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在顫抖。
    不，準確地說，是在"掉渣"。天源眼睜睜看著遠處一座仙山像被熊孩子啃過的餅幹一樣，嘩啦啦碎成了渣，飄散在虛空中。
    "這裝修質量也太差了。"天源抹了把臉上的灰，"才打了十分鍾，仙界就塌了三分之一？"
    秦無雙在他身旁化為人形，金色龍鱗還未來得及完全收起，在脖頸處閃著微光"聖尊吸收了太多龍力，仙界承受不住了。"
    對麵，聖尊的身軀已經膨脹到百丈高，周身纏繞著黑紅相間的能量，像是個充氣過度的氣球，隨時可能爆炸。
    "哈哈哈！"聖尊的笑聲震得地麵龜裂，"兩條小泥鰍，你們的龍力歸我了！等我把你們全部吸收，就能突破鏡界限製！"
    天源掏了掏被震得發癢的耳朵"這老東西是不是反派培訓班畢業的？台詞也太老套了。"
    秦無雙沒接他的茬，而是低聲道"按計劃行事？"
    天源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讓他吃，吃得越多越好。"
    二人再次化為龍形——一金一青兩條巨龍盤旋而起。天源的青龍之軀比之前更加凝實，每一片龍鱗都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來得好！"聖尊張開血盆大口，一股恐怖的吸力傳來，天源感覺自己的龍力正在飛速流失。
    "天源！"秦無雙的金龍在空中翻滾，"撐住！"
    天源齜牙咧嘴"我這不是在撐嗎！但這吸力比我家那敗家娘們雙十一搶購還猛！"
    聖尊的軀體隨著吸收龍力而不斷膨脹，兩百丈、三百丈很快他的頭頂就觸碰到了仙界的天穹，撞碎了大片空間。
    "不對勁"聖尊突然皺眉，"這龍力怎麽"
    天源咧嘴一笑，龍臉上露出人性化的狡黠"老東西，吃撐了吧？"
    就在此時，聖尊的身體開始出現詭異的扭曲，皮膚下仿佛有無數條小龍在遊走。
    "你們做了什麽？"聖尊驚恐地看著自己逐漸透明的雙手。
    秦無雙恢複人形，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鏡界需要核心維持，原本是創世雙龍的力量在支撐。你吸收了太多龍力，現在恭喜你，你成了新的鏡界核心。"
    天源也變回人形，拍拍屁股站起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這就叫"貪心不足蛇吞象"，不對，是"貪心不足聖尊變燈泡"！"
    聖尊發出不甘的怒吼，但聲音越來越遠，他的身體正在與整個鏡界融合。仙界停止了崩塌，但景象變得如同水中倒影般虛幻。
    "我們成功了？"秦無雙有些不確定地問。
    天源剛要回答，突然抱住頭跪倒在地。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
    百萬年前，混沌初開。兩條巨龍在虛無中遊弋，一金一青。
    "若這次創世失敗怎麽辦？"青龍問。
    金龍回答"那便重來百萬次，直到成功為止。"
    "記憶全都回來了"天源顫抖著抬起頭，"無雙，我們不是第一次對抗聖尊了。我們已經重複了百萬次。"
    秦無雙瞳孔驟縮"什麽？"
    天源苦笑"每次失敗，鏡界就會重啟，我們的記憶被清除，從頭再來。而這次是百萬年來第一次成功。"
    四周的空間突然靜止，接著如鏡子般碎裂。天源和秦無雙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純白的空間中，麵前是兩道模糊的龍形虛影。
    "創世雙龍"秦無雙不由自主地跪下，頭緩緩低下，雙手不由自主地有些顫抖，額頭突然熱起來，體內像被蒸過一樣，汗水慢慢從發際邊滲了出來。
    青龍虛影發出溫和的笑聲"孩子們，你們做得很好。"
    金龍虛影則繞著二人轉了一圈"百萬年的約定，終於兌現了。"
    天源鼻子一酸，莫名想哭"所以我們其實是你們的轉世？"
    "不。"青龍搖頭，"你們是我們選中的繼承者。我們的殘魂一直在鏡界中等待這一天。"
    秦無雙疑惑道"可是聖尊已經"
    "聖尊隻是個小麻煩。"金龍打斷他，"真正的敵人還在鏡外。"
    天源差點跳起來"等等！這破劇情還沒完？我們剛打完終極boss，你告訴我這隻是新手村？"
    青龍虛影笑了起來"你的性格倒是和年輕時的小青很像。"它轉向另一道虛影，"是吧，老夥計？"
    金龍虛影無奈地搖頭"總是這麽急性子。"
    兩道虛影開始變得透明，化作點點金光融入天源和秦無雙體內。
    "我們最後的龍力贈與你們。"青龍的聲音漸漸遠去，"鏡外的敵人需要你們共同麵對"
    隨著光芒完全消失，純白空間也開始崩塌。天源感覺體內湧動著前所未有的力量，但心裏卻沉甸甸的。
    "喂，無雙。"他捅了捅身旁的同伴，"你說那"鏡外的敵人"，不會是指"
    秦無雙麵色凝重"創世雙龍都無法對抗的存在。"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歎了口氣。
    "我就知道！"天源抓狂地撓頭，"修仙文的主角永遠別想安心退休！剛打完一個boss，馬上又冒出來個更大的！"
    秦無雙難得地笑了"至少這次，我們知道了真相。"
    周圍的景象重新凝聚，他們回到了正在重組的仙界。聖尊的身影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天空中一個巨大的能量漩渦，維持著鏡界的平衡。
    天源望著漩渦，突然笑了"嘿，你說聖尊現在什麽感覺？成了個大型仙界充電寶。"
    秦無雙搖頭"你永遠正經不過三秒。"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天源伸了個懶腰，"走吧，找個地方喝一杯，然後"
    "然後準備麵對真正的敵人？"秦無雙挑眉。
    天源做了個鬼臉"然後找個地方睡一覺！打了百萬年工，還不讓休假了？"
    二人相視一笑，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鏡界之外，一雙巨大的眼睛正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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