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雲海翻騰，七彩霞光映照著白玉砌成的仙馬園。天源站在園門外，手裏攥著一份皺巴巴的應聘文書，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仙馬飼養員的職位，應該沒人跟我搶吧？"天源低聲嘀咕，眼睛卻不住地往四周瞟。自從上次在人間得罪了那個老不死的玄冥老祖，他就一直在逃命。仙界雖大，但能躲過那老怪物神識的地方可不多。
    園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滿臉橫肉的管事探出頭來"應聘的？"
    天源立刻堆起笑臉，從袖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玉盒"正是正是，小人特地從人間帶了點小玩意兒，孝敬管事的。"
    管事接過玉盒，打開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盒中躺著一枚黑市上罕見的"九轉凝神丹"，據說能助仙人突破瓶頸。這玩意在仙界也是稀罕物，管事的手都有些發抖。
    "咳咳，看你誠心誠意"管事迅速合上盒子，塞進袖中，"叫什麽名字？"
    "小的叫呃馬保仙。"天源隨口胡謅了個名字。
    "馬保仙？"管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行吧，跟我來簽契約。記住，仙馬園的規矩多，尤其是那匹"踏雲騅"，是仙帝的坐騎，出了差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天源連連點頭，心中卻暗喜。這仙馬園地處偏僻，又是養馬的粗活，平日裏連個巡邏的天兵都少見，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簽完契約，管事領著他穿過層層回廊，來到一處寬敞的庭院。數十匹毛色各異的仙馬正在悠閑地吃草，它們的鬃毛在陽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蹄下隱約有雲霧繚繞。
    "這是你的住處。"管事指了指角落一間簡陋的茅屋，"每日卯時起床，打掃馬廄，喂食仙草，酉時再喂一次。記住了？"
    天源點頭哈腰地應下，等管事走遠，立刻癱坐在茅屋的破床上，長舒一口氣。
    "總算安頓下來了。"他摸了摸懷中的羅盤，這是他從人間帶上來的寶貝，能探測仙氣波動和結界薄弱處。原本打算用它來找個安全地方躲藏，沒想到先派上了這種用場。
    接下來的日子，天源表現得極為勤懇。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把馬廄打掃得一塵不染，仙馬們也被他照料得毛色發亮。管事看在眼裏，喜在心上，甚至幾次在別的仙人麵前誇讚這個新來的飼養員。
    然而沒人知道，每到夜深人靜，天源就會悄悄取出羅盤，在仙馬園各處探測。他總感覺這地方不簡單——仙氣濃度遠超其他區域，而且地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吸引羅盤指針。
    一個月後的朔月夜，天源終於有了重大發現。
    "果然有古怪！"他蹲在馬廄最角落的位置，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地麵。天源小心翼翼地扒開地上的幹草，露出一個不起眼的符文。
    "上古結界"天源倒吸一口涼氣。這種符文他在古籍上見過，是專門用來隱藏重要場所的。他咬破手指，將一滴血滴在符文上，符文立刻發出微弱的紅光。
    地麵無聲無息地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向下的階梯。天源心跳加速，猶豫片刻後還是鑽了進去。
    階梯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天源瞪大眼睛——眼前竟是一片茂盛的桃林，每棵樹上都結滿了散發著金光的蟠桃！
    "上古蟠桃園！"天源差點驚呼出聲。傳說中王母娘娘的蟠桃園早已消失，沒想到竟被隱藏在這裏！難怪仙馬園建在此處，原來是為了用仙馬的靈氣掩蓋蟠桃的氣息。
    天源貪婪地望著那些蟠桃，最小的也有拳頭大，最大的足有西瓜大小，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傳說吃一顆能增壽千年，三顆就能與天地同壽！
    他強壓下立刻摘桃的衝動，仔細觀察四周。蟠桃園被一層淡金色的結界籠罩，但朔月之夜，結界明顯薄弱了許多。更妙的是，園中唯一的守衛——一個銀甲天將，正靠在桃樹下打瞌睡，鼾聲如雷。
    "天助我也！"天源咧嘴一笑，悄悄退回地麵，心中已有了計劃。
    第二天，天源特意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壇人間帶來的劣質仙酒。這是他在黑市買的便宜貨，連普通仙人都看不上眼，但對仙馬來說卻是新鮮玩意兒。
    "來來來，小寶貝們，今天加餐。"天源笑眯眯地給每匹仙馬都倒了一碗。仙馬們聞了聞，立刻歡快地喝了起來。
    不到半個時辰，整個仙馬園就亂成了一鍋粥。仙馬們醉醺醺地四處狂奔，有的在雲海裏打滾，有的互相追逐，甚至有幾匹直接衝出了園子，在仙界四處撒歡。
    "怎麽回事？！"管事驚慌失措地跑來，看到這一幕差點暈過去。
