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馬旅長有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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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旅長心中五味雜陳。楚雲飛此舉,既是敲打,也是警告。
    他這是明擺著告訴自己,雷天響,他保了。
    “楚雲飛的麵子,不能不給。”馬旅長緩緩吐出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快。
    他清楚,楚雲飛在晉西北的分量。
    命令很快傳達下去,雷天響的輝縣民團,正式改編為輝縣警備協。
    消息傳開,輝縣周邊的氣氛為之一變。
    以往橫行無忌的土匪,一夜之間銷聲匿跡。
    取而代之的,是活躍在各條商道上的護路隊。
    過往商旅驚訝的發現,隻要繳納一筆合理的“護路費”,就能平安通過。
    輝縣城內,更是煥然一新。街道整潔,秩序井然,百姓臉上也多了幾分安穩。
    這些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不斷飛入大同。
    馬旅長聽著手下的匯報,臉色越來越複雜。
    他治理下的大同,依舊是老樣子,死氣沉沉,商旅畏縮。
    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這個雷天響,倒有幾分手段。”馬旅長摩挲著下巴,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
    一種念頭,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數日後,一匹快馬自大同疾馳而出,直奔輝縣。
    馬蹄揚起的塵土中,裹挾著一份來自大同守備旅的“厚禮”。
    雷天響展開燙金的請柬,上麵的措辭極盡謙恭。
    “熱烈歡迎雷係統蒞臨大同指導?”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信的末尾,一行小字更是意味深長:“懇請雷係統兼任大同民團司令一職。”
    旁邊的趙剛看完,眉頭微蹙:“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雷天響將請柬輕輕放下,目光投向窗外的大青山。
    “是鴻門宴,還是登雲梯,去了才見分曉。”
    馬旅長的請柬還在雷天響手中,他的眼神卻已經望向遠方。
    “三日後,大同城見。”雷天響將請柬交還給來使,聲音平靜如水。
    來使千恩萬謝,匆匆離去。空氣中隻留下一縷淡淡的塵土氣息。
    “老雷,這明擺著是鴻門宴啊!”趙剛忍不住皺眉道,“馬旅長這個人,我打聽過,陰險狡詐,睚眥必報。他能主動請你去,肯定沒安好心。”
    雷天響微微一笑,目光堅定:“去,為什麽不去?”
    “可是…”
    “趙大哥,你看看。”雷天響指向窗外,輝縣街頭熙熙攘攘,商販叫賣聲不絕於耳,“一座城池的繁榮,不是靠一己之力能成的。大同是咱們晉北的樞紐,若能與之聯手,兩地互通有無,百姓得利,我們何樂而不為?”
    趙剛看著這個曾經的山寨小頭目,不禁有些恍惚。什麽時候,這個愛喝酒愛鬧騰的小夥子,竟然開始考慮起民生大計了?
    “再說了…”雷天響忽然壓低聲音,“大同民團司令這個位置,看著虛,實則不虛。日本人虎視眈眈,咱們多一份力量,多一重保障,有何不好?”
    三日後,輝縣警備協一行人馬浩浩蕩蕩開赴大同。
    不同於往日的小股武裝,這次雷天響帶了足足三百精銳,全副武裝,軍容整肅。每個士兵胸前都別著一枚嶄新的“輝縣警備協”銅徽,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遠遠望去,這支隊伍已經完全褪去了土匪氣息,倒像是一支正規軍。
    大同城門大開,馬旅長親自率領一眾將領在城門口相迎。
    “雷係統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馬旅長滿臉堆笑,雙手作揖。
    雷天響翻身下馬,舉手回禮:“馬旅長客氣了,小弟不過是來叨擾,叨擾。”
    兩人寒暄幾句,馬旅長親自引路,將雷天響一行迎入城中。
    大同守備旅司令部內,酒宴已備。觥籌交錯之間,馬旅長話鋒一轉:
    “雷係統,說句實話,自從你接管輝縣,那邊的變化,我是聽說了。秩序井然,商路暢通,連土匪都絕跡了。這等手段,令人欽佩啊!”
    雷天響不卑不亢:“馬旅長過獎了。輝縣本就是塊風水寶地,隻不過缺乏管理罷了。”
    “正是如此!”馬旅長猛地一拍桌子,“我這大同城內,民不聊生,商旅畏途,土匪橫行,實在是…實在是有愧啊!”
    他語氣一轉,忽然懇切道:“所以,我想請雷係統兼任我大同民團司令,幫我肅清治安,整頓商路,不知可否?”
    席間諸位將領紛紛稱是,言辭懇切。
    雷天響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馬旅長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明麵上是請他來分權,實則想趁機收編他的力量?還是另有所圖?
    “馬旅長,這…”雷天響故作猶豫,剛要開口。
    “雷係統,你可別推辭啊!”馬旅長舉杯相勸,“大同守備旅與輝縣警備協,本就一家人。我這個人向來賞識人才,雷係統您的能力,有目共睹。這民團司令非您莫屬!”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雷天響終於鬆口:“既然馬旅長如此看重,那小弟就勉為其難,應下這差使。”
    馬旅長聞言大喜,當即命人取來早已準備好的委任狀,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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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天響接過一看,紅印鮮豔,字跡工整,確實是一份正式的委任狀。
    “隻是…”雷天響抬頭,目光如炬,“民團司令雖然是虛職,但畢竟關乎一方百姓安危。我有幾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馬旅長是否能答應?”
    馬旅長麵色微變,隨即恢複笑容:“雷係統但說無妨。”
    “第一,大同民團由我全權負責,人員調配,我說了算。”
    馬旅長眉頭微皺,卻還是點了點頭。
    “第二,商路護衛費由民團收取,用於軍餉開支。”
    “這個自然。”
    “第三,”雷天響目光如電,“守備旅與民團,井水不犯河水。”
    最後一條要求,直白得近乎挑釁。會場氣氛瞬間凝固。
    馬旅長手指微微顫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半晌,他才緩緩開口:
    “雷係統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不信任我馬某人?”
    雷天響舉杯相敬:“馬旅長誤會了。民團職責在民,守備旅職責在軍。各司其職,方能相得益彰。我這人做事向來喜歡劃清界限,馬旅長不會介意吧?”
    馬旅長麵色陰晴不定,心中怒火中燒。這雷天響,分明是要在他的地盤上劃一塊地盤!可念及楚雲飛的麵子,又不好當場翻臉。
    “好!雷係統爽快,我馬某人也不是小氣之人。三個條件,我全部答應!”馬旅長咬牙道,“來,為我們的合作,幹杯!”
    兩隻酒杯在空中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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