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天源的腳踢到了一塊鬆動的青磚。他蹲下身，用指尖敲了敲，地麵傳來空洞的回響。
    "香雪姑娘，你猜我發現了什麽？"天源抬頭，衝站在身後的白衣女子眨了眨眼，"雲夢城地下居然還有一層。"
    香雪蹙眉，胸口的龍鱗胎記微微發燙。她下意識按住衣襟，冷聲道："別亂碰，可能是陷阱。"
    "陷阱？"天源咧嘴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青銅羅盤，"有這寶貝在，什麽陷阱能困住咱們？"
    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那塊鬆動的磚。天源毫不猶豫地掀開它，露出下方幽深的通道。一股混雜著檀香與腥氣的怪味撲麵而來。
    "這味道..."天源深吸一口氣，眼睛亮了起來，"仙界黑市！"
    香雪還未來得及阻止，天源已經縱身躍入通道。她咬了咬唇，隻得跟上。
    通道盡頭豁然開朗。一個比地上雲夢城還要龐大的地下王國展現在兩人麵前——無數懸浮的燈籠照亮了縱橫交錯的街道，店鋪林立，人流如織。隻是這裏的"人"大多戴著麵具或兜帽，交易時都壓低了聲音。
    "喲，這銷贓流程還不如我下界的專業。"天源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毫不避諱地評價道。
    香雪一把拉住他："你瘋了？這裏隨便一個人都可能..."
    "可能什麽？"天源笑嘻嘻地打斷她，"比我修為高？那又怎樣，在這地方，腦子比修為管用。"
    他話音剛落，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戴著豬臉麵具的壯漢正揪著瘦小商販的衣領怒吼："假一賠十？你賣給我的瓊漿玉液是假的！"
    商販戰戰兢兢："客、客官明鑒，這確實是瑤池..."
    "放屁！"壯漢一把摔碎玉瓶，液體濺了一地，"瑤池仙露會有一股腳臭味？"
    天源突然笑出聲來。他大步上前，從地上沾了點液體舔了舔，然後"呸"地吐掉。
    "這位兄台，你被騙了。"天源搖頭晃腦，"這哪是什麽腳臭味，分明是加了三分陳醋、兩分醬油，還有..."他又嗅了嗅，"嗯，至少五天的洗腳水。"
    周圍頓時一片嘩然。商販麵如土色，轉身就要跑，卻被壯漢一把按住。
    天源卻擺擺手："別急，我教你個更專業的。"他從攤位上拿起一個空瓶，隨手從腰間解下水囊倒了點水進去，然後從袖中摸出幾粒藥丸捏碎撒入。"看好了——"
    他搖晃瓶身，清水竟漸漸泛起金色光暈，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
    "這...這不可能！"商販瞪大眼睛。
    天源得意地晃了晃瓶子："正宗瑤池仙露的香氣主要來自金霞草和玉髓粉，但這兩樣太貴。我用三錢黃連加兩分硫磺，再兌點..."他壓低聲音，"我昨晚的洗腳水，效果如何？"
    圍觀眾人目瞪口呆。那壯漢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一把拍在天源肩上："小兄弟有本事！不如跟我幹？"
    天源正要回答，香雪冷冷插話："他沒空。"
    壯漢這才注意到香雪，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突然臉色大變："你...你是..."
    香雪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天源立刻擋在她麵前，笑嘻嘻地說："這位是我家娘子，脾氣不太好。兄台要是沒什麽事，我們就先告辭了。"
    他拉著香雪快步離開，直到轉過幾個街角才停下。
    "你幹什麽？"香雪甩開他的手，"暴露身份怎麽辦？"
    天源不以為意："放心，我有更好的計劃。"他眼睛眯起，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既然這裏是黑市，咱們就來個黑吃黑。"
    半個時辰後，整個地下黑市炸開了鍋。
    一隊身著銀甲、腰佩仙令的"仙衙執法使"闖入市場，為首的正是易容後的天源。他手持一份卷軸，高聲宣布："奉仙帝旨意，查封所有來路不明之物！"
    商販們亂作一團，有人試圖藏匿貨物，有人直接跪地求饒。天源大手一揮："全部沒收！"
    香雪跟在他身後，強忍著不笑出聲。這幫"執法使"全是天源用幾壺酒從街邊雇來的流浪漢，那身"銀甲"不過是塗了銀粉的破銅爛鐵。
    混亂中，天源已經悄悄將幾件最值錢的寶物塞進了羅盤空間。當他拿起一塊龍形玉佩時，羅盤突然劇烈震動，指針直指地下更深處。
    "有意思..."天源喃喃自語。
    查封行動"圓滿結束"後，天源又換回店小二裝扮，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幾家失竊的店鋪前。
    "這位掌櫃，聽說您丟了一批貨？"他神秘兮兮地湊近，"巧了，我剛好認識仙衙的人，可以幫您...咳咳，您懂的。"
    不出所料，大多數商人寧願花錢贖回自己的贓物。天源一轉手，不僅賺得盆滿缽滿，還讓黑市商人們互相猜忌——畢竟"仙衙"怎麽會知道哪些貨物來路不明？
    "你這人..."回到地麵後，香雪終於忍不住道，"簡直無恥至極。"
    天源正數著靈石，聞言抬頭一笑："這叫專業。再說，那些本來就是贓物，我這是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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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雪剛要反駁，突然胸口一陣劇痛。她悶哼一聲，捂住胸口蹲下身。天源立刻丟下靈石扶住她："怎麽了？"
    "龍鱗...好燙..."香雪艱難地說。
    天源掀開她的衣領一角，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那片金色龍鱗胎記上，竟浮現出點點星光，組成了陌生的星圖。
    與此同時，他懷中的羅盤自動飛出，懸浮在半空瘋狂旋轉。黑市中吸收的混沌之氣在羅盤表麵形成漩渦，最終凝結成一道虛幻的龍影。
    "偽造仙氣功能解鎖？"天源讀出羅盤上浮現的文字，眼睛越來越亮，"這下真的發達了！"
    香雪勉強站起身，看著興奮的天源，無奈地搖頭："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那個壯漢可能認出了我的身份..."
    "怕什麽？"天源收起羅盤，突然正經起來，"有我在，沒人能動你一根頭發。畢竟..."他眨眨眼，"你可是我未來的娘子。"
    香雪的臉瞬間漲紅，一拳打在他肩上："誰是你娘子！"
    天源誇張地捂著肩膀哀嚎："家暴啊！龍鱗聖女打人啦！"
    兩人的打鬧聲在雲夢城的夜色中傳得很遠。而在他們腳下的黑市深處，一雙陰冷的眼睛正透過水鏡觀察著這一切。
    "天源..."鬼書生放下手中的筆，陰森森地笑了，"你以為飛升後就能逃脫我的追蹤？"
    他展開剛剛完成的畫卷，上麵赫然是天源和香雪在黑市中的一舉一動。畫卷最下方寫著一行小字：《無恥店小二勾結妖女洗劫仙市實錄》。
    "這次，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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