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長安夜變·宮門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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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兒的指尖在刀鞘上狠狠掐出一道紅痕。
斥候的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楊國忠遇刺,陛下病重,這兩個消息疊在一起,比飛狐陘裏的滾石更能砸穿她的謀劃。
她望著東南方漸亮的天色,忽然想起係統曆史線裏那句"楊國忠伏誅之日,便是範陽兵起之時",可如今安祿山的前鋒還卡在飛狐陘,楊國忠卻先死了......
"備馬!"她的聲音帶著冰碴子,腰間唐刀的吞口獸在晨曦裏泛著冷光。
隨行的暗衛阿七剛要勸"小姐兩日未合眼",便被她掃過來的目光堵了回去——那是從前在沙盤前推演到三更時才有的銳光,像把淬了毒的柳葉刀。
馬蹄踏碎滿地霜時,蘇婉兒摸出懷裏的係統界麵。
指尖剛觸到"命運線掃描"的虛鈕,眼前便炸開刺目的紅光。
長安二字在紅光裏扭曲成血珠,每一滴都墜在她心口:"係統提示:當前京城命運線紊亂值+30,核心危機源未明。"她攥緊韁繩,掌心的汗浸透了皮手套,"李黨餘孽?
還是安祿山的後手?"山風卷著她的披帛抽在臉上,倒比她此刻翻湧的心思更輕柔些。
朱雀門的守衛還沒換班。
蘇婉兒的青騅馬撞開晨霧時,守城兵丁剛要喝止,卻見馬上女子腰間懸著太子親賜的"監軍令",立刻縮著脖子退到一邊。
她沒回崇仁坊的蘇府,連馬都沒下,直接繞到東宮側門——那裏早有個穿緋色官服的身影在等,是太子心腹杜鴻漸。
"蘇娘子。"杜鴻漸的官袍褶皺未平,眼下青黑得像塗了墨,見她下馬便迎上來,袖中還散著未幹的墨香,"昨夜子時,楊國忠在相府遇刺,刺客用的是吐蕃狼首刀。
太醫院說陛下舊疾複發,今日辰時起便沒再醒過。"他壓低聲音,眼角掃過左右巡邏的羽林軍,"更要緊的是——右金吾衛中郎將李嗣業方才來報,左羽林衛的崔將軍帶著三百人去了慶王府。"
慶王!
蘇婉兒的太陽穴突突跳起來。
慶王李琮是玄宗長子,因早年狩獵被獸抓傷破相,才失了太子位。
可如今太子李亨監國,若有人擁慶王起事......她反手攥住杜鴻漸的衣袖,指甲幾乎掐進他肉裏:"李黨餘孽?
還是影衛舊部?"
"更髒。"杜鴻漸抽回手,從懷裏摸出半塊帶血的令牌,青銅虎紋缺了半隻耳朵,"這是在刺客身上搜的。
三年前李林甫倒台時,他的私兵用過同款。"
蘇婉兒盯著那半塊令牌,忽然想起係統裏標過的"李黨殘部"——李林甫雖死,可他提拔的官員、豢養的死士,像埋在土裏的種子,遇著風雨便要發芽。
她把令牌塞進袖中,發頂的金步搖隨著動作輕晃:"帶我見太子。"
太子李亨正在偏殿用早膳,案上的羊肉羹凝著層白油。
見她進來,他放下玉箸揉眉心,龍紋錦袍下露出半截素色中衣,顯然是從被窩裏拽起來的:"婉兒,你來得正好。
方才韋相說要開玄武門迎慶王入宮侍疾......"
"開玄武門?"蘇婉兒猛地拔高聲音,驚得殿外的鸚鵡撲棱著翅膀亂叫。
她兩步跨到案前,指尖重重叩在輿圖上的"玄武門"三字:"太子可知,當年太宗皇帝便是在玄武門殺了建成元吉?
