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接小哥接得很順利。
    小哥沒有餓死在青銅門裏，也沒有失憶，更沒有消失，他就那麽平靜地出現了。於是吳斜和王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夾在中間，原路返回。
    回到杭城之後，吳斜把除了吳山居之外的所有生意都給了解雨辰，然後收拾行囊，坐飛機到了烏澤，不得不提的是，這條線路是解雨辰加在某家航空公司裏的。
    這次三人一起，吳斜、王胖子和小哥。
    “喲，啞巴回來了。”小菜園裏，黑眼鏡站起身，看著鐵三角微微一笑，“不是我說，你們倆站在啞巴旁邊也太滄桑了。”
    吳斜咳嗽一聲：“最近太奔波了，歇一陣就好，小花呢？”
    “不知道。”黑眼鏡走過來，用沾滿了泥土的手拍了拍小哥的肩膀，沒正形地站著，“找找唄，反正大老板沒長翅膀。”
    小哥抖了一下肩膀，就差說“髒手拿開”了。
    王胖子拎著行李，先進了門，他最喜歡在這裏碰到解雨辰，因為他這人有潔癖，他在的時候，別墅裏才幹淨。
    “胖子。”
    順著聲音往上看，解雨辰正雙臂搭在二樓的欄杆上，笑意盈盈地往下看：“小哥也來了。”
    “是啊，正往監控室去呢。”王胖子拎著行李上樓，“瞎子那菜園終於死翹翹了，我剛才看裏麵光禿禿的，之前都是半死不活，這次可算是死透了。”
    解雨辰聞言笑了一下，不好說裏麵有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在：“張海客給他全拔了。”
    “真行啊，我早就想這麽做了。”王胖子在樓梯口拐彎，“我先去睡會兒，晚上吃飯別叫我了，真是老了，這麽一遭下來累得不行。”
    解雨辰頷首：“你去吧。”
    等到王胖子進屋之後，解雨辰想了想，也去了監控室。
    背對著門的座椅上坐著一個人，藏藍色的連帽衫，略長的黑發，黑金古刀放在一邊。解雨辰心想，他和十年前沒有任何區別。
    此時，小哥正專注地看著屏幕，漂浮在水中的身影和他上次看到時一樣，連姿勢都沒有換過，讓人清楚地明白，這不是正常的睡眠而是異常的昏睡。
    雪白的發絲在水中飄著，仿佛在與十年未見的人打招呼。
    “好久不見。”小哥輕聲道，“星火。”
    27.
    早上八點，王猛叼著包子打開吳山居的大門，熟練無比地清掃地麵，擦拭桌麵，然後打開電腦，坐下，掃雷。
    “砰”地一聲，門從外麵被推開，他縮了下脖子，探頭看去。
    麵容過分年輕的男人看著他，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吳斜呢。”他問。
    王猛歎了口氣：“你什麽時候來的？進來坐吧，我早飯買多了還有剩，你要吃點嗎？”
    他拉了一下黎蔟卻沒拉動，以前那個推一下都會踉蹌幾步的人早就變了。
    “我問你吳斜呢。”黎蔟的目光在吳山居裏掃了一圈，抬腿要往裏麵走。
    王猛無奈道：“他不在。”
    黎蔟看著他，王猛往後坐，坐在沙發上。
    “他不在杭城，接了人就一起走了。你要是想找他，我幫你打電話，你有什麽事直接跟他說吧。”
    王猛其實挺可憐黎蔟的，在最糟糕的時候碰到了吳斜，換其他任何一個時間，他們倆應該能成為還不錯的朋友。
    “你打吧。”黎蔟說，“打給吳斜。”
    王猛夠過電腦桌上的手機，點了幾下，然後把手機扔給黎蔟。
    到電話快自動掛斷的時候，通話被接通了，傳來吳斜低啞的嗓音：“喂？”
    “你在哪？”
    吳斜明顯愣了一下，然後道：“你去杭城找我了？我不在杭城……你等一下。”
    手機被放到一邊，過了一會兒他回來說：“你要來找我的話我給你買機票。”
    黎蔟微怔，隨即說“好”。
    28.
    一天後，黎蔟站在山腳下，山上晃晃悠悠走下來個人。
    “黎蔟，這兒。”黑眼鏡揮揮手，見黎蔟看過來就往回走，“跟我來吧。”
    黎蔟沉默地跟在他身後，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著，停下來的時候他看到了一棟別墅和一個巨大的泳池。
    泳池裏，王胖子坐在巨大的黃鴨上，吳斜坐在泳池邊打遊戲，不遠處有個人坐在躺椅上看天。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沒幾個人，這裏卻感覺特別吵。
    “徒弟，人帶到了。”黑眼鏡邊說邊脫下上衣，“尾款記得打過來。”
    “知道了。”吳斜把手柄一扔，對黎蔟點了下頭，“這邊說話。”
    黎蔟覺得，吳斜好像去整容了，不然怎麽變了這麽多，簡直像是換了個人，讓蘇萬好哥過來他們都不敢認。
    “怎麽這麽看我？”吳斜揉了揉臉，“我早上洗臉了啊。”
    黎蔟張了張嘴，最後說：“我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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