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地宮的震動持續了整整一夜。包拯站在地宮入口處，指尖輕撫著石門上的霜花："寒氣外溢...…裏麵的機關被觸發了。"
    公孫策將銀針插入石門縫隙，針尾立刻覆上了一層冰晶："溫度比昨日低了十度不止，這絕非自然形成的寒氣。"
    展昭運足內力，湛盧劍在石門上劃出七道劍痕。當最後一筆落下，沉重的石門發出"哢嗒"的輕響聲，然後緩緩向內開啟。一股刺骨寒風撲麵而來，風中還裹挾著若有若無的琴音。
    地宮內的景象令三人同時駐足。十二把焦尾琴呈環形排列，每把琴身上都凝結著厚厚的冰霜。琴弦無風自動，發出令人牙酸的震顫聲。中央的渾天儀模型已被冰層包裹，十二枚精鋼齒輪在冰中緩緩轉動。
    "《山河碎》的終章..."公孫策聲音發緊，"這些琴在自行演奏！"
    包拯俯身檢查最近的一把焦尾琴，發現琴軫竟是由冰晶製成，內部流動著藍色液體："不是普通的冰...是北疆千年寒玉！"
    展昭的劍尖輕挑琴弦，弦上立刻傳來刺耳的音爆。公孫策急忙撒出藥粉，粉塵在空中組成奇異的星象圖案："音波頻率與紫微垣星象完全吻合！"
    包拯的目光落在渾天儀底座上。冰層之下，隱約可見半塊玉璽的輪廓。他取出懷中的玉璽殘片，殘片突然變得滾燙："原來如此...這才是真正的陣眼！"
    公孫策突然指向地麵："大人，看這些冰紋！"
    地麵上凝結的冰霜並非雜亂無章，而是形成了精細的音律紋路。包拯蹲下身，手指輕撫那些紋路："《廣陵散》的終章變調...但缺了最關鍵的一段。"
    展昭劍鋒劃過冰麵，露出下麵古老的石板。石板上刻著奇怪的符號，與玉璽紋路如出一轍："這是...前朝皇室密文！"
    包拯將玉璽按在石板中央，鎏金蟠螭紋路亮起金光。石板緩緩移開，露出下方幽深的通道。刺骨寒氣從通道中湧出，隱約能聽到深處傳來低沉的琴音。
    "下麵還有一層地宮！"公孫策的銀針在寒氣中迅速結霜，"溫度還在下降..."
    通道盡頭是一個圓形冰窟。窟中央懸浮著一把通體透明的十三弦琴，琴弦如冰晶般晶瑩剔透。琴身下方，半塊寒玉璽靜靜躺在冰台上，散發著幽幽藍光。
    "北疆鎮國之寶...寒玉琴！"公孫策聲音發顫，"傳說此琴能引動天地寒氣..."
    包拯緩步上前，手中的玉璽殘片突然劇烈震動。當他將殘片靠近寒玉璽時，兩者之間爆發出刺目的藍光。懸浮的寒玉琴突然劇烈震顫，十三根琴弦同時發出刺耳鳴響。
    "不好！"公孫策急呼，"音波共振要引發地脈震動了！"
    展昭縱身躍起，湛盧劍直取琴弦。劍鋒觸及琴弦的刹那，整個冰窟劇烈震動，無數冰錐從頂部墜落。包拯趁機將合並的玉璽按在冰台上，鎏金與寒玉相觸，迸發出耀眼光芒。
    寒玉琴的震顫漸漸平息，但琴身中央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卷薄如蟬翼的冰絹飄落而出，上麵用血玲瓏寫著密密麻麻的契丹文字。
    "這是..."公孫策小心接住冰絹，"《山河碎》的全譜！"
    包拯凝視著樂譜末尾的印記："蕭太後的私印...原來三十年前的陰謀，從那時就開始了。"
    冰窟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張龍滿臉是血地衝進來："大人！地宮入口出現遼國死士！"
    展昭的劍鋒在冰麵上劃出一道寒光："我去解決他們。"
    包拯卻按住他的肩膀："不必。這些死士...恐怕也是棄子。"他指向冰絹邊緣的暗記，"看這裏，真正的殺招在..."
    話音未落，整個冰窟突然劇烈震動。公孫策的藥囊自行爆開，粉塵在空中組成一幅完整的星象圖："大人！地脈被引動了！"
    包拯迅速將合並的玉璽按在星圖中央。鎏金蟠螭紋路與星圖完美重合，爆發出刺目金光。懸浮的寒玉琴突然"錚"的一聲斷弦，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
    當第七根琴弦斷裂時，冰窟的震動戛然而止。寒玉琴緩緩墜落，在接觸冰麵的瞬間化為齏粉。冰台上的寒玉璽也出現蛛網般的裂紋，最終"啪"地碎裂。
    包拯從碎片中拾起一塊奇特的晶體："這才是真正的寒玉心...蕭遠山至死都在找的東西。"
    離開皇陵時，東方已現魚肚白。公孫策忽然發現包拯的官袍袖口結了一層薄霜："大人，您的手..."
    包拯攤開手掌，掌心赫然印著一個蟠螭紋路，與玉璽上的紋路一模一樣。隻是這紋路泛著幽幽藍光，觸之冰涼刺骨。
    "寒玉認主..."公孫策聲音發緊，"大人現在..."
    "成了新的陣眼。"包拯平靜地合上手掌，"蕭氏一族的計劃，終究還是部分實現了。"
    回到開封府，包拯獨自在燈下研究那塊寒玉心。晶體內部隱約有藍色液體流動，形成奇特的紋路。公孫策推門而入："大人，查清了！遼國境內近日有異動，蕭太後最寵愛的孫兒蕭凜突然失蹤。"
    展昭從懷中取出一幅畫像："這是邊關將士憑記憶繪製的蕭凜畫像。"
    畫中男子約莫二十出頭，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小指上戴著的玉扳指——與冰窖中黑衣人佩戴的一模一樣。
    "果然如此..."包拯輕叩案幾，"蕭遠山不過是擺在明麵的棋子，真正的"琴師"另有其人。"
    窗外突然傳來撲棱棱的聲響。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落在窗欞上，腿上綁著細小的竹管。包拯取出管中的冰絹，上麵隻有寥寥數字："七日後，聽雪樓。"
    公孫策檢測冰絹："用千年寒玉粉書寫...這手筆..."
    展昭握緊劍柄："聽雪樓是汴京最高的酒樓，正對皇宮。"
    包拯凝視著逐漸融化的字跡："看來，這位蕭公子要親自奏響終章了。"
    夜深人靜，包拯獨自站在院中仰望星空。紫微垣的輔星微微閃爍，與掌心的寒玉心產生奇妙的共鳴。遠處鍾樓上，一隻夜梟發出淒厲的啼叫，振翅飛向北方。
    而在汴京城最高的聽雪樓頂，一個白衣公子正輕撫著懷中無形的琴弦。他小指上的玉扳指在月光下泛著幽幽藍光，與包拯掌心的紋路交相輝映。樓角的陰影裏，一把通體透明的十三弦琴正在緩緩成形，琴弦如冰晶般晶瑩剔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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