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好漫長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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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7月7日夜,盧溝橋的槍聲徹底撕破了華北大地的寧靜。
消息傳到大同時,雷天響正在城防司令部研究最新的偵察報告。通訊兵衝進門來,聲音因激動而顫抖:“司令!北平傳來緊急電報,日軍在盧溝橋向我二十九軍開火,全麵抗戰爆發了!”
雷天響猛地站起身,雙拳緊握。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從九一八事變到今天,整整六年的屈辱和憤怒,終於有了宣泄的出口。
“立即召集所有營長以上軍官開會!”雷天響的聲音如雷鳴般響徹整個司令部,“同時給各團發電,全軍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半小時後,大同軍的高級軍官們齊聚會議室。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嚴肅和決心。
雷天響站在地圖前,用力拍擊桌麵:“諸位!我們等待的時刻終於到來了。從今天起,我們不再是地方武裝,而是抗日大軍的一部分!”
李明輝第一個站起來:“司令,我們第一團隨時可以出擊!”
錢萬生緊隨其後:“第二團也做好了準備,隻等司令一聲令下!”
周文山沉聲道:“司令,據我們的情報,日軍關東軍正在向華北集結。他們很可能會從多個方向同時進攻。”
雷天響點頭:“沒錯。日軍的野心我們早就看清楚了。他們不會滿足於占領幾個城市,而是要吞並整個中國。但是!”他的聲音陡然提高,“他們打錯了算盤!中華民族從來不是軟柿子,誰想捏一把,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會議室裏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現在我宣布,”雷天響展開一份作戰地圖,“根據最新情報,日軍華北方麵軍正在部署三路進攻計劃。第一路從北平向西,直逼大同;第二路從天津沿平漢路北上;第三路從察哈爾省南下,企圖形成對我華北的包圍。”
張副官在地圖上用紅筆標出了敵軍的推進路線:“司令,按照這個態勢,敵軍最快三天後就會抵達我們的外圍防線。”
雷天響冷笑一聲:“三天?那正好給了我們布置口袋的時間。傳我命令:第一團立即前出至恒山一線,構築阻擊陣地;第二團控製雁門關,切斷敵軍退路;第三團作為機動部隊,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司令,”李明輝提出疑問,“我們的裝備和日軍相比還有很大差距,硬拚恐怕…”
“誰說要硬拚了?”雷天響的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我們要和敵人打的是智慧戰,不是消耗戰。記住,我們的優勢在於熟悉地形,了解民情。要充分利用這些優勢,讓敵人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錢萬生恍然大悟:“司令是要我們打遊擊戰?”
“不完全是。”雷天響在地圖上圈出幾個關鍵點位,“我們要運動作戰和陣地防禦相結合。在有利地形堅決阻擊,在不利態勢果斷轉移。總之一句話,要讓日軍每前進一步都付出慘重代價,但絕不能讓我們的主力部隊被敵人包圍殲滅。”
會議一直開到天亮。當晨曦透過窗欞灑進會議室時,一個詳細的作戰計劃已經製定完成。
散會後,雷天響獨自來到城牆上巡視。此時的大同城已經完全進入了戰時狀態,街道上到處可見荷槍實彈的士兵,城牆上的火炮也已經調整到最佳射擊位置。
“司令。”李明輝匆匆趕來,“剛接到前哨部隊的報告,發現日軍偵察兵在城北三十裏處活動,看樣子是在勘察地形。”
雷天響眯起雙眼:“來得倒快。傳令下去,各部隊按計劃展開,同時加強警戒。另外,派出我們自己的偵察兵,我要掌握敵軍的每一個動向。”
正說話間,遠處傳來了飛機的轟鳴聲。幾個黑點從北方天空出現,正是日軍的偵察機。
“隱蔽!”雷天響大喝一聲。
城牆上的士兵們迅速躲進掩體,整個大同城瞬間安靜下來,就像一頭蟄伏的猛獸,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日軍偵察機在城市上空盤旋了幾圈,然後向北飛去。雷天響知道,真正的考驗即將開始。
當天下午,前線傳來了第一個戰報:日軍一個加強大隊正在向恒山方向推進,預計明天拂曉前抵達我第一團防禦陣地。
雷天響立即召集作戰參謀:“給李明輝發電,告訴他不要戀戰,打一仗就撤,把敵人引向預定戰場。”
