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暗湧關中·夜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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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的咳嗽聲像碎瓷片紮在蘇婉兒耳中。
她蹲下身,指尖剛觸到他胸前的虎符,便被他突然攥住手腕——那手涼得像浸了冰水,卻帶著瀕死的狠勁。
"城西...醉仙樓。"他喉間滾出幾個字,血沫順著嘴角淌到蘇婉兒手背,"他們約了戍衛營的張統領,說...說要借巡查之名換防宮門。"
蘇婉兒的呼吸陡然一滯。
係統浮窗在眼前閃過:曆史原線中,楊國忠舊部正是借戍衛營換防之機劫持了玄宗車駕,導致長安城門洞開。
她反手扣住信使脈搏,跳得比更漏還急——他撐不了半刻了。
"小桃!"她頭也不回地喊,"取參湯!"又轉向信使,聲音放軟,"你且撐住,我保證你家人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信使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一瞬,像將熄的燈芯被挑了挑。
他鬆開手,虎符"當啷"落在青磚上,指腹最後蹭了蹭蘇婉兒袖口的並蒂蓮紋:"我家...在崇仁坊西巷第三戶,有個...有個七歲的囡囡..."話音未落,身子重重砸在地上,血在月光下漫成暗紅的河。
蘇婉兒彎腰撿起虎符,指尖被棱角硌得生疼。
小桃端著參湯跑進來時,正見她對著虎符上的"楊"字出神,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夫人?"小桃輕聲喚。
蘇婉兒突然直起身子,虎符被她捏得發燙。
她快步走到書案前,將輿圖抖開——關中地形在燭火下起伏如波,她的手指劃過城南,停在一處用朱砂圈起的廢棄軍營:"他們要起事,必然需要藏兵之地。
城南舊營離醉仙樓三裏,既能接應,又不引人注意。"
院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王敬之的聲音先撞進院子:"蘇娘子!"他掀簾而入時帶起一陣風,腰間的魚符撞在案角,"方才在兵部見到杜員外郎,說..."
"王禦史來得正好。"蘇婉兒截斷他的話,輿圖在兩人之間展開,"你立刻去高仙芝將軍府。"她指尖點在太極宮方位,"告訴他今夜戍衛營換防有詐,務必讓神策軍提前守住玄武門、延喜門。"
王敬之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見過蘇婉兒布局多次,卻總被她的果決驚到——上回破吐蕃細作時,她也是這樣,把棋子往棋盤上一擺,便知勝負。
他抱拳時袖中露出半截密折,正是方才從兵部抄來的戍衛營調令:"末將這就去。"轉身時衣擺掃過信使的屍體,他腳步頓了頓,"需要末將安排人收殮?"
"不必。"蘇婉兒的聲音冷下來,"讓仵作驗完傷再埋。
我要知道他是被誰下的毒。"
王敬之出去時,杜鴻漸正好進來。
這位兵部員外郎素日總愛拿個象牙鎮紙敲桌角,此刻卻連鎮紙都沒帶,袖中隻揣著個銅魚符——顯然是從值房一路跑過來的。
"蘇娘子。"他抹了把額角的汗,"您要的驛道封鎖令,韋尚書說需要陛下朱批..."
"那就造流言。"蘇婉兒從係統玉牌中調出前日兌換的《策論要術》,翻到"亂心篇","就說楊相舊部勾結吐蕃,今夜要襲宮。"她抬眼時眸中寒光一閃,"百姓怕吐蕃怕了二十年,這把火,他們自己會點。"
杜鴻漸的喉結動了動。
他原以為蘇婉兒隻會用商道手段,此刻才真正明白,這女子的刀,早磨得比兵部的兵戈還利。
他點頭時發冠微斜:"某這就去太學找張九皋,他最會編市井段子。"
夜色漸濃時,長安坊間果然起了騷動。
賣胡餅的老婦舉著燈盞喊"吐蕃人要翻牆",酒肆裏的書生拍著桌子念"國難將至",連平康坊的歌姬都在唱"楊相餘孽引狼來"。
蘇婉兒站在閣樓窗邊,看著街麵上的火把像流螢般匯聚,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玄宗最恨民間不穩,這把火,該燒到金鑾殿了。
子時三刻,她召來暗衛阿七。
這人身形瘦得像根竹枝,掌心卻布滿老繭——那是常年握火折子的痕跡。"城南舊營。"她將半塊虎符遞過去,"糧倉、馬廄,能點的都點。"
阿七接過虎符時,指腹擦過她掌心的薄繭——這是蘇婉兒親自練了三個月的結果。"夫人放心。"他低頭行禮,月光落在他後頸的刺青上,是朵半開的石榴花——蘇氏暗衛的標記。
火起時,蘇婉兒正在茶爐前煮藥。
小桃突然掀簾進來,臉被火光映得通紅:"夫人!
城南方向燒起來了!"
她放下藥罐,推開窗。
夜風卷著焦糊味撲進來,遠處的火光將雲層染成血色,連西市的更鼓樓都被映得發亮。
她摸出懷中的係統玉牌,唐韻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這是糾錯成功的提示。
"去請郭子儀的使者。"她對小桃說,"帶他到後園的望星樓。"
半個時辰後,王敬之的馬蹄聲撞碎夜色。
他掀簾時鎧甲上還沾著火星,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夫人!
高將軍帶神策軍衝進去了,李昭那老匹夫正往馬廄跑,被高將軍一箭射在腿上!"他從懷中掏出個染血的令牌,"這是叛軍的調兵符,末將在李昭身上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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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兒接過令牌,指腹撫過上麵的"龍武軍"三個字。
係統浮窗彈出:曆史原線中,李昭正是持此符調走龍武軍,導致宮城空虛。
她將令牌收進妝匣,抬頭時眼尾微彎:"辛苦王禦史了。"
"不辛苦。"王敬之咧嘴笑,鎧甲下的汗濕了裏衣,"能看著這群亂臣賊子落網,比喝十壇西市的葡萄酒還痛快。"
天快亮時,蘇婉兒在書房翻看著戰報。
燭火將她的影子投在牆上,像隻展翅的鷹。
她提筆在"洛陽"二字旁畫了個圈,剛要寫"遣輕騎監視",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夫人!"小桃推門進來,臉色白得像新刷的牆,"洛陽急報!"她遞上的信箋還帶著馬背上的寒氣,"田承嗣...他宣布歸順朝廷,可...可要求冊封為河北節度使!"
蘇婉兒的筆尖在紙上洇開個墨團。
她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耳中回響起係統提示音——唐韻值突破五千,已解鎖"人脈圖譜"功能。
但此刻她顧不上這些,隻盯著信箋上"河北節度使"五個字,像被人兜頭澆了盆冰水。
田承嗣...她默念這個名字。
曆史原線中,此人正是安史之亂後最跋扈的藩鎮之一。
如今他突然歸順,到底是真心投誠,還是另有算計?
"去備馬。"她將信箋折好收進袖中,"我要進宮麵聖。"
小桃愣了愣:"可您昨日才見過陛下..."
"正是昨日才見過,今日才更要去。"蘇婉兒係上披風,發間的步搖在晨光中輕顫,"有些話,得趕在聖上當了別人的麵說。"
她轉身時,案上的輿圖被風掀起一角,露出"範陽"二字——那裏,安祿山的軍旗正隨著晨霧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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