開細小的紋路，遠處的山峰發出低沉的嗡鳴。
    “你們的情緒正在影響整個世界。”鴻鈞老祖睜開眼，語氣嚴肅，“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不用敵人動手，天地自毀就在眼前。”
    女媧和伏羲同時一怔，彼此對視一眼，卻沒有立刻回應。
    “你們都是偉大的存在。”鴻鈞老祖緩緩說道，“但正因為如此，才更需要克製。力量越大，責任越重。你們不能隻想著怎麽用，還要考慮後果。”
    “後果？”伏羲喃喃重複，眼神閃爍，“我一直以為，隻要足夠強大，就能改變一切。”
    “強大不是目的。”女媧低聲說，“它是工具，也是枷鎖。”
    鴻鈞老祖輕輕點頭：“你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但我希望你們明白，分歧不是分裂的理由。真正的挑戰，從來都不是來自內部，而是外部。”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二人：“現在，先冷靜下來。等你們理清自己的想法，再來談下一步。”
    說完，他轉身離去，身影漸漸隱入迷霧之中。
    女媧低頭看著自己還在蠕動的掌心，那縷黑氣像是有了意識，正試圖鑽進更深的血肉。
    “你還好嗎？”伏羲終於開口。
    “還撐得住。”她咬牙道，“但它在適應我的身體。”
    “適應？”
    “它在學習。”女媧抬頭看他，“也許，它也在等我們分裂。”
    伏羲沉默良久，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那我們就不能讓它得逞。”
    女媧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苦笑：“你真的變了。”
    “我也發現我變了。”他咧嘴一笑，“不過，至少還沒變傻。”
    女媧輕輕抽回手，指尖的黑氣依舊未消，但她的眼神卻堅定如初。
    “接下來怎麽辦？”伏羲問。
    “先清理體內的異質。”她說，“然後……再決定要不要繼續合作。”
    “聽上去像是分手前的鋪墊。”
    “別瞎扯。”她瞪了他一眼，“我隻是不想再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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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羲聳肩：“行吧，那你忙，我去看看外麵的情況。”
    他轉身離開，背影有些落寞。
    女媧望著他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
    這時，她忽然感覺胸口一陣刺痛，低頭一看，一道黑色紋路正從手腕蔓延至鎖骨。
    “糟了……”她咬牙，連忙調動體內的水屬性力量壓製那條紋路。
    然而，那條黑線卻像是有意識一般，迅速繞開她的封鎖，繼續朝心髒方向爬去。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她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猛然回頭——
    “我以為你能控製住它。”伏羲站在那裏，眉頭緊鎖，“看來情況比我想象的嚴重。”
    “你怎麽回來了？”
    “我總覺得不對勁。”他走近幾步，“剛才那股黑氣……它好像不是單獨存在的。”
    女媧瞳孔一縮：“什麽意思？”
    “我在遺跡深處，看到一段壁畫。”伏羲語氣低沉，“上麵畫著一個模糊的身影，手裏握著兩根繩索，一頭拴著你，一頭拴著我。”
    “……你說什麽？”
    “而且那幅畫的最後部分，”伏羲看向她的眼睛，“是你我相持不下，天地崩裂，萬物歸於虛無。”
    空氣瞬間凝固。
    女媧的呼吸變得急促：“你是說……這一切，有人在背後操控？”
    “我不知道。”伏羲搖頭，“但我敢肯定，我們都被盯上了。”
    話音未落，那道黑線猛地一震，直衝心髒！
    女媧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伏羲衝上前扶住她：“喂！你還好吧？”
    “快……切斷它……”她咬牙道，“不然……來不及了……”
    伏羲毫不猶豫地抬起手，火焰凝聚成刃，毫不猶豫地劃向她手臂上的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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