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蓮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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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包拯的官靴深深陷入樞密院後巷的泥濘中,每走一步都發出"咕唧"的聲響。尚方劍在雨中泛著冷光,劍身上被酸雨腐蝕出的紋路此刻清晰可見——那不是什麽星圖,而是一幅精密的機括構造圖,每個齒輪的咬合處都標注著細如蚊足的尺寸。
    "大人,這邊!"展昭突然拽住包拯的衣袖。他的劍尖指向牆角三具排列成等邊三角形的老鼠屍體,每隻老鼠的尾巴都被精心編成了複雜的繩結,尾尖係著的銅鈴在風雨中紋絲不動。"是漕幫的"三連環"暗記,"他蹲下身,用劍鞘撥開鼠屍,"他們在標記爆破點。"
    公孫策從藥囊取出麂皮手套戴上,銀針輕挑老鼠腹部。針尖帶出一縷暗紅色的絲線,遇水立刻膨脹成拇指粗的繩索。"火繩,"他聲音發緊,將繩索舉到眼前細看,"用硝石和硫磺浸泡過,還摻了白磷粉,遇水不熄。"繩索的編織手法極為特殊,每隔三寸就有一個不易察覺的結節。
    包拯的指尖撫過樞密院西牆,在爬山虎掩映處摸到一個拳頭大小的金屬圓環。環上刻著的波浪紋在雨中泛著詭異的光澤,紋路間嵌著極細的金線。"不是普通鐵器,"他皺眉湊近觀察,"是南海的隕鐵,磁石對它不起作用。"圓環中心有個菱形的凹槽,邊緣殘留著黑色的火藥粉末。
    鐵門開啟的瞬間,一股混雜著腐臭和沉香的怪味撲麵而來。展昭的劍鞘精準卡住門軸,露出門後縱橫交錯的絲線。這些絲線並非透明,而是呈現出血肉般的淡粉色,每根線上串著的鐵珠表麵都刻著蓮花紋樣,珠心嵌著米粒大小的黑色晶體。
    "人筋混著冰蠶絲,"公孫策的銀針在絲線上輕輕一刮,帶下一層半透明的薄膜,"至少要從二十個活人身上才能取得這麽多。"他的針尖突然一顫,"線上塗了箭毒木的汁液,見血封喉!"薄膜在針尖迅速變黑,散發出苦杏仁的氣味。
    地道裏的水沒過腳踝,冰冷刺骨。包拯舉著火折子,跳動的火光映出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不是蓮花,而是一個個殘缺的人名,每個名字後麵都跟著日期和奇怪的符號。最近的一個刻著"周延 甲子年七月初六",後麵畫著三個三角形。
    "這是死亡名單,"展昭的劍尖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停頓,"兵部武庫司主事周延,三日前暴斃。"他用指甲刮了刮刻痕邊緣,"用的是金剛石刻刀,這種刀隻有工部匠作監才有。"
    盡頭的石室裏,水漏的運轉聲如同垂死之人的喘息。包拯的劍尖挑開水漏側壁,黑曜石製成的外殼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裏麵精密的齒輪組暴露在火光下,其中一個銅齒輪上卡著片青灰色的魚鱗,鱗片上的黏液還未幹涸。"不超過兩個時辰,"公孫策湊近嗅了嗅,又用銀針挑起一點黏液在指尖搓揉,"是新鮮的江鯉,鱗片邊緣有被利器刮過的痕跡。"
    水漏突然發出刺耳的"哢嗒"聲,九朵鐵蓮同時綻放,花瓣上的紋路組成了奇怪的圖案。蓮心升起的銅柱上,陰刻著各地駐軍將領的名字。包拯伸手去取刻著"狄青"的牙牌,牌身突然發燙,在他掌心烙下蓮花狀的灼痕,皮膚立刻泛起水泡。
    "血髓鐵!"公孫策急忙從藥囊取出一把白色粉末撒在灼痕上,粉末遇到傷口立刻變成血紅色,"用將帥的血淬煉的,會認主..."他快速紮破包拯指尖取血,滴在牙牌上,血液立刻被吸收,"果然是認主的,必須用原主的血..."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劇烈震動。牆上的暗渠圖開始扭曲,紅點連成盛開的血蓮圖案。銅柱緩緩下沉,露出柱底暗格裏的牛皮卷軸。展昭用劍挑開卷軸,上麵用朱砂畫著三十六處官倉的平麵圖,每處都用墨筆標出了守衛的換崗間隙,旁邊還注明了哨衛的姓名和家眷情況。
    "報——"馬漢渾身濕透地衝進來,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萬勝門的守軍全部中毒了!症狀像是..."他突然劇烈咳嗽,吐出一口黑血,"像是陳州案那種..."說完便昏死過去,手中緊握的半截令箭掉在地上,箭杆上刻著的蓮花紋正在滲出血珠。
    包拯的劍尖突然指向水漏底部。在齒輪的間隙裏,卡著一小片未燃盡的紙屑,上麵殘留著半個朱砂官印——正是戶部核驗漕糧的專用鈐記!印文邊緣還有半個指紋,在火光下泛著詭異的青色。
    "不對,"公孫策突然抓住包拯的手腕,"這鈐記有問題!"他的銀針挑起一點印泥,"正宗的戶部朱砂印泥會摻金粉,這個..."針尖上的印泥在火光下閃著銀光,"摻的是水銀!"
    展昭已經劈開另一根銅柱,裏麵滾出幾個小巧的銅匣。每個匣子裏都裝著顆人牙,牙冠上刻著將領姓名,牙根處鑽了小孔,孔內塞著浸血的布條。最駭人的是,這些牙齒的排列方式,赫然對應著皇城九門的方位!
    "是厭勝之術,"包拯的聲音低沉如雷,"但更是調兵符信!"他舉起一顆刻著"楊"字的牙齒,"這些牙齒的主人,現在都駐守在..."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打斷了他的話。整個石室劇烈搖晃,牆上的暗渠圖徹底碎裂。在崩塌的磚石間,隱約可見幾塊刻著奇怪符號的鐵牌正在發光,牌上的紋路與包拯尚方劍上的機括圖一模一樣!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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