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寺的古鍾在風雪中發出沉悶的嗡鳴。包拯接住皇帝癱軟的身軀，掌心立刻被溫熱的鮮血浸透。展昭的劍光如雪，將第二支襲來的弩箭淩空斬斷。
    "快護駕！"
    數十名禁軍立刻結成盾陣。包拯撕下官袍按住皇帝傷口，那支烏黑的弩箭沒入胸口三寸有餘，箭尾的翎羽上赫然烙著西夏宮製的狼頭紋。
    "陛下堅持住......"公孫策顫抖著取出銀針。
    皇帝蒼白的嘴唇微微開合，染血的手死死攥住包拯衣袖："真...…圖在…..."突然劇烈咳嗽，噴出的血沫中夾雜著內髒碎片。
    "箭上有毒！"公孫策嗅了嗅箭鏃，臉色驟變，"是西夏皇室的"見血封喉"！"
    包拯猛然抬頭望向弩箭來處——塔林深處，一道黑影正飛速逃竄。展昭如離弦之箭追出，卻在拐角處撞上一堵突然升起的鐵牆！牆後傳來機括運轉的轟響，整個青龍寺的地麵開始震顫。
    "地...…道…..."皇帝的手突然垂落，半塊玉玨滾在雪地上，與龐籍留下的那枚嚴絲合縫。
    包浩拾起玉玨，對著晨光細看——玉麵內壁用微雕技法刻滿了山川城池，正是《九邊兵要圖》的真本！原來先帝將地圖刻在了信物之中，一分為二交由......
    "陛下！"公孫策突然驚呼。
    皇帝的眼瞼微微顫動，竟又睜開一線："包卿...玉玨合...…韓…..."最後一個字化作血沫，再無聲息。
    朔風卷著碎雪掠過庭院，禁軍們齊刷刷跪倒。包拯將玉玨緊緊攥在掌心，棱角刺入血肉也渾然不覺。遠處潼關方向的烽火更濃了，黑煙在蒼穹上塗抹出猙獰的圖騰。
    "大人！"展昭從鐵牆縫隙擠回來，"牆後是通往城外的密道！發現這個——"他遞上一塊被機關夾住的碎布，布料上沾著奇特的香料味。
    公孫策湊近一聞："是西夏貴族熏衣用的雪蓮香！"
    包浩的目光落在碎布邊緣的縫線上——那獨特的雙股金線針法，隻用於西夏皇室裁縫。一個可怕的猜測在他心中成形：莫非西夏國主元昊親自潛入大宋？
    "傳令！"包拯突然起身，"即刻封鎖所有通往西北的官道，嚴查身上有雪蓮香氣者！"
    "報！"一名斥候飛奔而來，"韓相率軍抵達潼關，但關內守將拒不開門，說是奉了...奉了陛下手諭！"
    包拯與公孫策對視一眼，同時想起皇帝臨終那個"韓"字。難道......
    "備馬！"包拯將尚方劍係在腰間，"本官要親赴潼關！"
    風雪中的潼關城牆如鐵鑄般森冷。包拯一行抵達時，關前已列陣數萬宋軍，卻都按兵不動。中軍帳內，韓琦正對著半塊虎符發愁。
    "包兄來得正好！"韓琦指著潼關城頭，"守將趙倫拒不開門，說是三日前接到陛下密旨，無樞密院勘合不得開關。"
    包拯冷笑："三日前真陛下已移駕洛陽，何來密旨？"他取出合二為一的玉玨，"韓相可認得此物？"
    韓琦瞳孔驟縮："這是...先帝賜予黑日盟主的信物？"
    "不。"包拯將玉玨拚合，對著燭光投射在帳幕上——清晰的西北地形圖立刻顯現，"這才是真正的《九邊兵要圖》，先帝將其一分為二，一半賜予黑日盟主示好，另一半..."
    "交由陛下保管！"韓琦恍然大悟，"所以永寧和龐籍窮盡手段也要..."
