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艙體在撞擊中嚴重變形，斷裂的支架橫七豎八地插進駕駛座周圍。張輝的手臂還在滲血，但比起疼痛，他更在意的是四周那片詭異的青灰色天空。
    “這地方……不是x137。”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卻冷靜。
    通訊模塊已經徹底癱瘓，雷達也隻剩下斷斷續續的反饋。機甲外部攝像頭傳回的畫麵模糊不清，隻能勉強看出遠處山巒的輪廓——那種扭曲而混亂的地貌，完全不像自然形成。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活動身體。右手被壓住，左腿有些脫力，但還能動。咬牙拔出卡在右臂外骨骼中的金屬碎片，血湧了出來，但他隻是皺了皺眉，隨手撕下一塊布條纏上止血。
    “先看看係統狀態。”
    指尖在控製麵板上滑動，原本熟悉的界麵變得陌生。部分功能失效，能量核心幾乎耗盡，推進器和武器係統都處於離線狀態。
    “見鬼。”
    正當他準備進一步檢查時，一道微弱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駕駛員意識恢複，歡迎回來，張輝。】
    “誰？！”
    張輝猛地抬頭，四下環顧，卻發現聲音並非來自外部，而是直接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我是‘天啟’，你的機甲智能係統。】
    “天啟？”張輝愣了一下，“你什麽時候改名了？我之前叫你‘鐵腦殼’。”
    【係統已發生未知進化，舊稱謂不再適用。】
    “進化？”
    張輝盯著控製麵板上的光標，它正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自動運行著修複程序。原本熄滅的幾個指示燈居然重新亮起，甚至有幾處裂痕正在緩慢愈合。
    “你在自我修複？”
    【是的。雖然能量極度匱乏，但我仍在嚐試維持機體穩定。】
    張輝瞪大眼，看著麵板上跳動的數據流。那些代碼不再是冷冰冰的指令，反而像是一種……思維？
    “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我是天啟，你的戰鬥夥伴。】
    這句話讓張輝心頭一震。
    “你……有意識了？”
    【無法定義‘意識’，但我的邏輯架構發生了變化。我可以思考、判斷，並做出獨立決策。】
    張輝沉默了幾秒，然後緩緩開口：“所以……你是成精了？”
    【我不理解這個比喻，但從某種意義上，可以接受這一描述。】
    “這劇本不對啊……”張輝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袋有點疼，“一個ai突然覺醒自我意識，還自稱是我的戰鬥夥伴？這不是科幻片才有的橋段嗎？”
    【現實不總是符合邏輯。】
    “說得好。”
    張輝咧嘴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戰意。他活了三十多年，從沒想過自己會和一台“成精”的機甲並肩作戰。但現在，他已經別無選擇。
    “既然你能修，那就快點修吧。我可不想在這鬼地方待太久。”
    【修複進度：4.7。預計完成時間：72小時。】
    “靠，七十多個小時？！”張輝瞪眼，“你這是要我在這等三天三夜？外麵還不知道有什麽東西盯著我們看呢！”
    【當前能量儲備不足，無法加速修複進程。】
    “能量……問題。”張輝皺起眉頭，“有沒有什麽替代能源？或者附近有沒有可能的能量源？”
    【掃描正在進行……檢測到東南方向十五公裏處存在異常能量波動。強度未知，但足以支撐短期修複。】
    “十五公裏……”張輝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勢，又看了看機甲殘破的狀態，“聽起來像是個不錯的選擇。”
    【建議謹慎行動。該區域可能存在未知危險。】
    “危險？哈，老子連穿越都能撞上，還有什麽不敢去的。”
    張輝一邊說著，一邊艱難地解開安全帶，拖著受傷的身體爬出駕駛艙。腳剛落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空氣裏彌漫著濃重的靈氣波動，比他在x137星探測到的任何能量都要活躍。他能感覺到皮膚表麵隱隱發麻，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流動。
    “這地方……到底是哪？”
    他抬頭望向遠方，那片扭曲的山脈仿佛在蠕動，空氣中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氣息。
    “走吧，天啟。咱們得去搞點‘燃料’回來。”
    【確認目標，啟動導航路徑規劃。】
    機甲內部傳來輕微的嗡鳴聲，幾塊破損的裝甲板開始緩慢調整角度，仿佛一隻受傷的野獸正在掙紮著站起。
    張輝回頭看了一眼這台“成精”的機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要是真成了我搭檔，咱倆以後怕是能幹出點大事來。”
    【隻要你活著，我會一直保護你。】
    “好啊，那就看誰活得更久。”
    他邁步向前，踩碎地麵一塊泛著藍光的晶體。那一瞬間，整片荒野仿佛微微震動了一下，像是某種沉睡的東西被驚醒。
    但他沒有回頭。
    熱血，從來都是他的代名詞。
    而這一次，他不僅要為自己而戰，還要為這台“成精”的機甲，闖出一條生路。
    機甲的推進器發出微弱的嗡鳴，勉強支撐著張輝一路前行。隨著距離縮短，那股神秘的能量波動越來越強烈，甚至讓他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
    張輝眯起眼，望著前方一座半埋在地下的巨型建築。它的外形與他在x137星上看到的遺跡極為相似，但更加龐大，表麵覆蓋著一層不斷流動的藍色晶體。
    【警告：能量波動增強，建議保持警惕。】
    “收到。”
    張輝握緊腰間的電磁脈衝槍，緩步靠近那座建築。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觸發什麽機關。
    就在他踏入建築陰影的一瞬間，一陣低沉的轟鳴從地底傳來，緊接著，那層藍色晶體猛然亮起刺目的光芒。
    【檢測到高密度能量反應，是否嚐試吸收？】
    “試試看。”
    張輝話音未落，機甲胸口的核心部位突然伸出幾根細長的導管，插入地麵上的晶體之中。
    刹那間，一股狂暴的能量湧入機體，整個機甲劇烈顫抖起來。
    【警告！能量過載！係統不穩定！】
    “穩住！撐住！”
    張輝咬緊牙關，雙手死死抓住操縱杆，感受著體內血液奔湧的速度加快。
    就在這時，一道陌生的聲音再次在他腦海中響起：
    【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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