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西風驟起·孤城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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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裹著晨霧漫進院子時,杜鴻漸的指尖還在發顫。
他攥著的紙卷邊緣被冷汗洇出褶皺,上麵"疏勒王叛唐囚禁使節"的字跡像淬了毒的針,紮得他眼眶生疼。
"郡主。"他喉結滾動兩下,將紙卷輕輕放在石桌上,"安西來的急報,李昭將軍附了血書——他假意歸順吐蕃,眼下正聯絡舊部,要奪南門。"
蘇婉兒垂眸望著石桌上的紙卷,火盆裏的炭星在她瞳仁裏跳成碎金。
她想起三日前係統浮窗裏跳動的"疏勒城破·唐使盡屠"八個血字,想起李昭出發前在她麵前單膝跪地,說"末將這條命,早就是蘇郡主的"。
"李昭的血書裏,可提了南門守軍的換防時辰?"她的聲音像浸過冰水的玉,涼得透徹。
杜鴻漸一怔,慌忙翻出紙卷夾層裏半片染血的羊皮紙:"亥時三刻換防,吐蕃新派的千牛衛不熟悉城防。"
蘇婉兒的指甲在平安符的並蒂蓮上掐出淺痕。
這是她昨夜用係統唐韻值兌換的"安西城防圖"裏標注的關鍵——南門箭樓年久失修,木梁承重有限,若在換防時火攻...
"傳我的令。"她突然抬眼,眸中寒芒刺破晨霧,"李昭按原計劃行動,火油從城外接應。"她轉身對候在廊下的青衫侍從道,"去西跨院,告訴明遠哥哥,率三千鐵騎繞道烏什關,申時前必須抵達疏勒北塬——烏什關隘口窄,吐蕃斥候進不來,他的玄甲軍正好打個措手不及。"
侍從領命而去時,廊下的銅鈴被風撞響。
王敬之的算盤聲緊跟著撞進院子,烏木珠子敲出的脆響比往常急了三分:"蘇郡主好興致,大清早的調兵遣將?"
他今日穿了件玄色錦袍,腰間算盤用紅繩新係了個"安"字結——是昨日蘇婉兒讓陳氏繡的。
見蘇婉兒抬手指向石桌上的密信,他俯身掃了兩眼,算盤珠子"嘩啦啦"響成一片:"您要我去禮部?"
"對外宣稱大食使節五日後抵京。"蘇婉兒從袖中摸出張寫滿波斯文的絹帛,是係統兌換的"大食國書模板","吐蕃和大食在中亞打了十年,他們最怕唐與大食聯手。
疏勒王若繼續倒戈,便是同時得罪兩個龐然大物;若悔改...總得獻點投名狀。"
王敬之的手指在算盤上頓住。
他望著蘇婉兒發間那支纏了紅繩的銀簪——那是前日他替她從尚服局要來的,說是"鎮得住朝堂風波"。
此刻銀簪在晨光裏泛著冷光,倒真像把懸在吐蕃頭頂的劍。
"下官這就去。"他收起算盤,轉身時又回頭一笑,"郡主可記得,您說要教我認波斯文?
等這趟事了,可得兌現。"
三日後的黃昏來得格外早。
蘇婉兒正在給母親陳氏捶腿,院外突然傳來馬蹄聲。
杜鴻漸掀簾而入時,官服前襟沾著草屑,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劍:"捷報!
李將軍昨夜亥時三刻火攻南門,吐蕃守軍亂作一團;蘇將軍的玄甲軍從北塬殺來,疏勒王今早開城投降了!"
陳氏手中的繡繃"當啷"落地。
她攥住蘇婉兒的手,指節發白:"明遠...他沒事?"
"母親放心。"蘇婉兒握住那雙手,掌心能觸到陳氏當年做繡活留下的繭,"哥哥的玄甲軍走的是烏什關,吐蕃根本沒料到。"她轉向杜鴻漸,"吐蕃使者呢?"
"聽說大食使節抵京的消息,吐蕃人連夜燒了帳篷往西逃。"杜鴻漸從懷中摸出個羊脂玉瓶,"李將軍還讓驛卒帶了這個——他按您的吩咐,用治蝗術兌換的迷香審俘虜,揪出三十七個吐蕃細作,這是他們的名單。"
蘇婉兒接過玉瓶,瓶身還帶著驛馬的餘溫。
係統浮窗在她眼前閃過,疏勒城的命運線從一片猩紅褪成淡紫,卻仍有幾縷暗紅糾纏在城主府後巷——那是漏網的細作。
"讓李將軍繼續查。"她將玉瓶遞給杜鴻漸,"西域不能隻靠刀劍鎮著,得有雙眼睛盯著。"
五日後早朝。
蘇婉兒立在丹墀下,聽著皇帝念那道"鎮西將軍"的詔書。
蘇明遠的名字在金殿裏回蕩時,她瞥見階下王敬之衝她挑眉,算盤珠子在袖中隱然作響——那是他們約好的"得手"暗號。
"蘇卿。"皇帝放下詔書,目光落在她身上,"朕聽王禦史說,你要設個西域巡察使?"
"回陛下。"蘇婉兒向前一步,袖中係統浮窗正亮著新兌換的"西域屬國分布圖","西域距長安萬裏,單靠邊軍難以及時應變。
巡察使由兵部直轄,常駐龜茲,既監督屬國,又能為邊軍通傳消息。"她轉向杜鴻漸,"杜員外郎熟悉邊務,正是合適人選。"
杜鴻漸跪在丹墀下,額頭觸到青石板時,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想起半月前在蘇府角門,蘇婉兒將西域輿圖攤在他麵前,說"你要做的不是棋子,是執棋人"。
此刻皇帝的"準奏"二字落定,他忽然明白,所謂"執棋人",不過是站在蘇婉兒身後,替她把棋子擺得更穩些。
是夜,月上中天。
蘇婉兒坐在書案前,係統浮窗突然在眼前炸開刺目的紅光。
她慌忙拂開案上的《西域輿圖》,浮窗裏的字像滾水潑在宣紙上,漸漸顯影:"安祿山私通契丹,密調範陽軍五千,欲謀幽州!"
窗外的更夫敲過三更,梆子聲驚得簷下銅鈴亂響。
蘇婉兒攥緊平安符,新繡的並蒂蓮被指甲勾出絲縷,像極了幽州城即將撕裂的夜空。
"去請王禦史和杜巡察使。"她對守在門外的侍女輕聲道,"就說...有要緊的棋,要重新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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