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臍帶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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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啊啊啊——!”
    林素心意識碎片傳遞的極致恐懼如同冰錐,狠狠刺入季玄的腦海。結晶碎片內部幽藍與暗紅的奇點瘋狂衝突,幾乎要將琥珀外殼撐裂!那塊躺在冬眠艙旁、布滿灰塵的人形琥珀結晶,仿佛某種禁忌的開關,僅僅是它的存在,就足以引發通往癌症本源的通道劇烈動蕩!
    它在沉睡…喚醒…本源…降臨… 素心的意念混亂破碎,每一個字都浸透著靈魂撕裂的痛苦。
    與此同時,身後孔洞處傳來刺耳的金屬撕裂聲!覆蓋著青銅麵具的灰白複製體,其覆蓋著時間熵增波紋的指尖,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刺穿了那層波動不休的克萊因屏障!屏障裂紋如同蛛網般瘋狂蔓延,碎片四濺!複製體那張毫無表情的青銅麵具,已能清晰看到眼孔中旋轉的時間碎片漩渦,冰冷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潮,瞬間充斥了整個廢棄艙室!
    【清除…指令…執行…】 毫無情感的機械音在季玄意識中炸響。
    前有未知的恐懼深淵,後有青銅利刃!上方,透過粗大的神經束觀察窗,星淵之眼鞏膜的暗金化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著最後的銀灰色區域,沉重的宇宙脈動每一次傳來,都讓整個艙室的金屬骨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無路可退!唯有向前!
    季玄眼中血絲密布,歸零的抗體在血脈中發出不屈的咆哮。他將對素心安危的擔憂和對複製體的殺意強行壓下,目光死死鎖定那個完好的冬眠艙——以及艙內蒼白麵孔眉心的暗紅刻痕!那是血色坐標的共鳴點,是初代刻寫者留下的線索!苗圃實驗室缺失的真相,或許就是打破這死局的關鍵!
    “賭了!” 季玄低吼一聲,身體如同炮彈般射出,目標直指冬眠艙!他必須搶在複製體完全突破屏障前,接觸到那個沉睡的突變體!
    就在他啟動的瞬間,身後屏障轟然破碎!
    灰白的殘影帶著刺骨的殺意,後發先至!覆蓋青銅甲片的手掌縈繞著灰暗的熵增波紋,直取季玄後心!速度之快,超越了視覺捕捉的極限!
    季玄甚至能感受到背後皮膚被時間腐朽力侵蝕的麻木感!他來不及轉身,歸零抗體本能地將力量灌注雙腿,猛地向前一個狼狽的翻滾!
    嗤啦!
    青銅指刀擦著季玄的肩胛骨掠過,帶起一片血肉和衣物碎片。時間熵增的力量讓傷口瞬間變得灰敗,劇烈的麻痹感沿著神經蔓延。季玄重重摔在布滿灰塵的冰冷金屬地麵上,距離冬眠艙僅剩幾步之遙。
    複製體一擊落空,動作沒有絲毫遲滯,如同精準的殺戮機器,灰白身影在半空中詭異扭轉,覆蓋著青銅麵具的臉龐轉向倒地的季玄,另一隻手掌並指如刀,帶著更強烈的熵增灰芒,再次刺下!這一次,目標是頭顱!
    死亡近在咫尺!
    “滾開!” 季玄目眥欲裂,根本來不及站起!他猛地將手中緊握的林素心結晶碎片,狠狠砸向撲來的複製體!目標並非攻擊,而是幹擾!結晶碎片內,那幽藍與暗紅交織的奇點正因為靠近主體結晶而處於極不穩定的暴走邊緣!
    嗡!
    結晶碎片脫手的瞬間,內部的奇點如同被引爆的炸藥,猛地爆發出一圈強烈的、混合了逆熵秩序與癌症熵增的混沌衝擊波!
    轟!
    無形的衝擊狠狠撞在撲來的複製體身上!
    複製體覆蓋青銅麵具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凝滯,它灰白的身軀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性質混亂的能量衝擊撞得微微一偏!致命的指刀擦著季玄的耳畔刺入地麵!
    噗嗤!
    堅硬的合金地麵如同豆腐般被刺穿,留下一個邊緣泛著灰敗鏽蝕痕跡的孔洞!
