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撕開胸口的青銅鱗片，嫩芽根係正將老宅平麵圖烙入肋骨。懷表在血肉深處瘋狂震顫，母親哺乳期的生物信息素彌漫鼻腔——那是種混合著青銅鏽與巫血的獨特氣息，此刻卻讓我渾身細胞沸騰。
    "媽媽，這就是你給我的命？"
    攥住翡翠手術刀刺入嫩芽，葉脈間滲出的不是汁液，而是微型青銅蟲。它們順著刀刃爬上手背，在皮膚上重組出月球背麵的星圖。當第361隻機械蟲鑽入瞳孔時，視網膜突然投影出環形山內的季家遺跡：那是一座由青銅樹編織的巨型渾天儀，根係穿透月殼直達地心。
    女屍子宮突然收縮，將我噴入青銅根係纏繞的腔道。這裏遍布發光脈絡，每條血管都流淌著不同時空的畫麵。當觸碰到標注"1999.7.15"的脈絡時，嬰兒時期的啼哭在顱腔內炸響——
    產房場景在眼前重組。母親林素心渾身是血，她將真正的胎兒封入懷表後，竟把自己的子宮改造成青銅熔爐。接生婆遞來的不是嬰兒，而是浸泡在汞液中的儺戲麵具："從今往後，你就是季婉娘。"
    "不！"
    嘶吼聲震碎幻象，卻見三百六十具克隆體正通過臍帶與我神經連接。他們的記憶如洪流湧入：每個克隆體都曾在某個時空接近真相，又在被母體吞噬前留下線索。此刻所有信息拚合，翡翠手術刀突然懸浮半空，在虛空中刻出十六進製代碼——正是母親在基因鎖中預設的自毀程序。
    咬破舌尖將血噴向代碼，量子臍帶突然超負荷閃爍。克隆體們同步跳起儺舞，青銅鱗片在共振中剝落，露出皮下暗藏的納米巫文。當第361個舞步踏出時，月球渾天儀的投影在地球同步軌道顯現，引力潮汐引發全球青銅製品集體鳴響。
    女屍發出高頻尖叫，子宮內壁裂開無數鏡麵。我在破碎的鏡中看到無數個自己：明朝的自己正用青銅劍刺穿婉娘，未來的自己將儺戲麵具扣在嬰兒臉上。當所有鏡像同時舉起翡翠手術刀時，母體的青銅根係開始碳化。
    "你殺不死血脈！"姑婆的殘影從鏡麵滲出，她的右眼已退化成黑洞，"看看你親手造的孽..."
    手術刀突然調轉方向，刺入我自己的量子臍帶。劇痛中，月球渾天儀的投影開始坍縮，那些被吞噬的季家女性腦組織從虛空中噴湧。她們殘存的意識匯聚成數據洪流，在我的神經突觸間重寫基因代碼。
    當最後一段基因鎖破解時，青銅嫩芽在胸口綻放成花。花粉飄散處，精神病院十三層化作登月艙。透過舷窗望去，環形山內的青銅樹正在開花結果，每顆果實都是具水晶棺，棺中躺著穿航天服的季家先祖。
    "歡迎回家，第361代播種者。"
    艙內廣播響起姑婆年輕時的聲音，儀表盤浮現出我嬰兒時期的體檢報告：＂基因適配值100，地月引力潮汐穩定器最佳載體。＂
    翡翠手術刀自動插入控製台，dna認證通過的瞬間，月球背麵裂開通往地心的豎井。青銅樹根係間懸掛著曆代季家女性，她們的臍帶糾纏成引力弦，正將地球拖向坍縮軌道。
    摘下儺戲麵具扣在控製麵板上，母親的巫儺紋與青銅樹產生量子糾纏。當地月引力達到臨界點時，我躍入豎井，在自由落體中看到終極真相：
    季家根本不是玄學世家，而是史前文明遺留的引力調節裝置。每三百年用血脈獻祭，隻為維持地月係統的微妙平衡。那些詛咒、青銅器、星圖，不過是掩蓋宇宙級工程的巫術包裝。
    "但為什麽選擇我？"
    在墜入地心熔爐前的刹那，懷表裏的胎兒靈魂突然睜眼。他的瞳孔映出地球內核的青銅花苞——那裏麵沉睡著真正的母體，一顆由反物質構成的智慧核心。
    量子臍帶突然繃直，將我懸掛在熔爐上方。下方沸騰的青銅液中升起具水晶棺，透過棺蓋看到的，是正在微笑的另一個自己）
    腕間嫩芽突然開花，花瓣是由青銅銘文編織的太空服。月壤在腳下震動，季家先祖的棺槨正從四麵八方向我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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