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是不是嘴瓢了？”王胖子撓了撓下巴，“你是想說這是地宮的最底層吧。”
    小哥沒說話搖了下頭，放在泥土中的雙指微微用力，直接從那不知是頂層還是底層的地方抽出了一塊青石磚來。
    手電筒的光束順著照進去，依稀可見下方大致是個甬道。
    小哥沒口誤，這下麵還真是個地宮。
    又一個地宮。
    小哥抽出一塊青石磚之後並沒有停手，而是接二連三又開始按照某種特定的順序，將墓道頂蓋的青石磚抽出相當一部分。
    直到這從頂上打出來的盜洞足以令王胖子從容通過，小哥才停下動作，此時遍布青苔與泥土的青石磚已經在旁邊摞成了小山。
    吳斜看看下麵的地宮，又看向一片漆黑的上方，咬牙又打了一發信號彈。
    上方的人臉更多了，以一種正常人看了心髒會瘋狂往下墜的姿態層層疊疊堆在一起，簡直是伊藤潤二筆下的驚悚恐怖漫畫裏才會出現的畫麵。
    廖星火隻看了一眼，胃部就開始有些不適。
    兩顆信號彈足以他看清楚，那些人臉不是真正的臉，而是類似人臉的花紋，至於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麽，可能是某種植物，也有可能是一些節肢動物。
    王胖子幹嘔了一聲，趕緊喝了口水才壓下來那一瞬間反胃的感覺。
    “頭上那些鬼東西絕對又是一個套兒，逼著我們往下麵的地宮去，我現在都不擔心這先秦墓裏有什麽東西了，我隻怕我們下去會缺氧！”
    廖星火很讚同王胖子的話，無論是引小哥去追的東西，還是此刻堵在上方的人臉，都是墓主人的明謀。
    他們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但是會浪費更多時間和氣力，而且還不知道特意反過來的方向究竟對不對。
    吳斜咬著手指，一點點捋順思路。
    “按理來說，墓主人不希望盜墓賊靠近自己的棺槨，所有的防盜程序都是為了將盜墓賊驅逐或者物理消滅而設置的，我們要是進入下麵這個地宮，八成會離主墓室越來越遠。”
    廖星火已經開始拆鏟子了，拆完了自己的，順便把小哥的鏟子也給拆了，節省點時間，聞言就看了吳斜一眼。
    捕捉到哨兵那一瞬間掃過來的視線，吳斜漸漸凝重起來的表情稍微放鬆了一些：“星火，你想到什麽了？”
    廖星火擦著手上的泥。
    “問題在於，能夠給黑眼鏡治病的東西到底在主墓室裏，還是在這地宮最危險的地方，亦或者說，主墓室就是這地宮最危險的地方。”
    吳斜點點頭：“你說到點子上了，但是那些我們都不知道，這個先秦墓的資料太少了……”
    說到這裏，吳斜突然換了話鋒：“星火，你是啞姐都讚不絕口的一流高手，夾過的喇嘛數不勝數。”
    ……為什麽突然誇他？廖星火嚴肅認真的思緒猛然一斷，不自在地側過了臉。
    吳斜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繼續說道：
    “我們之前查過大量的資料，但是有關這個先秦墓的資料，隻有兩個地方的信息是真實可靠的。
    “一個是張家古樓，一個是……滿清秘庫。”
    廖星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一行當裏混久了，多多少少會知道一些秘辛，廖星火曾聽人說過一點張家的事情，甚至在見過小哥和張海客之後，心中就有所猜測了。
    所以吳斜他們知道更多張家古樓的事情，甚至真正去過，他都不怎麽意外。
    真正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吳斜說的另外一個地方。
    據說滿清皇室有個寶庫，裏麵存放著最名貴的珍寶，最價值連城的書卷與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寶庫被道上的人稱為滿清秘庫。
    又有說法是圓明園被燒毀的時候，滿清秘庫也一同被大火燒沒了。
    僅有幾件在大火前被人夾帶出來的寶物尚且存世，每件的價值都不可估量，現在要麽被大收藏家收藏了起來，要麽流落國外，也有一二件在官方手裏。
    但是廖星火一直以為這什麽滿清秘庫是道上千奇百怪的小道消息裏最離譜的一個。
    至於那些幸存的寶物，難道不是二道販子故意抬高某件明器的價格而故意杜撰出來的來頭嗎？
    就跟美食都喜歡和皇帝宰相狀元沾邊一個道理。
    怎麽在吳斜口中，那什麽滿清秘庫跟真的似的。
    廖星火的神情漸漸變得有些古怪，眼神快速地瞟了好幾下吳斜，仿佛在打量他腦子到底清不清楚。
    王胖子一眼就瞧出他在想什麽，又是忍不住笑，又是趕緊解釋。
    “星火，你別不信啊，張家古樓是真的，滿清秘庫也是真的，當年我還在張家古樓裏殺進殺出，殺得這粽那粽血流成河，哎呀，那叫一個驚險刺激！”
    吳斜無語：“死胖子，你再吹下去他更不信了，你閉嘴！星火，胖子嘴裏沒幾句老實話，但是張家古樓和滿清秘庫確實都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問小哥。”
    廖星火將信將疑地看向小哥。
    “真的。”小哥從廖星火手中接過了拆散的鏟子，捆好放進自己的背包裏。
    那些沾了泥土的鏟子不用放進自己背包裏，廖星火心下鬆了口氣，又反應過來剛才小哥說了什麽，一時之間cpu都有些燒了。
    滿清秘庫居然是真的。
    廖星火消化了一下這個消息。
    “你們去過……滿清秘庫？”
    吳斜搖頭，又點頭：“我們沒去過，但有個人去過，他不僅去過，甚至可以說是在那裏長大的，幾乎看遍了裏麵的每一本書。”
    廖星火擰著眉，表情有些糾結。
    吳斜說的這個人……現在早該成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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