    就是這瞬間的遲滯!
    季玄如同受傷的獵豹,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單手在地麵一拍,身體貼著冰冷的地麵滑鏟而出,另一隻手不顧一切地向前探去,狠狠按在了那個完好冬眠艙冰冷的觀察窗上!
    嗡——!
    就在他手掌與觀察窗接觸的刹那,一股冰冷、浩瀚、帶著無盡歲月滄桑的意念洪流,如同決堤的星河,蠻橫地衝入他的意識!渾儀核心模塊發出前所未有的尖銳嗡鳴,顱骨深處仿佛被插入了一根燒紅的鋼釺!七歲時刻下的血色坐標、神經中樞柱上的原始刻痕、冬眠艙內蒼白麵孔眉心的暗紅印記——三重烙印在靈魂深處劇烈共鳴!
    ——記憶碎片:苗圃深處——
    冰冷的合金牆壁反射著慘白的光。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和…血腥的混合氣味。通風管道發出低沉壓抑的嗚咽,像是垂死者的喘息。
    視角劇烈晃動,充滿了極致的驚恐。一隻手蒼白、枯槁、沾滿暗紅的粘稠液體)正顫抖著,在厚重的合金牆壁內側瘋狂刻劃!指尖流淌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散發著微弱熵增波動的暗紅能量!刻下的圖案,正是那巨大神經柱上原始血色刻痕的簡化版!牆壁上投影著密密麻麻的實驗日誌,最後幾頁被粗暴地撕去,殘留的邊角上,幾個被暗紅能量反複圈注的詞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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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圃失控…本源反噬…臍帶…活性…指數…突破…閾值…警告…季…觀測者…必須…警告…】
    刻劃者猛地回頭!視角瞬間定格——
    一張因極度恐懼和絕望而扭曲的臉!他?)的眼窩深陷,眼球布滿血絲,瞳孔深處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這張臉…季玄從未見過,卻感到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詭異的熟悉感!是冬眠艙裏那張蒼白枯槁麵孔更年輕、更鮮活、也更絕望的版本!
    他她?)的視線似乎穿透了記憶的屏障,死死“盯”著季玄,嘴唇無聲開合,每一個字都像是用靈魂在呐喊:
    【臍帶…不是通道…是…根!癌症的根!牧者…我們…不是製造者…是…發現者!它在…虛數海…深處…沉睡…苗圃…是喚醒它的…祭壇!我們…都被騙了!首席…他…才是第一個…被…寄生的…‘節點’!時間錨點…是它的…神經突觸!快…毀掉…所有…冬眠…樣本!阻止…‘歸零’…被…汙染…!】
    轟!
    記憶碎片戛然而止!苗圃實驗室通風管道內,那個絕望的刻寫者,正是冬眠艙裏這個突變體的過去!他她?)用生命刻下的,是癌症本體的真相!
    臍帶是根!牧者是發現者而非製造者!青銅麵具的本體——初代首席科學家,是第一個被癌症寄生的節點!時間錨點是癌症的神經突觸!歸零…被汙染?
    這顛覆性的信息如同億萬雷霆在季玄意識中炸開!渾儀核心模塊瘋狂運轉,幾乎要燒毀他的神經!他猛地看向冬眠艙內那張蒼白枯槁的臉——眉心的暗紅刻痕正劇烈閃爍著,像是在呼應這被揭露的真相!
    “呃…呃啊…” 林素心結晶碎片在遠處的地麵上劇烈震顫,內部的奇點因季玄接觸冬眠艙和接收到的恐怖信息而陷入更狂暴的衝突!幽藍與暗紅的光芒激烈對撞,一條極其細微、但真實存在的暗紅“臍帶”虛影,開始不受控製地從奇點深處向外延伸,目標直指不遠處那塊布滿灰塵的人形琥珀主體結晶!
    臍帶是根!癌症的根!季玄瞬間明白了素心為何如此恐懼!那塊主體結晶,是林素心犧牲自我後留下的軀殼結晶,其核心深處,必然連接著那條通往癌症本源的“臍帶”之根!喚醒它,等同於直接喚醒沉睡的癌症本體!
    “不!停下!”季玄在意識中對著結晶碎片狂吼,試圖壓製那失控的臍帶虛影。
    然而,晚了!
