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好興致。”
    “你諷刺我？”孟禮臉一黑，神色有些不善。
    從下杆到現在，他一條魚都沒釣到，興致會好才怪。
    要不是堅守著釣魚佬的基本操守，他早就炸魚了。
    老莫頭見孟禮這般，先是一愣，隨後瞥見水窪裏的情況，瞬間猜到了原因，心中一樂，然後搖頭道：“老朽絕無此意。”
    孟禮臉色稍緩，接著問道：“找我有事？”
    老莫頭回道：“老朽想和小友做一樁交易。”
    “什麽交易？”孟禮問。
    老莫頭道：“老朽想請小友帶水碧返回神界。”
    孟禮微微一愣，繼而好奇道：“你和水碧是什麽關係？”
    老莫頭搖了搖頭：“老朽與水碧並無關係，隻是有些許因果。”
    “老朽當年初至安溪，意外遇到溪風，受其照拂。後見他因為相貌自卑，對水碧相見不敢見，為償還因果，便幫他算了一卦，然後順勢予以提點。”
    “按照當初那一卦的結果，溪風和水碧雖曆經坎坷，但終能得償所願。”
    “可現在，他們未來難料。”
    “為免水碧在人間苦等千萬年，還是讓她回歸神界為好。”
    孟禮目光微動，心中念頭飛速閃轉。
    老莫頭這話蘊含了不少信息，稍一細想，倒是解釋了原劇沒有交代的一些問題。
    比如老莫頭為什麽對溪風和水碧的事情這麽清楚。
    又比如溪風一介凡人，為什麽能召來重樓。
    重樓實力強大、性格高傲，對人間都不屑於攻打。因為他覺得人間生靈太弱了，沒什麽意思。飛蓬轉世之前，他基本都待在魔界。而人魔兩界是存在壁壘的，在人間想聯係到身處魔界的重樓，並非易事。
    就算有方法聯係到重樓，他也未必會回應。
    他是魔，還是魔尊，不是救濟蒼生的神仙，不可能誰都搭理。
    但偏偏溪風不僅成功召來重樓，還順利與之做了交易。
    這其中必然有原因。
    有神秘的老莫頭幫忙，倒是能說得通。
    想到這兒，孟禮對老莫頭的來曆產生了一絲猜測。
    對方極可能來自魔界，還和重樓有關係。不然，重樓不會響應溪風的召喚，從魔界跑到人間，和其做一個於自身而言用處不大的交易。
    溪風的聲音雖好，但重樓是個戰鬥狂，不是音樂家。
    再好聽的聲音，對他而言，都沒什麽意義。
    反倒是溪風五百年為奴為仆，能幫他處理一些雜事。但以重樓的地位，真想要奴仆，隨隨便便就能招來一大把。
    因此，這場交易能成，極可能是因為老莫頭。
    可原劇中，魔界的人物出場過的隻有重樓和溪風，其他的都是炮灰。
    不對，有一個不算炮灰——魔界上代魔尊！
    老莫頭，老魔頭？
    這還真有可能。
    上一代魔尊在原劇中並沒有正式出現，隻是在天帝的講述中被提了一嘴。
    據說重樓十招都沒用，就將其擊敗，從而成為新魔尊。
    這麽一看，上一代魔尊似乎很弱。
    可實際並非如此。
    不是上一代魔尊弱，而是重樓太強了！
    其成為魔尊後，整個魔界沒有任何魔族敢發起挑戰。
    唯一敢出手的隻有想獲取自由的溪風。
    而溪風去極樂世界傳令的時候，是一路打到火鬼王麵前的，實力可見一斑。
    但溪風對上出全力的重樓，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隻能被秒。
    重樓成為魔尊之前，並未確定自己無敵，挑戰老魔尊的時候，必然是全力出手。
    兩相對比，老魔尊麵對火力全開的重樓能走上幾招，已經相當了不得。
    這份實力讓重樓賣個麵子，是有可能的。
    更別說，老魔尊和重樓還可能存在其他關係，比如師徒之類的。
    不過，這隻是猜測，事實是否如此，還需要查證。
    這事兒問老莫頭，不一定能得到真話，後麵有機會可以找重樓問問。
    想罷，孟禮又把思緒轉到老莫頭話裏的另一個華點上。
    溪風和水碧雖曆經坎坷，但終能得償所願？
    這兩者相愛，心中所願應是能夠在一起。
    原劇情中他們一同葬身深海，這願望的確算達成。
    不過，事情應當不會這麽簡單潦草。
    別的不說，光水碧葬身深海就不合理。
    水碧是神，還是負責掌管天下河流的水神，海底城出問題的時候，她也沒有受傷，不可能輕易死去。
    所以，她和溪風大概率是假死，以躲避神界的懲罰。
    現在老莫頭說他們未來難料，水碧在人間可能要苦等千萬年……
    孟禮略一想，就明白了關鍵——重樓！
    水碧是個聲控，變成石像以後，更是隻認聲音不認人。
    原劇情中，溪風從重樓那兒拿回了自己原來的聲音，才讓其主動解封。而重樓之所以把聲音還給溪風，是因為他被紫萱偷走了不死之心，體驗過情愛，產生了人性。
    但當下的重樓還是那個戰鬥狂，且肆意妄為、人品堪憂。
    期限到了，他都不一定會放溪風自由、歸還其聲音，更別說期限還沒到。
    偏偏重樓實力強橫，幾乎沒人可以強迫他。
    所以，溪風還得給重樓當奴隸。
    具體期限未知，但少說也得是魔界的幾百年，換算成人間的時間，就是幾千萬年。
    這倒是和老莫頭的話對上了。
    水碧要是繼續這麽等下去，不止滄海桑田，海枯石爛都有可能。
    若是回到神界則不同，因為神界的時間流速和魔界差不多。
    幾百年時間，水碧完全等得起，隻不過……
    “讓水碧回神界？她當初應該是私自來人間的吧。現在回神界，怕是免不了責罰。”
    孟禮指出問題所在。
    老莫頭撫須道：“昔日因，今日果。她若不回神界，又舍不下溪風，便隻能在人間苦等千萬年。”
    “這又何嚐不是一種懲罰？”
    說著，他頓了一下，若有所指道：“而且，這結果也和小友你有關。”
    孟禮明白這說的是自己改變了劇情的事，但沒在意，而是把話題轉回原點：“你方才說這是交易，那我依你所言，把水碧帶回神界，我能得到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