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
    陸朝晨做出饞嘴的樣子，來到了石桌前。
    桌子上擺著兩個饅頭，半條鯉魚和一塊醃製的鹹菜。
    他低頭聞了聞，道：“好香啊！一定很好吃。”
    老者見狀，伸手將筷子遞了過來，憨憨地說道：“小達子，吃……”
    他能將東西讓給自己，陸朝晨覺得，自己已經被他接受，心裏很高興，笑著說道：“老祖先用，我一會兒去飯堂，那裏的菜多。”
    老者沒有將手收回，依舊舉著筷子，道：“吃……魚。”
    陸朝晨無奈，接過筷子，小口嚐了一下，道：“好吃！老祖也吃。”
    然後，將筷子遞了回來，老者這才接過，緩慢地吃了起來。
    見此，崔嬸收起食盒，沒有和老者說話，僅對陸朝晨說道：“小師兄，我還要去送飯，就先告辭了。”
    “等等，我們一起走。”
    說完，陸朝晨將腦袋伸到老者的麵前，齜牙一笑，道：“老祖，我先走了，明日再來。”
    老者沒有理會，繼續緩慢地吃著飯。
    陸朝晨也不在意，轉回身同崔嬸說道：“我們走吧。”
    “嗯。”
    二人轉過一條小路，陸朝晨才問道：“崔嬸兒，你照顧老祖日久，他有說過自己的來曆，或者什麽人的名字嗎？”
    崔嬸想了想，道：“最近經常說小達子，想來是因為小師兄，之前有時聽他說過嫣兒，別的就沒有印象了。”
    “嫣兒！像是個女孩名字啊，會不會是老祖的女兒？”
    崔嬸搖了搖頭，道：“隻聽他經常提這個名字，至於是誰……他的話非常少，無法推斷。”
    “哦，那謝過崔嬸兒了。”
    “小師兄多禮了，我要回飯堂，咱們一路嗎？”
    “不了，我要先回悟心居。”
    “哦，那老婦人就先行離開了。”
    陸朝晨拱了拱手，便與她分開，一路回到悟心居，直接找到了百戰。
    因為剛才看到的三秒鍾畫麵，也是烤山雞，所以他推斷，是那雞腿的味道，使老者想到了那段記憶。
    他將看到的畫麵，盡自己所能，形容給百戰聽，經他推斷，陸朝晨所說的環境，很有可能就是寒川。
    但寒川大部分地域都很寒冷，並不能確定他說的地方來自何處。
    陸朝晨也沒有指望一次，就能推斷出老者的身份。
    接下來的日子裏，他除了努力地鑽研武藝外，就是經常跑去老者那裏，搜索其記憶，不斷去拚湊老者的過去。
    他不再盡全力，看全每一段三秒的記憶，而是隻看兩秒，便收回異能，保證自己不再因脫力而昏睡。
    陸朝晨每一次都會用語言刺激老者，以求他回憶起自己想要得到的記憶。
    但老者的頭腦已經癡傻，即使陸朝晨不停用語言去刺激，還是搜尋到了很多重複和混亂的記憶。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陸朝晨搜尋到了很多的碎片記憶。
    其中，有三段是關於小達子的，記憶中是老者的視角。
    一，滿臉油汙，衣衫襤褸的瘦弱小男孩，為了半個饅頭，正被一群同樣衣著的孩子踢打。
    二，自己遞給小達子一件獸毛製成的衣服，他對自己露出了真心的笑。
    三，小達子已經有了十三四歲的樣子，死死地拽著自己，哭著懇求，道：“不要去，你會死的……”
    因此，很容易推斷出，小達子是個受欺負的乞丐，後來被老者收養，至於他最後去做了什麽，也有兩段模糊的記憶。
    一，自己手提一把，刀背烏黑，刀身厚重，刀刃已經有了多處缺口的重刀，鮮血一滴一滴，滴落到地麵。
    麵前滿地屍體，對麵還站著十幾名，高矮胖瘦，身著各異，麵目凶狠之人。
    二，自己手中的刀已經斷成了兩截，一個光頭被自己斬了下來，他手中的鏈子錘，從另一側飛回，砸在了自己的後背上。
    有了這兩段記憶，陸朝晨再聯想起，小達子拉著他，懇求的畫麵，很容易就推斷出，老者一定有什麽不得已，去和這些人死鬥的理由。
    當然，這是自己的推測，並沒有直接相關的記憶。
    還有就是嫣兒。
    時間久了，陸朝晨也發現，老者會時不時看著遠方，提起這個名字。
    而關於嫣兒的記憶，也有兩段。
    一，小溪邊的花叢中，一名少女頭戴著花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用清澈的眼光看向自己，勾著手，道：“快來啊，焰哥哥……”
    二，自己藏在三岔路的一棵大樹後，嫣兒邊跑邊呼喚著“焰哥哥”，徑直朝另一條岔路跑了過去，自己默默說了一句“嫣兒，等著我……”
    從這兩段記憶中，陸朝晨推斷出，嫣兒應該不是老者的女兒，而是他的初戀，很有可能是他唯一的白月光。
    除了這些，還有幾段老者習武的記憶，剩下的不是混亂，就是重複，沒有給自己推測空間。
    傍晚時分，陸朝晨正想帶著百戰和羅鐵兄妹去飯堂，雲熙突然跑來了悟心居。
    這些日子，陸朝晨見過她幾麵。
    雲熙的性格很豪爽，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說起話來，也無拘無束，很像一個現代女孩。
    自己內在來自現代，也不習慣封建禮法，因此，很喜歡她的性格，二人雖見麵少，倒很聊得來。
    她笑眯眯地走了過來，拍了拍陸朝晨的肩膀，道：“小師弟，要不要跟師姐去縣城裏下館子啊？”
    陸朝晨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已經傍晚了，縣城可是在山下二十裏外啊！”
    “嘻嘻，你最近不是一直在練習輕功嗎，二十裏對你來說，兩刻鍾應該不難吧？”
    陸朝晨想了想，覺得自己在山上待了近兩個月了，下山轉轉，放鬆一下也不錯。
    “好，不過我要先去問過二師兄。”
    “可。”
    雲熙應了一聲，就隨陸朝晨進入了悟心居，請求燕淩羽的應允。
    “天色已經傍晚，你們此時下山，回來時已然深夜。夜路凶險，我看還是明日再去吧。”
    雲熙向前一步，自告奮勇，道：“有本女俠在，保小師弟安穩。”
    燕淩羽斜了她一眼，道：“一個俠者級，談何保護他人？”
    “二師兄不要小瞧我，在我這個年紀，還沒碰到過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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