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道："可你為何選本王？朝中勢力眾多，三皇子、五皇子黨羽..."
    "三皇子急躁，五皇子年幼。"葉琛直視秦王，"唯有王爺您，手握重兵，深得陛下信任，卻又不顯山露水。"他頓了頓，"最重要的是，您與鄒相...並非一路人。"
    秦王眼中精光一閃："你怎知本王與鄒相不睦？"
    葉琛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緩緩推到秦王麵前："這是下官偶然截獲的密信，鄒相在信中稱王爺為"莽夫"，還說...隴西軍權遲早要收歸朝廷。"
    秦王臉色微變，接過信細看，指節漸漸發白。葉琛知道，自己賭對了，這封信雖是他偽造的，但鄒相與秦王之間的猜忌卻是真實存在的。
    "好個鄒遠道！"秦王冷笑，"本王早知這老狐狸不安好心。"
    葉琛趁熱打鐵："下官化名柳彥接近王爺，就是想確認您是否真如傳言所說，與鄒相有所勾結。"他起身拱手，"如今看來，是下官多慮了。"
    秦王神色稍霽："葉大人倒是謹慎。"他忽然話鋒一轉，"不過，你就不怕本王將你今日所言告訴鄒相？"
    "王爺不會。"葉琛自信一笑，"因為下官手裏，還有鄒相更大的把柄。"
    "哦？"秦王來了興趣。
    葉琛壓低聲音："鄒相暗中與北狄往來，意圖借外族之力鏟除異己。"他從懷中取出一份名單，"這是北狄使團在都城的聯絡人，其中三人...就住在鄒府別院。"
    秦王接過名單，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這份名單自然也是葉琛偽造的，但細節極其逼真，連那三人的體貌特征都寫得清清楚楚。
    "葉大人果然手段非凡。"秦王意味深長地說，"不過，你告訴本王這些，想要什麽？"
    "合作。"葉琛直視秦王，"下官需要王爺的庇護，而王爺...需要下官這樣的耳目。"
    秦王沉思良久，忽然大笑："好！本王就喜歡爽快人！"他親自為葉琛斟滿酒，"從今往後，葉大人就是本王的人了。"
    離開聽雨軒時，崔明月在馬車旁急得團團轉："公子！秦王沒為難您吧？"
    葉琛輕笑："不僅沒有，他還送了我一份"大禮"。"他展開手中字條，上麵寫著三日後鄒相與北狄使者秘密會麵的地點。
    程煥倒吸一口涼氣："殿下，這會不會是陷阱？"
    "當然是陷阱。"葉琛冷笑，"秦王想借我之手製衡鄒相，他好坐收漁利。"他將字條焚毀，"不過，正合我意。"
    三日後，城郊廢棄的道觀。葉琛帶著金鱗衛埋伏在暗處，果然等到鄒相家管家與幾個北狄打扮的人出現。
    道觀內，鄒府管家正與那幾個"北狄人"低聲交談。葉琛躲在暗處，看得真切，那幾個所謂的北狄使者，連靴子都是京都製式，腰間還掛著大晟常見的香囊。
    "公子，要動手嗎？"崔明月壓低聲音問道。
    葉琛輕輕搖頭："再等等。"
    果然，片刻後道觀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一隊黑衣人迅速包圍了整個道觀，為首的正是秦王府長史！
    "奉秦王令，捉拿通敵叛國之徒！"長史厲聲喝道。
    鄒府管家臉色大變："荒唐！老夫隻是..."
    "隻是什麽？"長史冷笑，"與北狄密會還不是通敵？"他一揮手，"全部拿下！"
    就在秦王府侍衛要動手時，葉琛突然帶人現身："且慢！"
    長史見到葉琛，明顯一怔："葉大人？您怎麽..."
    "本官接到密報，說此地有人冒充北狄使者。"葉琛慢條斯理地說著，目光掃過那幾個"北狄人"，"果然如此。"
    鄒府管家如見救星，連忙喊道："葉大人明鑒！老奴奉鄒相之命來查探此事，這些人根本不是北狄使者！"
    長史臉色驟變："葉大人，此事乃秦王親自交代..."
    "是嗎？"葉琛突然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可本官怎麽收到秦王的密信，說有人要構陷鄒相，讓本官前來阻止？"
    長史目瞪口呆："這...這不可能！"
    "要不要當場驗驗筆跡？"葉琛將信遞給鄒府管家，"鄒相與秦王同朝為官多年，想必認得秦王筆跡。"
    管家接過信一看，頓時激動道："確實是秦王筆跡！上麵還說...還說此事乃有人挑撥離間！"
    長史徹底慌了神。這信自然是葉琛偽造的，但他賭的就是長史不敢當場質疑。
    "看來是有人假傳秦王命令。"葉琛意味深長地說，"長史大人，您說呢？"
    長史額頭冒汗，支吾道："下官...下官可能被人蒙蔽了..."
    "既如此，這些人就交給本官處置吧。"葉琛一揮手，金鱗衛立刻控製了那幾個假北狄人，"本官會親自向秦王說明情況。"
    待長史灰溜溜地帶人離開後，鄒府管家撲通跪下："多謝葉大人救命之恩！老奴這就回府稟報相爺！"
    葉琛扶起管家，低聲道："告訴鄒相，秦王此計甚毒，若非本官提前得知，險些釀成大禍。"
    管家千恩萬謝地走了。崔明月這才湊過來："公子，接下來..."
    "等。"葉琛嘴角微揚，"很快就有好戲看了。"
    果然，次日早朝，鄒相一黨突然發難，彈劾秦王"構陷大臣"。秦王措手不及，當庭與鄒相吵得麵紅耳赤。老皇帝氣得連摔三個茶盞，最後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散朝後，秦王在宮門外攔住葉琛："葉大人，借一步說話。"
    馬車內，秦王臉色陰沉："那封信是怎麽回事？本王從未寫過什麽密信！"
    葉琛故作驚訝："不是王爺派人送給下官的嗎？說有人要構陷鄒相..."
    "荒謬！"秦王怒拍車壁，"明明是你要本王..."
    話到一半突然頓住。秦王死死盯著葉琛，忽然笑了："好一個葉琛！原來你早就看穿本王的計劃，反過來利用了一把？"
    葉琛不慌不忙："王爺此言差矣。下官隻是...順勢而為。"他壓低聲音，"王爺想除掉鄒相，下官可以理解。但用這種粗劣手段，實在有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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