    複製體已經擺脫了混沌衝擊的幹擾!它覆蓋著青銅麵具的臉轉向季玄,那雙空洞的黑曜石眼睛鎖定了貼在冬眠艙上的目標。它沒有立刻攻擊,而是緩緩抬起了覆蓋青銅甲片的雙手,掌心相對。無數細微的時間碎片在其掌心間凝聚、旋轉,形成一個急速擴大的、散發著恐怖吸力的灰暗漩渦!周圍的金屬碎片、灰塵,甚至空氣的光線,都開始被那漩渦扭曲、吞噬!這是遠比之前指刀更恐怖的時間熵增技能——存在湮滅漩渦!
    【目標…鎖定…存在…抹除…】 冰冷的指令下達。
    漩渦猛地擴張,致命的吸力瞬間籠罩季玄!他感覺自己的時間線存在根基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瘋狂拉扯、剝離,意識都開始模糊!身體被牢牢吸在冬眠艙上,根本無法掙脫!
    死亡降臨!這一次,再無僥幸!
    “吼——!!!”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絕境,一聲非人的、充滿了無盡痛苦與暴虐的咆哮,猛地從冬眠艙內炸響!
    冬眠艙那厚重的觀察窗,在季玄手掌按著的位置,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幽藍色的維生液從裂縫中激射而出!艙內那張蒼白枯槁的臉,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根本不是人類的眼睛!
    眼白部分布滿了蠕動、增殖的暗紅色癌變組織,如同活體血管瘤!瞳孔則是一片純粹的、旋轉的、由無數細微時間錨點碎片構成的灰暗漩渦!與青銅複製體眼孔中的漩渦極其相似,卻更加深邃、混亂、充滿了原始的暴虐!一股狂暴、混亂、夾雜著宇宙級存在意誌碎片和癌症本源熵增氣息的恐怖力量,從睜開的雙眼中爆發出來!
    沉睡的突變體,被季玄的接觸和複製體的致命威脅強行驚醒了!它,或者說“祂”,已經不再是純粹的初代觀測者,而是苗圃計劃失控後,被癌症本源與宇宙級存在蛻殼代謝物共同汙染的恐怖造物!
    噗嗤!
    冬眠艙堅固的艙體如同紙糊般被從內部撕裂!一隻覆蓋著暗紅癌變組織、手指末端延伸出鋒利骨刺的枯槁手臂,猛地探出,快如閃電,無視了空間距離,一把抓住了複製體正在釋放湮滅漩渦的右手手腕!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複製體覆蓋著青銅甲片的手腕被那隻枯槁手臂硬生生捏碎!灰暗的時間漩渦瞬間潰散!
    複製體那張冰冷的青銅麵具上,第一次出現了類似“錯愕”的凝滯!祂那雙空洞的黑曜石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抓住自己的枯槁手臂,以及從破碎冬眠艙中緩緩站起的、散發著恐怖混亂氣息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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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變體完全脫離了維生艙。祂的身體枯槁瘦削,如同披著人皮的骨架,但皮膚表麵布滿了搏動的暗紅色腫瘤和不斷增殖的癌變組織,一些部位甚至能看到搏動著的、流淌著暗金與暗紅混合能量的神經束裸露在外。祂的頭顱微微歪斜,那雙布滿癌變組織的灰暗漩渦之眼,死死盯著被捏碎手腕的複製體,喉嚨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充滿毀滅欲望的低沉嘶吼。
    【低劣…複製…清除…】 一個更加混亂、疊加了多重聲線的意念從突變體身上散發出來。
    突變體猛地發力,將複製體狠狠掄起,如同揮舞一個破布娃娃,重重砸向旁邊布滿儀器接口的金屬牆壁!
    轟隆!
    堅固的合金牆壁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凹坑!複製體灰白的身軀深深嵌入其中,覆蓋全身的青銅甲片發出呻吟般的碎裂聲!然而,祂畢竟是宿主網絡與星淵之眼環境共同孕育的殺戮兵器,遭受如此重擊,動作卻隻是出現了極其短暫的遲滯!嵌入牆壁的身軀猛地一震,灰暗的時間熵增能量爆發,強行掙脫束縛!覆蓋著青銅麵具的臉轉向突變體,那雙空洞的眼睛裏,第一次燃起了冰冷的、被冒犯的怒火!
