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顧全大局，犧牲一人性命，挽救萬民於水火，此乃正道！理所應當！”
    他臉上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神情，仿佛已經看到了那犧牲的一人，和被拯救的萬民。
    不少學生，露出了認同的神色。
    花千夜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
    “標準的偽君子答案……！”隨即不做更多點評，隻搖了搖頭！
    蕭雲河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花千夜不再看他，目光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林清月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被這個問題衝擊到了。
    “你呢？”花千夜問道。
    林清月猶豫了一下，站了起來：“我……不殺。”
    “為何？”
    “因為……那也是一條生命。萬人的性命，不應該由一條無辜的生命去承擔。”
    她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固執的善良。
    花千夜發出一聲嗤笑，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
    “天真。”
    “善良，在修仙界，是最廉價，也是最致命的東西。”
    “若那一人，是惡貫滿盈，屠戮了你全家的仇敵呢？”
    “你，也不殺？”
    “你連為親人複仇的勇氣都沒有嗎？修仙不是做慈善！就算你有菩薩心腸，但也要雷霆手段！”
    林清月嬌軀一顫，讓花千夜這個答案噎住了，說不出話來。
    “坐下吧。”花千夜揮了揮手。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另一個方向。
    那個滿身狂暴氣息的雷烈。
    “你！”
    雷烈猛地站起，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眼中充滿了桀驁不馴。
    “殺不殺，看老子心情！”
    “誰的拳頭硬，誰就有資格定規則！”
    “我想殺，便殺！管他媽的一人還是一萬人！”
    他聲音洪亮，充滿了蠻橫和霸道。
    花千夜點了點頭，臉上沒什麽表情。
    “野獸的思維。”
    “弱肉強食，倒是簡單直接。”
    “可惜，隻適合當個衝鋒陷陣的打手，不適合修仙。”
    “修仙，修的，不隻是力量，更是……心。”
    雷烈臉色一沉，似乎有些不服氣，但看到花千夜那雙冰冷的紫眸，還是哼了一聲，坐了回去。
    接下來，花千夜看向了秦未央。
    她被點到名字時，明顯有些緊張。
    站起來後，小聲道：“我會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救所有的人……修仙為什麽要殺人呢？”
    花千夜搖了搖頭，語氣裏帶著一絲失望。
    “懦弱。”
    “修仙之路，從來沒有‘兩全其美’的完美選擇。”
    “要麽殺，要麽被殺。要麽犧牲別人，要麽犧牲自己。”
    “妄圖拯救所有人，最終隻會……害死所有人。”
    秦未央被說得眼圈泛紅，委屈地坐了下去。
    教室裏，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幾個回答，都被花千夜批駁得體無完膚。
    剩下的學生，更是噤若寒蟬，不敢再輕易開口。
    花千夜的目光，再次掃視全場。
    最後，落在了那個角落裏，從始至終都一副懶洋洋，仿佛事不關己的少年身上。
    何無情。
    “那個沒有靈根的，你。是叫何無情嘛？好奇怪的名字！”花千夜的聲音，清晰地響起。
    唰！
    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到了何無情身上。
    嘲笑，輕蔑，幸災樂禍……各種各樣的眼神，毫不掩飾。
    “哈哈哈！他？一個凡人，也配回答這個問題？”
    “就是！一個月後就要被淘汰滾蛋的家夥！”
    “花老師問他幹嘛？浪費時間！”
    議論聲四起。
    何無情仿佛沒聽到周圍的噪音，依舊維持著那個懶散的姿勢。
    他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花千夜看著他，紫色的眼眸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火。
    “你，怎麽選？沒聽見嗎？”她再次問道。
    何無情終於動了。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然後，他抬起頭，迎上花千夜的目光，嘴角咧開一個……有點頑劣，又有點嘲弄的笑容。
    “殺不殺？”
    他重複了一遍，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蓋過了所有的嘈雜。
    “很簡單。”
    “取決於……”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嘲笑他的同學，最後，重新落在花千夜那張絕美卻冰冷的臉上。
    “……那需要殺的一個人，是不是我自己。這裏討論這些不切實際的問題，是吹毛求疵！”
    話音落下。
    全場，死寂。
    嘲笑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住了，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何無情。
    這家夥……在說什麽？！
    花千夜紫色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她盯著何無情，看了足足三秒。
    然後，她笑了。
    “嗬……”
    “小子。”
    “你比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還有那些自以為是的蠢貨……”
    “誠實多了。”
    她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仿佛要將何無情的靈魂看穿。
    “但也……”
    “危險多了。”
    何無情那句“取決於……那需要殺的一個人，是不是我自己”，如同一顆投入死寂深潭的石子。
    嘲笑聲早已消失。
    這家夥……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課堂上對著花老師，口沒遮攔，花老師還沒生氣表揚他？
    還是說，他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算什麽答案？
    講台上，花千夜那雙深邃的紫羅蘭色眼眸，凝視著何無情，仿佛要將他靈魂深處隱藏了六千年的秘密，都給挖出來。
    那抹帶著欣賞與玩味的笑意，在她絕美卻冰冷的臉龐上，如同曇花一現，迅速斂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審視。
    何無情無所謂地聳聳肩，重新坐了回去，那副懶散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個語出驚人的家夥，根本不是他。
    小場麵。
    六千年裏，比這更荒誕，更危險的場麵，他見得多了。
    這點小風浪，連讓他心湖起一絲波瀾的資格都沒有。
    就怕這個老妖精對自己感興趣，喜歡上自己就麻煩了！哈哈！
    花千夜不再看他，目光重新掃過全場，那冰冷的視線，讓不少剛剛心神激蕩的學生，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好了，第一個問題，隻是開胃菜。”
    “現在，【第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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