    話未說完，帳外突然殺聲震天。親兵慌張闖入："報！潼關城門自開，西夏鐵騎殺出來了！"
    包拯衝出軍帳，隻見潼關城門洞開，潮水般的西夏軍洶湧而出。更駭人的是，衝鋒在前的竟是身著宋軍服飾的騎兵——他們臂纏黑紗，胸前清一色佩戴著日蝕徽記！
    "黑日盟！"展昭長劍出鞘，"他們竟控製了潼關守軍！"
    混戰中，包拯發現西夏軍的進攻路線極為詭異——他們避開所有宋軍防線薄弱點，直撲各屯糧要地。這分明是......熟知《九邊兵要圖》的部署！
    "韓相，虎符給我！"包拯突然厲喝。
    虎符在手，包拯立刻重新調兵。隨著令旗變換，宋軍陣型突變，恰好截住西夏軍的突襲路線。眼看攻勢受挫，西夏軍中突然響起退兵的號角。
    "不對勁......"公孫策眯起眼睛，"他們明明占優，為何......"
    包拯猛然醒悟："調虎離山！他們的目標是——洛陽！"
    一騎絕塵而來，傳令兵滾鞍下馬："包大人！洛陽八百裏加急！"
    急報展開，隻有八個血字："陛下遇刺，傳國玉璽失竊。"
    包拯的手微微發抖。皇帝明明已在青龍寺......除非......
    "中計了！"他一拳砸在案上，"青龍寺那個是影衛假扮，真陛下一直在洛陽！"
    韓琦麵如死灰："所以西夏國主親自潛入，是為..."
    "玉璽和《九邊兵要圖》。"包浩聲音冰冷，"二者合一，便可偽造聖旨，調動九邊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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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更急了。包拯望向潼關城頭，那裏隱約有個華服身影一閃而過。雖然相隔甚遠，但那人的狼牙墜飾在火光中格外醒目——正是西夏太子寧令哥！
    "展護衛。"包拯突然壓低聲音，"你速帶輕騎抄小路趕往洛陽，務必保住玉璽！"
    "那大人您？"
    包浩將玉玨收入懷中，拔劍指向潼關："本官要去會會這位"已死"的太子殿下！"
    當夜子時，包拯率死士攀上潼關東側懸崖。風雪掩護下，他們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哨兵。從角樓俯瞰，城內西夏軍正在狂歡，中軍帳前跪著一排被俘的宋軍將領。
    "大人快看！"公孫策指向糧倉方向——幾個黑影正往水井中傾倒粉末！
    "是下毒！"包拯當機立斷，"公孫先生帶人阻止他們，我去中軍帳！"
    中軍帳內，寧令哥正在把玩一方玉璽。見包拯闖入，他不慌不忙地舉起酒杯："包大人，本宮等你多時了。"
    "殿下假死脫身，就為今日？"包拯劍鋒直指對方咽喉。
    寧令哥大笑："你以為黑日盟為何能潛伏二十年？"他突然掀開案幾，露出下麵的密道入口，"因為先帝最信任的人，一直是我們的人！"
    包拯飛身上前，卻被四名西夏武士攔住。寧令哥退入密道前，將玉璽重重摔在地上！
    "哢嚓"一聲，傳國玉璽裂成兩半。包拯搶上前去，卻見玉璽內部竟是中空的——裏麵藏著一卷薄如蟬翼的絹布，布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
    "這是......"
    "黑日盟在大宋的全部名單！"寧令哥的聲音從密道深處傳來，"包黑子，你永遠抓不完！"
    包拯展開絹布，第一個名字就讓他如墜冰窟——當朝太後杜氏！
    風雪呼嘯的潼關城頭，包拯望著手中裂開的玉璽和染血的名單，終於明白了一切。原來二十年的陰謀背後，真正的執棋者竟是......
    遠處洛陽方向的天空，突然被火光映紅。(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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