如今開此門,不是引狼,是遞刀!"她抽出袖中半塊虎符拍在案上,"李黨殘部勾結吐蕃刺客,若慶王入了宮,您以為他們真會甘心做從龍功臣?"
太子的手指在輿圖上頓住,目光從虎符移到她臉上。
燭火映得他眼尾的皺紋更深了:"可禁軍那邊......"
"兒臣願領監軍印!"蘇婉兒突然跪下行禮,鬢邊的珍珠垂落觸地,"郭子儀舊部的王敬之將軍現署理兵部左司郎中,他手下的神策軍還在城南校場。
隻要封鎖宮門,控製住羽林衛的糧草,三日內必能整頓好京畿防務!"她抬頭時眼底燃著火,"若再遲疑......"
"夠了。"太子打斷她,伸手扶她起來時觸到她冰涼的手背,"你說的,孤信。"他從腰間解下枚玄色玉牌,"這是監軍副使的符印,王敬之那邊,孤讓高公公傳旨。"
接過玉牌的瞬間,蘇婉兒的掌心沁出薄汗。
係統提示音在耳邊響起:"唐韻值+200,觸發青史補闕階新功能:人脈圖譜已解鎖。"她閉眼再睜眼時,眼前浮起半透明的關係網——韋見素的名字旁纏著條墨綠毒蛇,蛇尾指向吐蕃的邏些城。
是夜,東宮的月洞門後藏著兩個暗衛。
蘇婉兒借係統人脈圖譜鎖定的"可疑官員",此刻正貓著腰摸向偏殿。
黑影剛摸到窗欞,腳腕便被絆馬索纏住,一聲悶哼栽倒在地。
另一個想跑,被阿七從房上撲下,膝蓋壓在他後心:"動一下,老子剁了你三根手指。"
"說,誰派你來的?"蘇婉兒抽出腰間短刃抵住對方咽喉,指節因用力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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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過窗紙漏進來,照見那人脖頸上一道蜈蚣似的疤——是李林甫私兵特有的"忠"字刺青,用刀刮過又長出來的。
"韋...韋相。"那人疼得直抽氣,"他說隻要殺了太子,吐蕃讚普許他河西五州......"話音未落,他突然翻白眼吐黑血。
蘇婉兒後退半步避開,刀尖挑起他懷裏的密信——羊皮卷上蓋著吐蕃大相的火漆印,內容赫然是"裏應外合,取長安為質"。
次日卯時三刻,太極殿的朝鍾撞得人心發顫。
蘇婉兒捧著密信站在殿下,看韋見素的朝靴在青石板上蹭出刺耳的聲響,額頭汗珠順著帽翅滾進衣領。
她展開羊皮卷拍在禦案上,朱砂印泥在宣紙上暈開血點似的痕跡:"此乃吐蕃與韋相勾結的鐵證,昨夜行刺東宮的刺客,亦是李黨餘孽!"
殿內死寂得能聽見燭芯爆裂的聲音。
太子扶著禦案站起來,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冷硬:"傳朕旨意,韋見素革職下獄,左羽林衛崔將軍即刻收押。"他看向蘇婉兒,目光裏多了幾分從前沒有的灼然,"監軍副使蘇婉兒,著令協理京畿防務。"
退朝時已近正午。
蘇婉兒站在太極殿外,望著初升的朝陽把飛簷上的鴟吻染成金色,可心裏卻壓著塊大石頭——係統裏的紅光雖淡了些,卻仍像團燒不盡的野火。
"小姐。"阿七從街角轉出來,手裏捏著封染了塵的信,"隴右來的快馬,說是郭將軍的親衛。"
信箋邊角沾著西北的沙塵,她捏著紙角的手指微微發顫。
展開的瞬間,一行墨字刺進眼底:"郭將軍問,是否該南下勤王?"
宮牆外的蟬鳴突然變得刺耳。
蘇婉兒望著遠處漸起的塵煙,喉間泛起股鐵鏽味——飛狐陘的叛軍還未清剿,隴右的邊軍又在叩問,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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