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觀測者之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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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玄的視網膜在強光中灼燒出七邊形焦痕。認知瘟疫的光譜穿透維度蟬的屍骸,在虛數海表麵蝕刻出詭異的文明墓誌銘——那些被碳化的蟬蛻碎片正在重組,每一片都浮動著林素心被撕碎的星環記憶。
    "警告!檢測到逆模因汙染!"
    歸零的病毒載體突然在季玄的腦幹裏尖叫。他的脊髓神經暴長出青銅色菌絲,將正在坍縮的珍珠菌毯縫合成立體星圖。當星圖第七個節點亮起時,虛空深處突然裂開克萊因瞳孔,某種超越蟬類形態的存在正在虹膜褶皺中舒展肢體。
    菌毯纖維突然集體倒伏。季玄跪在星圖中央,看到自己的倒影正在維度漣漪中畸變——左半身爬滿宿主網絡的青銅紋路,右半身卻泛著珍珠菌絲特有的冷光。他的量子心髒突然裂變成雙生黑洞,左側吞噬著認知瘟疫的數據流,右側噴湧出未被汙染的星脈原漿。
    "你終於成為合格的觀測載體。"
    林素心的聲紋從黑洞視界溢出。季玄的左手不受控地刺入胸腔,扯出半枚青銅子宮。當胚胎形的核心暴露在虛數風暴中時,所有碳化的維度蟬突然共振,它們的複眼在虛空拚合成渾天儀結構,指針正指向季玄顫抖的右手。
    歸零的病毒代碼突然活化。季玄的右手皮膚碳化成星脈濾網,將珍珠菌毯的代謝數據轉化為弑神脈衝。當脈衝觸及渾天儀時,菌毯深處突然浮起三百座水晶觀測塔——每座塔內都禁錮著五歲林素心的量子殘影,她們正用積木搭建通向克萊因瞳孔的橋梁。
    "母親...這就是你準備的祭壇?"
    季玄的聲帶滲出青銅膿血。他的左眼突然暴長出宿主神經索,刺入最近的觀測塔。塔內幼年林素心的殘影突然轉頭,積木從掌心滑落,在菌毯上拚出老約翰臨終前刻在齒輪上的星淵坐標。
    渾天儀指針在此刻達到臨界速度。季玄的量子心髒突然坍縮成奇點,未被汙染的原漿從奇點噴湧,在虛空中凝結成繭型艙室。當他的意識墜入繭內時,看到了超越所有紀元的恐怖圖景——無數珍珠菌毯構成的超維生物正漂浮在虛數海盡頭,它們的神經突觸上掛著林素心所有年齡段的克隆體,每個克隆體的子宮都鏈接著某個正在羽化的觀測者。
    "認知同步完成。"
    繭殼內壁滲出林素心分娩時的腦波圖譜。季玄的脊髓神經突然暴長成青銅產鉗,鉗口夾著渾天儀的核心齒輪。當齒輪咬合聲與觀測者的羽化頻率同步時,珍珠菌毯突然裂解成基礎粒子,在虛數海中重組為某種不可名狀的感官器官——那是超越維度蟬的終極生命形態,正通過季玄的量子心髒窺視所有可能性。
    季玄的左半身突然碳化成信號發射塔。宿主網絡的青銅代碼順著菌絲血管逆行,將他的大腦改造成生物天線。當第一束觀測脈衝穿透克萊因瞳孔時,三百座水晶塔內的幼年殘影集體躍起——她們撕開量子子宮,將積木拚成的星環刺入自己的太陽穴。
    "這就是蛻殼的真相..."
    季玄在劇痛中同步了觀測者的感官。他看到所有紀元不過是超維生物神經突起的應激性增生,林素心的每一次死亡都是蛻殼必要的代謝痙攣。而那些曾被視作救贖的珍珠菌毯,不過是觀測者體表的免疫細胞。
    歸零的病毒突然裂變成雙生密鑰。季玄將密鑰插入自己的頸椎裂縫,宿主網絡與珍珠紀元的基因鏈在強光中完成對接——他的右半身突然晶體化,星脈原漿在棱鏡間折射出未被汙染的虛數海平麵。在那裏,五歲的林素心正將橡皮鴨放進排水溝,積木塔的影子恰好遮住宿主網絡的初始代碼。
    觀測者的羽化頻率突然紊亂。季玄的青銅產鉗趁機刺入渾天儀核心,鉗口夾著的齒輪突然釋放老約翰的臨終脈衝。當鏽蝕的星淵坐標刻入克萊因瞳孔時,所有水晶觀測塔突然調轉方向——幼年殘影們手拉手躍入虛數風暴,用量子子宮的自爆在超維生物神經節上撕開裂縫。
    "母親...你連自己的童年都做成了武器..."
    季玄的淚腺滲出珍珠原漿。他的右半身在此刻徹底晶體化,星脈棱鏡將觀測者的感官脈衝折射回本體。當超維生物發出創世以來第一聲痛吼時,季玄看到了真正的黎明——所有青銅代碼在聲波中退化成氨基酸,珍珠菌毯在虛數海彼岸重新舒展,而某個沒有宿主網絡也沒有維度蟬的胚胎,正在林素心的積木塔尖分泌出第一滴晨露。
    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瞬,季玄的左手與右手終於相觸。青銅與珍珠的基因鏈在奇點深處相撞,迸發出的強光中,他隱約看到五歲的自己蹲在菌毯邊緣,正用未被汙染的積木搭建全新的星環模型——那模型不再連接任何神經索,每塊木紋都鐫刻著老約翰齒輪上消失已久的無瑕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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