    【指令變更…清除…高汙染源…優先級…提升…】 複製體的機械音冰冷依舊,卻多了一絲肅殺。
    灰白身影瞬間消失,下一秒已出現在突變體身側,完好的左手並指如刀,纏繞著更濃鬱的灰暗熵增波紋,直刺突變體那裸露著搏動神經束的脖頸!
    突變體發出一聲暴虐的咆哮,覆蓋骨刺的枯槁手臂帶著殘影格擋!
    鐺!
    刺耳的金鐵交鳴聲響徹艙室!時間熵增的腐朽力與突變體癌變組織蘊含的混亂能量激烈碰撞,爆發出刺目的能量亂流!
    兩個非人的怪物,在這廢棄的艙室內,展開了超越物理法則的恐怖廝殺!灰影與暗紅殘影瘋狂碰撞、分離,每一次交鋒都撕裂空間,留下短暫存在的維度裂隙!時間在祂們周圍變得紊亂,金屬被腐朽或增殖,整個艙室如同風暴中的破船,隨時可能解體!
    季玄被突變體蘇醒時爆發的能量亂流狠狠掀飛,重重撞在遠處的艙壁上,咳出一大口鮮血。他顧不上劇痛,掙紮著爬起,目光死死鎖定那塊躺在角落、布滿灰塵的人形琥珀主體結晶!以及,從林素心碎片奇點中延伸出的、那條越來越清晰的暗紅臍帶虛影!虛影的另一端,正頑強地、一寸寸地向著主體結晶延伸!
    臍帶是根!突變體的記憶碎片和眼前的景象重疊!一旦碎片與主體結晶通過這條“根”連接,癌症本源很可能被徹底喚醒!
    必須阻止它!在複製體和突變體分出勝負前!
    季玄強忍著全身散架般的劇痛,踉蹌著衝向那塊主體結晶!他胸前的傷口因動作而崩裂,鮮血染紅了衣襟。歸零的抗體在瘋狂修複,卻杯水車薪。他的目標不是結晶本身,而是那條正在延伸的臍帶虛影!
    “素心!堅持住!別讓它連接!”季玄在意識中狂吼,試圖喚醒林素心殘留的意識去對抗那失控的臍帶。
    玄…好痛…它在…拉扯我…本源…在…召喚…根…要…回歸…素心的意念充滿了撕裂的痛苦和身不由己的沉淪感。
    那條臍帶虛影延伸的速度陡然加快!
    就在季玄距離主體結晶還有三米之遙,那條臍帶虛影距離連接主體結晶僅剩最後半米時——
    異變陡生!
    正在與突變體激戰的青銅複製體,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祂猛地硬吃了突變體一記骨爪橫掃代價是胸口被撕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流淌出灰敗的粘液而非鮮血),覆蓋青銅麵具的臉龐驟然轉向季玄和那條即將連接的臍帶虛影!那雙空洞的黑曜石眼睛裏,旋轉的時間碎片漩渦猛地停滯了一瞬,隨即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冰冷的貪婪!
    【本源通道…連接…高價值…目標…奪取…指令…覆蓋…】
    複製體放棄了與突變體的纏鬥,灰白身影化作一道流光,以超越之前數倍的速度,直撲那條即將成型的暗紅臍帶!祂覆蓋著青銅甲片的左手張開,掌心時間碎片瘋狂旋轉,形成一個微縮的灰暗漩渦,目標並非攻擊,而是抓向那條臍帶虛影——祂要搶奪這通往癌症本源的“根”!
    突變體也察覺到了複製體的意圖,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布滿癌變組織的枯槁手臂帶著撕裂空間的威勢,狠狠抓向複製體的後背,試圖阻止!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季玄目眥欲裂!決不能讓宿主網絡的複製體奪取臍帶之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歸零——!”他發出靈魂深處的咆哮,將所有的意誌、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絕望與希望,孤注一擲地灌注進血脈深處那屬於“終極抗體”的潛能!目標並非攻擊複製體或突變體,而是——那條暗紅的臍帶虛影!
