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派弟子轉行當繡娘，虧你想得出來。”
    聞言，金瓶兒垂首道：“弟子知道這樣有失合歡派昔日威名，但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正道勢大，青雲門七脈首座和長老都是上清境高手，傳聞其掌教道玄更是步入了傳說中的太清境。這般陣勢可謂如日中天。除此之外，天音閣和焚香穀同樣人才濟濟，與青雲門互為盟友。”
    “而魔道陣營，長生堂銷聲匿跡，暫且不論。”
    “鬼王宗鬼王不僅實力高強，更有法寶伏龍鼎，就連朱雀、青龍兩大聖使也為其驅策。”
    “萬毒門毒神善使毒驅蠱，麾下有吸血老妖和百毒子，俱堪比上清境。”
    “反觀合歡派和煉血堂，修為最高者便是弟子和那年老大，卻皆比不得上清境，實難與以上幾方勢力抗衡。”
    “形勢不如人，弟子以為當韜光養晦，低調行事，暗中積蓄力量，伺機而動。”
    聽得金瓶兒一番解釋，金鈴微微點頭：“你的話倒有幾分道理。”
    “不過，你帶眾弟子當繡娘，怕是還有別的原因吧。”
    說著，她伸手捏住金瓶兒的下巴，笑吟吟道：“身為合歡派的人，還是掌門，到現在居然還是完璧之身。這般潔身自好，難怪你的修為隻有玉清境巔峰。”
    金瓶兒雙頰微紅，眼神閃爍：“弟子聽聞夫人和黑心老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心生向往，所以……”
    “嗬。”金鈴冷笑一聲，而後問道：“那其他弟子呢？”
    “別告訴本座，她們所有人都和你一樣。”
    金瓶兒沉默，稍許後方道：“她們都是良善女子，和弟子情同姐妹，弟子實不忍……”
    “噗嗤。”金鈴樂了，隨後帶著嘲諷道：“你和她們都是合歡派弟子，出身魔門，竟想出淤泥而不染？你不覺得自己太天真了嗎？真想當純淨白蓮，你開什麽錦繡坊，直接解散合歡派，投入正道門牆豈不是更好？”
    金瓶兒垂眸不語。
    金鈴頓覺沒什麽意思，鬆開手，搖頭一歎：“當真是地裏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
    說罷，她化作流光消失。
    金瓶兒見了，略感意外，心中卻暗鬆一口氣，隨後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目露憂色。
    失蹤八百多年的金鈴夫人重新出現，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另一邊，金鈴離開錦繡坊後，徑直回到孟禮身邊，把了解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孟禮一邊喝茶一邊聽。
    聽到身為合歡派掌門的金瓶兒帶著一眾弟子轉行當繡娘，而且潔身自好，至今完璧，還讓門下弟子同樣不行合歡派傳統的采補之事，他無聲一笑，沒有太多意外。
    畢竟是要播出的劇，還屬於古偶範圍，一些明顯踩雷的設定自然要修改，哪怕是違背常理的魔改。
    對於金瓶兒想讓合歡派洗白的事，他也不打算管。
    讓金鈴去見金瓶兒，不過是想看樂子以及收集一些信息罷了。
    金鈴匯報完，主動詢問道：“公子，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孟禮淡淡吐出一個字：“等。”
    他這趟來渝都城，目的是暗中護持田靈兒、陸雪琪四人，他們現在還沒到，也不好催，隻能等了。
    ……
    是夜，月明星稀。
    孟禮準備照常休息，不料房門忽然被敲響。
    “進。”
    得到準許，金鈴推門而入，手裏拿著一疊紙。
    “何事？”孟禮疑惑地問。
    金鈴低眉道：“妾身這兒有一門秘法不甚明了，想請公子指點一二。”
    說著，她把手裏的那疊紙遞了過來。
    孟禮接過一瞧，有些詫異，隨後一陣翻看，心生古怪。
    因為這疊紙上的內容正是合歡派直指陰陽大道的無上秘術——乾坤相合大歡喜妙法！
    大半夜的，金鈴拿這個向他求教，意思不言而喻。
    問題是她是陰靈啊！
    對於生死之交這種事，孟禮第一世在網上看過不少梗。
    像什麽“亡靈騎士寧采臣”。
    又比如“隻要膽子大，貞子放產假”。
    再比如某個經典問答題。
    問：半夜遇到美豔女鬼，你第一句話會對她說什麽？
    答：我不喊道士，你也別報警，來吧，小寶貝！
    ……
    但掌握拘靈遣將以及閱讀諸多相關典籍，對靈體有所了解之後，孟禮才明白這些梗隻存在於口嗨，想要變為現實基本不可能。因為一般人和靈體之間是有壁壘的，難以跨越。
    最基本的一點就是感覺。
    人有肉身和靈魂，所以感覺分生理和心理兩層，大多是由生理而起，進而影響心理，男女之事尤為明顯和常見。
    而靈體雖帶了一個體，但本質隻是魂靈，其形體是由能量凝聚顯化的載體，並非真正的肉身。
    因此，祂們沒有生理層麵的感覺。
    即便能接觸到，也不會像人一樣產生相應感覺。
    所謂人鬼殊途、陰陽相隔，便包括了這個。
    想讓靈體有感覺，隻能觸及其靈魂。
    這樣做的比較常見的例子有三類：
    一是像許多影視劇裏演的那樣，直接走心，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將之感動。
    二是靈魂出竅，靈魂對靈魂，實現靈魂共振。
    三就是被吸，以自身精氣乃至靈魂讓對方飽腹，從而獲得滿足。
    至於憑借強悍肉身，與女鬼大戰三百回合，使之身軟如泥、雙腿發顫，徹底拜服……
    這要麽是扯犢子，要麽是被演了。
    基於這些，孟禮才會對金鈴半夜求教乾坤相合大歡喜妙法的事心生古怪。
    金鈴注意到他的眼神，雙頰微紅，垂下腦袋，低聲解釋道：“公子對妾身有再造之恩，妾身隻想回報一二，侍奉公子左右，還望公子接納。”
    孟禮沒言語，伸手帶著一層淡淡的粉光撫上她雪白的臉頰。
    金鈴渾身輕顫，眼中流露出驚訝，隨之而來的是迷離水色：“公子……”
    她身上泛起粉光，有感覺了。
    孟禮溫聲道：“既是歡喜妙法，自是要兩相歡愉才是。”
    “公子高見，唔……”
    “你內裏有點涼了。”
    “妾身是陰靈之體，陰氣重了些，望公子見諒。”
    “無妨，我火氣大，正好給你驅驅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