“司令,我們的預定戰場是?”參謀詢問道。
雷天響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峽穀:“就是這裏,虎頭峽。地形狹窄,兩側都是懸崖峭壁,一旦敵人進入,就是甕中捉鱉。”
夜幕降臨,大同城內外一片肅殺。每個士兵都知道,明天的太陽升起時,這片土地上將要血流成河。
雷天響站在指揮部裏,反複檢查著作戰部署。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有差錯,因為那意味著無數戰士的生命。
深夜時分,李明輝的電報到了:“敵軍已進入接觸,我部按計劃後撤,敵軍正中計策,預計明晨八時抵達虎頭峽。”
雷天響長舒一口氣,然後對通訊兵說:“給各部隊發電:明日決戰,為國為民,誓死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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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0日清晨,虎頭峽內硝煙彌漫。
日軍第109聯隊第一大隊氣勢洶洶地進入了峽穀,他們以為前麵隻是一小股中國軍隊的殘部,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踏進了精心布置的陷阱。
當日軍先頭部隊行進到峽穀中段時,雷天響的手狠狠揮下:“開火!”
刹那間,山穀兩側同時響起了密集的槍炮聲。早已埋伏好的大同軍戰士們從岩石後跳出來,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下。
日軍隊伍瞬間大亂,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會遭遇如此猛烈的攻擊。前有阻擊,後路被斷,兩側又是懸崖峭壁,整個大隊陷入了絕境。
“殺!為了祖國!”李明輝帶頭衝鋒,第一團的戰士們如下山猛虎般撲向敵人。
這一仗從早上八點打到中午十二點,整整四個小時。當硝煙散去時,日軍第109聯隊第一大隊幾乎全軍覆沒,隻有十幾個人狼狽逃竄。
戰後清點,大同軍繳獲了大量武器裝備,包括兩門山炮、十幾挺機槍和數百支步槍。更重要的是,這一仗極大地鼓舞了士氣,證明了裝備精良的日軍並非不可戰勝。
然而雷天響卻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他深知這隻是開胃菜,真正的大戰還在後麵。
果然,當天傍晚就接到情報:日軍華北方麵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親自督戰,調集了三個師團的兵力,準備對大同發動全麵進攻。
麵對如此強大的敵人,雷天響召集全體軍官開會。
“諸位,”他的聲音異常冷靜,“敵人這次是要玩真的了。三個師團,六萬人馬,還有飛機大炮的支援。我們正麵硬撼,勝算不大。”
會議室裏一片沉默。
“但是,”雷天響話鋒一轉,“我們有什麽?我們有的是鋼鐵意誌,不屈精神,還有身後千千萬萬同胞的支持!”
錢萬生站起來:“司令,您說怎麽打,兄弟們絕無二話!”
雷天響展開地圖:“我們要化整為零,分散作戰。敵人兵力雖多,但戰線拉得很長,處處都有薄弱環節。我們要像螞蟻啃骨頭一樣,一口一口地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
接下來的幾天裏,大同軍展開了靈活機動的遊擊戰。他們時而集中兵力打擊敵人的補給線,時而分散行動襲擾敵軍後方,搞得日軍疲於奔命,卻始終找不到決戰的機會。
與此同時,雷天響還積極聯係其他抗日武裝力量。在民族大義麵前,所有的政治分歧都可以暫時擱置。無論是國軍、八路軍還是地方武裝,隻要願意抗日,都是朋友。
經過半個月的周旋,日軍雖然占領了一些城鎮,但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而大同軍不僅保存了實力,還在戰鬥中不斷壯大。許多原本觀望的地方勢力也紛紛加入了抗日隊伍。
雷天響站在新的指揮部裏,望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心中湧起一股豪情。抗日戰爭才剛剛開始,前路雖然艱險,但他有信心帶領這支隊伍走到最後的勝利。
外麵傳來了嘹亮的軍號聲,那是新兵入伍的信號。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一場決定民族命運的大戰正在全麵展開,而每一個中華兒女都將為此貢獻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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