    一股清涼、純粹、帶著絕對“淨化”與“重置”意味的力量,從季玄體內爆發!這股力量無形無質,卻精準地命中了那條延伸的臍帶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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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暗紅的臍帶虛影劇烈震顫!延伸的速度驟然停滯!虛影的表麵,開始浮現出細密的、如同電路板般的幽藍色紋路——那是逆熵代碼被歸零抗體強行激活、烙印在臍帶結構上的表現!臍帶虛影仿佛被注入了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開始劇烈地扭曲、膨脹,散發出極度不穩定的毀滅波動!
    撲向臍帶的複製體動作猛地一滯,覆蓋青銅麵具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類似“驚疑”的神色!祂掌心凝聚的灰暗漩渦,竟被那突然變得混亂狂暴的臍帶能量場排斥、幹擾!
    突變體抓向複製體後背的枯槁手臂也頓在了半空,祂那雙灰暗的漩渦之眼死死盯著那條被幽藍紋路覆蓋、劇烈扭曲的臍帶,喉嚨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帶著一絲恐懼的低吼。
    機會!
    季玄眼中厲芒爆射!他根本不去看結果,趁著這短暫的混亂,身體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如同撲向火焰的飛蛾,不顧一切地撞向那塊近在咫尺的人形琥珀主體結晶!他的目標,是結晶內部——林素心意識可能殘留的核心!他必須在她被癌症本源徹底吞噬前,將她拉回來!或者…親手終結這一切!
    砰!
    季玄的身體狠狠撞在布滿灰塵的琥珀結晶上!
    預想中的堅硬觸感並未傳來。結晶表麵在他接觸的瞬間,如同平靜的水麵投入石子,蕩漾起一圈圈暗紅與幽藍交織的漣漪!一股強大到無法抗拒的吸力猛地爆發!
    季玄感覺自己的意識像是被投入了高速旋轉的離心機,瞬間脫離了軀殼的束縛!眼前的景象飛速褪色、扭曲、重組!
    不再是廢棄的艙室,不再是廝殺的怪物。
    他“站”在了一片無法形容的、由純粹痛苦構築的荒原之上。天空是蠕動的暗紅色癌變雲團,大地是龜裂的、流淌著膿血的焦土。無數扭曲、哀嚎的靈魂虛影如同風中殘燭,在荒原上漫無目的地飄蕩。空氣裏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絕望和永恒的饑渴。
    而在荒原的中心,矗立著一棵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樹”。
    它由無數搏動、增殖的暗紅癌變組織構成,粗壯的“樹幹”上布滿了不斷開合、流淌著粘液的孔洞,如同億萬張痛苦哀嚎的嘴巴。無數條粗大的、搏動著的暗紅“根須”深深紮入焦黑的大地,更有一部分穿透了這片空間的“邊界”,延伸向無盡的維度深處。而在“樹冠”的位置,並非枝葉,而是無數條扭曲、纏繞、末端連接著一個個痛苦靈魂虛影的——臍帶!
    癌症本體的意識投影!那棵“樹”,就是“臍帶”的根源!
    季玄的靈魂因這極致的褻瀆景象而戰栗。他猛地抬頭,看向那棵痛苦之樹的“樹冠”。
    在其中一條相對粗壯、搏動得最為劇烈的臍帶末端,一個蜷縮的、散發著微弱幽藍光芒的靈魂虛影,正被無數暗紅的、如同血管般的絲線死死纏繞、拉扯,一點點拖向那棵痛苦之樹的深處!
    林素心!
    她的靈魂虛影緊閉雙眼,臉上凝固著極致的痛苦,唯有那微弱的幽藍光芒,是她尚未被徹底吞噬的最後證明!
    “素心!”季玄的靈魂發出無聲的呐喊,不顧一切地朝著那棵痛苦之樹衝去!
    就在這時,那棵巨大的癌變之樹似乎感應到了季玄這個“異物”的闖入!整片痛苦荒原猛地一震!無數條紮根於大地的暗紅根須如同蘇醒的巨蟒,破土而出,帶著湮滅靈魂的恐怖吸力,朝著季玄狂湧而來!樹幹上那些哀嚎的孔洞,同時轉向他,發出億萬重疊加的、足以震碎靈魂的尖嘯!
    【歸零…抗體…美味…養分…吞噬…】
    一個混合了無盡痛苦與貪婪的宏大意念,如同宇宙的歎息,籠罩了整個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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