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殿前，雲海翻騰。
    天源站在兩派人馬中間，左邊是仙帝派來的十二金仙，個個頭頂祥雲，手持拂塵；右邊是聖尊舊部的三十六天將，人人身披戰甲，腰懸寶劍。他撓了撓頭，感覺像是站在了仙界版的雙十一促銷現場——兩邊都在拚命向他推銷自己的\"優惠套餐\"。
    \"天源道友，仙帝陛下承諾，隻要您加入主和派，立刻封您為"擦桌天尊"，享一品仙祿！\"太白金星笑眯眯地遞上一卷金冊。
    \"放屁！\"對麵一個紅甲將軍拍案而起，\"聖尊大人說了，隻要天源大人點頭，舊部立刻奉上"擦桌聖尊"稱號，外加三座仙山擦桌權！\"
    天源嘴角抽了抽。自從他在仙界靠擦桌子擦出個\"擦桌仙人\"的名號後，這兩撥人就跟蒼蠅見了蜜似的圍著他轉。他偷偷瞄了眼站在身後的香雪，這丫頭今天格外安靜，手指不停絞著衣角。
    \"諸位，容我考慮...\"
    話音未落，紅甲將軍突然暴起，一腳踹翻了麵前的仙案。蟠桃仙釀灑了一地，天源心疼得直咧嘴——那桌布可是他昨天剛擦的！
    \"考慮個屁！\"紅甲將軍摘下頭盔，露出一張刀疤縱橫的臉，\"赤霄今日就要揭穿仙帝老兒的真麵目！\"
    他猛地掏出一塊留影石砸向半空。石頭上光芒大盛，投影出一段畫麵：仙帝手持龍角站在血池中獰笑，四周漂浮著數十條龍魂！
    淩霄殿前瞬間炸開了鍋。
    \"這、這是...\"
    \"仙帝陛下竟然偷煉龍族魂魄？！\"
    天源瞳孔驟縮。作為專業擦桌三百年的行家，他一眼就看出那龍角上的紋路不對——擦過那麽多龍族用品，真的龍角第三道紋應該是逆鱗紋，而這上麵的卻是順鱗紋！
    \"假的！\"他剛要開口，身後突然傳來\"哢嚓\"一聲脆響。
    香雪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死死盯著畫麵中的龍角，瞳孔漸漸變成豎瞳，發間隱約有電光閃爍。
    \"香雪？\"天源暗道不妙。這丫頭自從上次被雷劈過後就總說夢見自己變成龍，現在這狀態...
    \"啊——！\"香雪突然抱頭尖叫，一道水桶粗的雷霆從她天靈蓋衝天而起，直接把淩霄殿的鎏金牌匾劈成了焦炭。
    場麵徹底失控。
    \"保護仙帝！\"
    \"聖尊舊部造反啦！\"
    \"我的蟠桃！誰踩我蟠桃了！\"
    天源一個箭步衝上前，在香雪被雷霆反噬前將她摟入懷中。熟悉的梔子花香混著雷電的焦糊味鑽入鼻腔，他心頭一顫——這丫頭又在無意識吸收他的仙力！
    \"天源大人！\"赤霄將軍的吼聲穿透嘈雜，\"您也看到了，仙帝殘害龍族，您還要助紂為虐嗎？\"
    懷裏的香雪渾身發抖，天源能感覺到她體內暴走的龍族血脈。電光火石間，他做了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放你娘的屁！\"天源突然變臉，指著十二金仙破口大罵，\"打我媳婦就是打我！——不過加錢可以商量。\"
    全場寂靜。
    太白金星手裏的拂塵\"啪嗒\"掉在地上。
    赤霄將軍愣了三秒，突然哈哈大笑：\"好！天源大人快人快語！聖尊大人說了，隻要您加入，條件隨便開！\"
    天源一邊給香雪順毛，一邊掰著手指頭數：\"首先，每天要保證三張黃花梨仙桌給我擦；其次，我媳婦得配個帶溫泉的洞府；最後...\"他壓低聲音，\"得告訴我你們從哪搞來的假留影石。\"
    赤霄將軍的笑容僵在臉上。
    就在這時，香雪突然睜開眼，豎瞳中金光流轉：\"天源...那個龍角...是我父親的...\"
    天源心頭巨震。難怪這丫頭反應這麽大！但還沒等他細問，赤霄將軍突然做了個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動作——他緩緩摘下了頭盔。
