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劈啪作響，葉琛看著眼前這個早熟的少年皇子，突然明白了他的野心。
    "殿下，容我考慮三日。"
    "一日。"南宮琪豎起一根手指，"明日此時，本宮要你的答複。"他轉身欲走，又回頭道，"對了，那個趙柯死了比活著有用，葉大人明白嗎？"
    待南宮琪離開，葉琛立刻回到書房，從暗格中取出一幅畫像，那是先太子南宮博的肖像。畫中人眉目如畫。
    "原來如此"葉琛喃喃自語。南宮琪可能已經猜到了他的真實意圖，所以才敢如此要挾。
    蘇沐匆匆進來"大人，地牢那邊趙柯說要見您，有要緊事稟報。"
    地牢中，趙柯神色慌張"大人！老奴剛想起來那夜除了禦前侍衛的扳指，還還看到了五殿下身邊的那個侍衛！"
    葉琛瞳孔驟縮"你確定？"
    "千真萬確！那人左眉上有道疤，老奴絕不會認錯！"趙柯急切道，"而且而且老奴聽說，五殿下與李公公關係匪淺"
    葉琛腦中如驚雷炸響。如果五皇子也參與其中，那這一切就是個精心設計的圈套！
    "大人，現在怎麽辦？"蘇沐焦急地問。
    葉琛沉思片刻，突然冷笑"既然他們要玩，我們就玩個大的。"
    葉琛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檀木案幾，地牢潮濕的黴味混合著鬆油燈的氣息鑽入鼻腔。趙柯的話語像一把尖刀，剖開了看似平靜的朝堂表象。
    "蘇沐，去查查五皇子身邊那個眉帶刀疤的侍衛。"葉琛聲音低沉，"我要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開始跟著五殿下的。"
    蘇沐領命而去，葉琛轉向趙柯"你還記得那夜具體時辰嗎？"
    "子子時三刻。"趙柯咽了口唾沫，"李公公說"陛下等不及了"，催著他們動手"
    葉琛眼神一凜。現代刑偵經驗告訴他，這種細節往往最真實。他取出一張東宮布局圖鋪在桌上"指給我看，火是從哪裏開始燒的？"
    趙柯顫抖的手指落在太子寢殿西側的偏房"這兒他們先點了書房，說是要製造太子讀書不慎走水的假象"
    葉琛腦中浮現出現場勘查的畫麵——火源點選擇書房合情合理，但若真要偽裝成意外，為何又要下藥？這分明是要確保太子無法逃生！
    "大人！"蘇沐匆匆返回，臉色煞白，"查到了！那刀疤侍衛叫韓七，是是李公公的幹兒子！三年前才調到五殿下身邊！"
    葉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如此！五皇子與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早有勾結，這場戲演得可真夠久的。
    "蘇沐，去準備些東西。"葉琛附耳低語幾句，蘇沐先是瞪大眼睛，隨後會意點頭。
    待蘇沐離開，葉琛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粒白色藥丸。這是他用現代化學知識提煉的鎮靜劑，原本是為老皇帝準備的。
    "趙統領，把這個吃了。"葉琛遞過藥丸，"能讓你暫時假死十二個時辰。"
    趙柯驚恐後退"大人要毒死我？"
    "若要你死，何必等到現在？"葉琛搖頭，"有人要滅口，我偏要你活著上殿。這藥能讓你逃過他們的耳目。"
    說服趙柯服藥後，葉琛回到書房，取出珍藏的徽州宣紙和桐油煙墨，這些都是先太子生前慣用的文房之寶。
    "既然要玩"葉琛研磨提筆，眼中閃過狡黠的光。"
    他憑著記憶模仿先太子的筆跡，開始書寫一份根本不存在的"密詔"。現代大學時參加的書法社團此刻派上了大用場。
    "太子博諭查鄒遠道、祁王南宮越勾結謀逆，著令"
    寫到此處，葉琛突然頓住。他想起趙柯說的"李公公"，筆鋒一轉"勾結內廷謀害儲君，其罪當誅。凡我舊部，當助葉卿肅清朝綱，以正視聽。"
    他取出先太子私印，在燭火上微微烤熱，小心翼翼地蓋在落款處。這是他從現代帶來的熱敏印泥技術，印記遇熱才會顯現，冷卻後便似年代久遠的舊印。
    "大人，東西備好了。"蘇沐捧著一個錦盒進來，"按您說的，加了硝石和硫磺。"
    葉琛檢查盒中粉末，滿意地點頭。這是他用土法製成的簡易閃光粉，雖比不上現代製品，但在這昏暗的古代殿堂，足以製造驚人效果。
    "明日早朝後，你如此這般"
    天色微明時，葉琛已換好朝服。銅鏡中，那張與先太子七分相似的臉龐透著疲憊，但眼神卻銳利如刀。
    "南宮琪"葉琛喃喃自語，"你想當黃雀，卻不知螳螂背後還有獵人。"
    五更鼓響，葉琛乘轎入宮。午門外，文武百官已列隊等候。鄭鐸見到葉琛，臉色一變，匆匆湊過來"葉大人，五殿下讓下官問您"
    "告訴殿下，午時葉某自會答複。"葉琛淡淡打斷，目光掃過隊列最前方那個瘦小的身影，年少的南宮琪穿著親王服製，在一群老臣中格外顯眼。
    朝鍾響起，百官依次入殿。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久病的皇帝竟端坐在龍椅上，隻是麵色青白，眼神渙散。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李公公尖細的嗓音在大殿回蕩。
    葉琛深吸一口氣，大步出列"臣有本奏！"
    滿朝嘩然。老皇帝渾濁的眼珠微微轉動，李公公臉色驟變，南宮琪則眯起了眼睛。
    "講。"皇帝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臣要為先太子南宮博鳴冤！"葉琛聲音洪亮，回蕩在大殿之中，"先太子並非謀反，而是遭人構陷！"
    大殿瞬間死寂。李公公的手微微發抖，南宮琪則死死盯著葉琛。
    "臣有鐵證！"葉琛的聲音在金鑾殿內回蕩，滿朝文武頓時鴉雀無聲。李公公手中拂塵一抖，尖聲喝道"大膽！先太子謀反一案鐵證如山，豈容你信口雌黃！"
    葉琛不慌不忙，從袖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絹書"此乃東宮侍衛統領臨死前留下的血書，明言先太子當日微服出宮查案，根本不在東宮！那場大火，分明是有人蓄意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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