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城的清晨，薄霧如紗，籠罩著這座修仙界最繁華的黑市之都。城門口，兩個身影並肩而立，正是從最終決戰歸來的天源和香雪。
    "三個月不見，這破城門還是這麽寒酸。"天源撇撇嘴，肩上搭著那條標誌性的抹布，腰間掛著古樸的羅盤，"連個歡迎橫幅都沒有，差評！"
    香雪輕笑一聲，素手輕抬，將一縷調皮的發絲別到耳後："你指望南宮傲那老狐狸給你張燈結彩？"
    "至少得放兩掛鞭炮吧？我可是拯救了整個修仙界的男人！"天源誇張地比劃著，"要不是我機智地讓聖尊那老變態自己踩到自己布置的陷阱裏，現在雲夢城早就——"
    話音未落，城門內突然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恭迎店小二戰神歸城！"
    數百名百姓蜂擁而出，有人捧著鮮花，有人舉著橫幅，更有人直接跪地叩拜。天源瞪大眼睛，隻見城門上方不知何時掛起了一塊巨大的牌匾——"店小二戰神廟"。
    "這...這是什麽情況？"天源難得結巴起來。
    一位白發老者顫巍巍上前："天源大人，您與聖女大人決戰聖尊那日，全城百姓都看到了九天之上的龍影。是您保護了雲夢城，所以我們自發修建了這座廟宇。"
    香雪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輕聲道："進去看看？"
    踏入廟宇，天源的表情瞬間凝固。正中央，一尊兩人高的雕像栩栩如生——一個店小二打扮的青年，左手拿著抹布，右手托著羅盤，臉上掛著標誌性的痞笑。
    "這造型..."天源嘴角抽搐，"能不能換個帥點的？比如我禦龍飛行的那種？"
    "已經很傳神了。"香雪掩唇輕笑，指了指雕像腰間掛著的小牌子，上麵刻著"假一賠命"四個字。
    天源扶額："這群人記性怎麽這麽好..."
    離開戰神廟，兩人徑直走向城中心的飛升閣舊址。三個月前那場大戰，幾乎摧毀了大半個雲夢城，但此刻街道已經修繕一新，甚至比以往更加繁華。
    "老周那摳門鬼要是看到他的鋪子變成這樣，非得從棺材裏跳出來不可。"天源站在一棟嶄新的二層小樓前，語氣突然低沉下來。
    香雪輕輕握住他的手："他最後是笑著走的。"
    天源深吸一口氣，推開雕花木門。陽光透過窗欞灑入室內，照亮了懸掛在正堂的一幅畫像——飛升閣老店主周不惑撚須微笑，畫像下方擺著一壇未開封的老酒。
    "從今天起，這裏就是"龍涎香"酒館了。"天源大聲宣布，仿佛要驅散心中的陰霾，"本店宗旨——美酒管夠，套路免費！"
    香雪白了他一眼，卻還是配合地揮手施法。一塊檀木牌匾淩空飛來，穩穩掛上門楣，上麵"龍涎香"三個字龍飛鳳舞，隱隱有雷光流轉。
    開張第一天，酒館門檻差點被踏破。
    "聽說沒？那個單挑聖尊的店小二開酒館了！"
    "他家的酒是聖女大人親手釀的，據說喝一口能漲十年修為！"
    "快去排隊，晚了連洗腳水都喝不上！"
    天源穿著熟悉的店小二服飾，肩上搭著抹布，在桌椅間靈活穿梭。與以往不同的是，如今他根本不需要動手——心念一動，數十個酒杯便自動飛起，精準落在每位客人麵前。
    "塵境三層的跑堂見過沒？"天源衝一位目瞪口呆的客人擠擠眼，"本店特色服務，愛了沒？"
    後廚，香雪素手輕揚，九道龍形虛影環繞著酒壇飛舞。這是她最新研究出的釀酒術——以龍脈之力溫養酒液，不僅醇香無比，更有洗筋伐髓的奇效。
    "老板娘，再來一壇！"前廳有客人高喊。
    香雪眉頭微蹙，指尖輕彈，一道雷光劈在那人桌上："再叫老板娘，下次劈的就是你的天靈蓋。"
    天源在一旁幸災樂禍："聽見沒？要叫仙女姐姐！"
    日落西山，最後一位客人依依不舍地離開。天源癱在椅子上，四仰八叉："累死小爺了，比打聖尊還累。"
    香雪遞來一杯溫酒，眼中帶著罕見的柔和："今天表現不錯。"
    天源正要嘚瑟，突然耳朵一動，猛地坐直身體："有貴客。"
    門簾掀開，一位身著錦袍的中年商人踱步而入。他麵容儒雅，腰間卻掛著一柄與其裝扮極不相稱的青銅古劍。
    "打烊了，明日請早。"天源頭也不抬。
    商人輕笑："連嶽父大人都拒之門外？"
    天源翻了個白眼："南宮城主，您這副打扮連您親閨女都騙不過。"