    \"師兄，這場戲你滿意嗎？\"
    頭盔下，赫然是一張和天源前世一模一樣的臉！
    天源如遭雷擊。前世記憶碎片突然翻湧而上——練功崖、血月夜、穿胸而過的誅仙劍...還有眼前這張掛著陰笑的臉！
    \"赤霄...不，應該叫你...師弟？\"
    赤霄將軍臉上的刀疤扭曲成詭異的笑容：\"難為師兄還記得。當年你為救那條小白龍叛出師門時，可想過有今天？\"他猛地揮手，\"拿下！聖尊大人要活的！\"
    三十六天將同時亮出兵刃。天源護著香雪連連後退，後背撞上了淩霄殿的柱子。他此刻才恍然大悟——什麽仙帝偷煉龍魂，什麽兩派相爭，全是衝著他和香雪設的局！
    \"媳婦，看來咱們要當仙界最貴的通緝犯了。\"天源苦笑著擦掉香雪臉上的淚痕，\"怕不怕？\"
    香雪眼中金芒大盛，發絲無風自動：\"怕個錘子！\"她一把扯下發帶，三千青絲瞬間化作銀白，\"老娘憋了三百年的雷劫正愁沒地方劈！\"
    赤霄將軍臉色驟變：\"她怎麽會...\"
    轟隆隆——！
    九霄雲外，劫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匯聚。天源望著懷中徹底龍化的道侶，又看看對麵與自己前世同出一轍的師弟，突然笑了。
    \"師弟啊，你知道我為什麽專精擦桌子嗎？\"他慢悠悠從袖中掏出一塊抹布，\"因為擦得多了就明白——\"
    抹布甩出的瞬間，整個淩霄殿的地磚突然亮起無數道金光，縱橫交錯的紋路組成了一張覆蓋全場的巨大陣圖！
    \"最髒的東西，往往藏在最光鮮的表麵下！\"
    三十六天將的兵刃突然調轉方向，齊刷刷指向了赤霄將軍。太白金星等人的拂塵也莫名其妙纏住了自己的脖子。
    赤霄將軍驚怒交加：\"你什麽時候...\"
    \"從你們假裝打架弄髒我的桌子開始。\"天源吹了吹抹布上的灰，\"擦了三百年，總得在桌布下藏點後手不是？\"
    香雪身上的雷光已經凝聚成實質化的龍形。她舔了舔尖牙：\"夫君，先劈哪個？\"
    天源正要回答，淩霄殿頂突然傳來一聲清越龍吟。眾人抬頭，隻見一條五爪金龍盤踞雲端，龍首上站著個戴青銅麵具的身影。
    \"聖尊大人！\"赤霄將軍激動大喊。
    麵具人卻抬手就是一掌將他拍進地底：\"廢物。\"
    天源眯起眼睛。這個聲音...怎麽聽著有點像三百年前賣給他抹布的那個地攤老板？
    聖尊緩緩摘下麵具，露出一張讓所有人倒吸冷氣臉——赫然是香雪的模樣！
    \"乖女兒，玩夠了嗎？\"聖尊微笑著伸出手，\"該回家繼承為父的滅世大業了。\"
    香雪渾身劇震，龍化特征瞬間消退。她踉蹌著後退，撞進天源懷裏：\"不...這不可能...我父親早就...\"
    聖尊歎息著搖頭，突然伸手從虛空抓出一根龍角——與留影石中一模一樣的龍角！
    \"當年為師殺你父親取角時，可是特意留了你一命呢。\"他溫柔地說著最殘忍的話，\"就為了今日，用你的血脈開啟化龍池。\"
    天源感覺到香雪瞬間冰涼的手。他握緊那塊擦過無數次的抹布，布麵上\"天道酬勤\"四個大字正隱隱發燙。
    \"老東西。\"天源突然笑了，\"你知道我為什麽專挑這塊抹布用嗎？\"
    他猛地將抹布拋向空中。布麵迎風而展，露出背麵密密麻麻的龍血符文——正是用香雪每次受傷時滴落的血悄悄繪成的禁術！
    \"因為——\"天源摟住香雪衝天而起，\"我媳婦的血，專克畜生！\"
    龍血符文爆發出的紅光瞬間吞沒了整個淩霄殿。聖尊的慘叫聲中，天源聽見香雪帶著哭腔的問話：
    \"你早就知道？\"
    \"嗯，從第一次給你擦傷口開始。\"天源親了親她發頂，\"所以這三百年來，我擦的不是桌子...\"
    \"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