    天源裝作手忙腳亂的樣子"不、不知道啊，它們突然就這樣了！"
    "快去找！仙帝的踏雲騅要是丟了，我們都得完蛋！"管事顧不上責罵，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天源看著管事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計劃第一步，成功。
    夜幕降臨，朔月無光。天源再次來到地下蟠桃園入口。這次他準備充分——腰間掛著三個特製的儲物袋，能隔絕蟠桃的仙氣外泄；手上戴著從黑市買來的"無痕手套"，避免留下氣息；甚至連鞋底都塗了特殊藥水，不會留下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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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界比昨晚更加薄弱，天源輕鬆穿過。他躡手躡腳地避開打瞌睡的守衛，來到一棵結滿蟠桃的古樹下。
    "對不住了王母娘娘，借幾個桃子救救急。"天源小聲嘀咕著，伸手摘下一個金燦燦的蟠桃。蟠桃入手沉甸甸的，香氣撲鼻，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天源強忍衝動，迅速將蟠桃裝入儲物袋，又轉向下一個。他一連摘了十二個最大的蟠桃，儲物袋都快裝不下了。
    正當他準備收手時，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偷蟠桃的小賊，你好大的膽子！"
    天源渾身一僵，緩緩轉身。月光下，一個身著淡紫色紗裙的少女正雙手叉腰瞪著他。少女約莫十七八歲模樣，眉目如畫，額間一點朱砂痣，周身仙氣繚繞，顯然身份不凡。
    "瑤瑤光公主？"天源認出了對方——仙帝最寵愛的小女兒，仙界出了名的小魔頭。
    "喲，認識我？"瑤光挑了挑眉，"那你應該知道，偷蟠桃是什麽罪吧？輕則削去仙籍，重則打入輪回！"
    天源額頭冒汗，大腦飛速運轉。硬拚肯定不行，逃也逃不掉，隻能
    "公主明鑒！"天源突然跪下，"小仙並非偷盜，而是而是奉命來摘桃的！"
    "奉命？奉誰的命？"瑤光狐疑地問。
    "這"天源眼珠一轉，"是是管事的命令！他說公主您想吃蟠桃，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所以"
    "放屁！"瑤光一腳踢在天源肩膀上，"那老東西見了我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敢假傳我的命令？"
    天源被踢得翻了個跟頭，心中叫苦不迭。看來這招不管用。
    瑤光走近幾步，突然伸手從天源腰間扯下一個儲物袋，打開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哇！這麽大個的蟠桃！我求了母後好久都不給我吃！"
    天源一愣，這反應不太對啊？
    瑤光突然湊近天源，神秘兮兮地問"喂，你還有多少儲物袋？"
    "還還有兩個。"天源不明所以地回答。
    "太好了！"瑤光拍手笑道，"這樣，你分我一半蟠桃，我就不告發你，怎麽樣？"
    天源瞪大眼睛"公主您您要入夥？"
    "什麽叫入夥！"瑤光撇撇嘴，"這叫這叫共同開發仙界資源！再說了，這些蟠桃幾萬年沒人吃，都快爛在樹上了，多浪費啊！"
    天源嘴角抽搐，這仙界公主怎麽比他還像個土匪？
    "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瑤光不由分說地搶過另外兩個儲物袋，把蟠桃倒出來數了數，"一、二、三十二個，正好一人六個！"
    天源哭笑不得"公主，您這樣"
    "別叫我公主，叫我瑤光就行。"瑤光已經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蟠桃，汁水順著嘴角流下，"唔太好吃了！比母後壽宴上的那些強多了！"
    天源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公主有點可愛？
    "喂，你叫什麽名字？"瑤光邊吃邊問。
    "小的叫馬保仙。"天源下意識回答。
    "馬保仙？"瑤光噗嗤一笑，"騙誰呢！哪有仙人叫這種名字的！"
    天源尷尬地撓頭"其實我叫天源。"
    "這才對嘛！"瑤光滿意地點點頭，"天源，以後你就是我的專屬蟠桃供應商了！每月朔月夜，我們就在這裏碰頭，明白嗎？"
    天源張了張嘴，想說這太冒險，但看著瑤光閃閃發亮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太好了！"瑤光歡呼一聲，突然湊近在天源臉上親了一下，"這是定金！"
    天源呆若木雞，臉上被親過的地方火辣辣的。這仙界，比他想象的有意思多了。
    兩人正說著，遠處突然傳來管事的喊聲"瑤光公主！您在哪？仙帝找您呢！"
    "糟了，父皇找我！"瑤光慌忙把蟠桃塞回儲物袋，"記住我們的約定！"說完，她化作一道紫光消失不見。
    天源愣在原地，摸了摸被親過的臉頰，突然笑出聲來。這仙界盜竊生涯，似乎要變得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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