    香雪身體微僵，轉身就要往後廚走。
    "雪兒..."南宮傲摘下偽裝，露出那張威嚴中帶著疲憊的臉，"為父是來道歉的。"
    香雪腳步一頓，聲音冷若冰霜："為了利用我做誘餌引聖尊現身而道歉？還是為了明知我是您親生女兒卻放任我在玉靈宮臥底十年而道歉？"
    天源悄悄往門口挪，卻被香雪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都有。"南宮傲長歎一聲，"但最重要的是，為父欠你一個完整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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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懷中取出一隻陳舊的布偶，已經褪色得看不出原本模樣："這是你三歲時最愛的玩具，為父...一直留著。"
    酒館內陷入沉默。天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一拍桌子："哎呀，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老丈人您坐，嚐嚐您閨女釀的酒，保證比您那"雲夢仙釀"強一百倍！"
    香雪瞪了他一眼，卻也沒再離開。
    三杯酒下肚，氣氛緩和了不少。南宮傲摩挲著酒杯，突然道："天源，考慮過接任雲夢城主嗎？"
    "噗——"天源一口酒全噴了出來，"您老糊塗了吧？讓我當城主？雲夢城是缺人缺到連店小二都不放過了？"
    南宮傲正色道："你如今已是玄境巔峰，又有龍脈加身，除了你沒人能鎮住那些虎視眈眈的勢力。"
    天源連連擺手："別別別，我就適合當個店小二。您看啊——"他一指酒館，"這多自在，想開門就開門，想坑人就坑人，當城主多累啊。"
    "賢婿啊，當城主其實很輕鬆的..."南宮傲還想勸說。
    天源直接起身，一把拉開大門："天色不早了，您老慢走不送！"
    南宮傲被推搡著出門，哭笑不得："至少考慮考慮！"
    "考慮個錘子！"天源砰地關上門，轉頭對香雪嬉皮笑臉，"怎麽樣，我這表現值得獎勵一杯"龍涎香"吧？"
    香雪罕見地沒有反駁，默默倒了兩杯酒。兩人倚窗而坐，望著滿天星辰。
    "真不去當城主？"香雪突然問。
    天源誇張地抖了抖："饒了我吧！你想想，要是當了城主，我還怎麽體驗扮豬吃老虎的樂趣？那些不長眼的富二代見我就跪，多沒意思。"
    香雪輕哼一聲："就知道你沒正經。"
    "正經有什麽用？"天源晃著酒杯，"前世我倒是正經，半步天境，多威風，結果呢？一道雷劈得我連親媽都不認識。這輩子我就想當個快樂的店小二，順便..."他偷瞄香雪一眼，"娶個漂亮媳婦。"
    香雪耳根微紅，酒杯重重一放："喝你的酒吧！"
    天源哈哈大笑，一飲而盡。酒過三巡，他忽然想起什麽，從櫃台下摸出一塊令牌——南宮傲不知何時留下的城主令。
    "這老狐狸..."天源搖頭苦笑，隨手將令牌扔進裝零錢的陶罐，"先放著吧，說不定哪天缺錢了能當掉。"
    香雪望著令牌，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聖尊雖死，但玉靈宮餘孽未清，四大靈童也隻除掉了兩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源滿不在乎地擺手，"再說了，不是還有朔月禁法嗎？每月一次，全城修仙者變麻瓜三刻鍾——"他擠眉弄眼，"那就是本店小二裝x的時刻！"
    香雪終於被他逗笑，雷光在指尖跳躍："到時候別求我救你。"
    窗外，雲夢城的燈火如星河般璀璨。戰神廟前香火繚繞，飛升閣舊址的酒館裏笑聲不斷。而在城中最高的觀星台上，南宮傲負手而立，望著這一切，嘴角微微上揚。
    "店小二和聖女嗎？倒也不錯..."
    夜風拂過，帶著酒香與煙火氣，將雲夢城的故事傳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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