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謊言與巨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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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音街道的混亂在羅德島小隊與塞弗林的強行幹預下,如同被巨石暫時壓住的沸水,表麵的喧囂雖被遏製,但底下翻滾的惡念與絕望卻更加洶湧。焦糊味、血腥味和源石技藝殘留的臭氧味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壓在沃倫姆德的上空,仿佛一層凝固的、不祥的鉛灰色裹屍布。當亞葉緊攥著安托那枚冰冷的工作銘牌,在醫療營地的焦土上無聲慟哭時,更大的陰影,正悄然從冬靈山脈荒涼的褶皺中彌漫開來,無聲地舔舐著這座傷痕累累的移動城鎮的邊緣。
    冬靈山脈的寒風裹挾著細碎的雪塵,抽打著裸露的岩石和稀疏的枯草。距離沃倫姆德幾裏外的一處背風山穀,幾頂破舊的帳篷頑強地抵禦著寒意。篝火旁,一個異常高大的身影沉默地坐著。他——或者說“它”——覆蓋著厚重的、布滿劃痕的岩石甲胄,造型古樸而猙獰,幾乎看不到任何屬於“人”的特征,隻有頭盔眼部縫隙中偶爾透出的、沉靜如深潭的目光,揭示著內裏藏著一個名為“泥岩”的靈魂。
    薩卡茲戰士“疤麵”用磨刀石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他的戰斧,金屬摩擦聲在寂靜的山穀裏顯得格外刺耳。“泥岩,消息傳回來了。鎮子裏徹底亂了套,那些‘留聲機’被搶,燒了好幾片街區,死了不少人。”他啐了一口,“狗咬狗,一嘴毛。真他媽諷刺,我們死了四個兄弟,他們倒自己先打起來了。”
    泥岩沒有立刻回應。他那覆蓋著岩石甲胄的巨大手掌中,正小心翼翼地撚著幾朵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淡紫色野花。花朵很小,花瓣邊緣帶著細微的鋸齒,是這片荒蕪之地為數不多能尋到的脆弱生機。他笨拙卻異常輕柔地將它們整理成一束,仿佛捧著易碎的珍寶。
    “他們……在憤怒。”沉悶的聲音從頭盔下傳出,帶著一種奇異的共鳴,如同地底深處的回響,“和我們一樣。隻是……方向錯了。”
    “方向?”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插了進來。說話的是個裹著厚厚毛皮鬥篷的萊塔尼亞人,名叫奧托。這隻感染者武裝小隊在萊塔尼亞遊蕩的過程中,接觸了不少流離失所的當地感染者,奧托就是其中一員。他臉色蒼白,帶著長期營養不良的蠟黃,但那雙深陷的眼睛卻閃爍著狂熱的光芒,手指神經質地絞在一起。“方向再正確不過了!塞弗林那個老狐狸,還有他背後那些高高在上的高塔貴族,他們才是罪魁禍首!是他們默許了對感染者的迫害,是他們把資源攥在手心,看著我們在凍土上餓死!沃倫姆德的混亂就是證明!證明他們虛弱了,不堪一擊了!現在正是我們把‘整合運動’的名號亮出來的時候!帶領那些被壓迫的感染者,衝進去!奪回我們應得的食物、藥品,還有公道!”奧托揮舞著手臂,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篝火裏,“別忘了我們死在火裏的兄弟!他們的血不能白流!泥岩隊長,你的力量,加上我們萊塔尼亞人的智慧,足以碾碎那些偽善者的防線!”
    “奧托說得對!”另一個萊塔尼亞術師附和道,他手中把玩著一枚閃爍著不穩定藍光的源石碎片,“那些冬靈族混血的後裔也在蠢蠢欲動,這是天賜的良機!冬靈人幾百年前被萊塔尼亞的先祖趕進山裏,血脈都差點斷絕,這份仇恨埋在骨子裏,一點就著!我們可以利用這點,把水攪得更渾!讓那些自詡正統的沃倫姆德人也嚐嚐被奪走家園的滋味!這是複仇!是解放!”
    “冬靈……”泥岩摩挲著野花花瓣的手指微微停頓了一下。頭盔縫隙中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時空,落在遙遠而模糊的曆史塵埃上。“很久以前……這片山脈的主人……不是移民者。是卡普裏尼……冬靈部族。”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歎息,“移民……戰爭……掠奪……家園變成廢墟……幸存者躲進更深的山,或者……融入,血脈稀釋,仇恨沉澱……像埋在凍土下的種子。”他抬起頭,看向情緒激動的奧托等人,“現在……你們要喚醒這顆種子?用它……點燃新的戰火?為了……什麽?”
    “為了生存!為了尊嚴!”奧托激動地站起來,“為了不讓我們的兄弟白死!泥岩,別告訴我你怕了?別忘了你是薩卡茲!是這片大地天生的戰士!整合運動的精神就是抗爭到底!”
    泥岩沉默了片刻。巨大的岩石身軀在跳躍的火光映照下投下濃重的陰影,壓迫感十足,卻奇異地透出一種沉重的疲憊。他緩緩站起身,岩石關節發出沉悶的摩擦聲。“抗爭……為了活著……為了活著有片瓦遮頭……為了活著……能聞到……啤酒花的味道……”他的目光掃過奧托漲紅的臉,掃過其他幾個同樣被複仇情緒點燃的萊塔尼亞感染者,“不是……為了把別人的瓦片……也掀翻。”
    他不再理會奧托等人錯愕又隱含不滿的目光,捧著那束小小的野花,邁開沉重的步伐,走向山穀深處一片相對平緩的坡地。那裏,幾塊粗糙的石頭堆疊在一起,前麵插著一根削尖的木棍,上麵掛著一小塊染血的布條——這是他們為死於沃倫姆德火災的四位同伴立下的簡易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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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岩單膝跪地,巨大的身軀動作竟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輕柔。他將那束在寒風中顯得無比脆弱的野花,鄭重地放在石碓前。寒風嗚咽著掠過曠野,吹得花瓣簌簌發抖。
    “願你們的靈魂……找到平靜之地。”他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山穀裏回蕩,“而不是……在仇恨的泥潭裏……繼續掙紮。”
    幾乎在同一時間,同在沃倫姆德邊緣不遠處被天災撕裂的崎嶇地貌中,三個身影正頂著寒風艱難跋涉。灰喉的弩始終處於半張狀態,銳利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每一處岩石的陰影。斷崖緊跟在她身側,手中的奇特長劍劍柄上的源石微微發光,隨時準備激發護盾。卡達則舉著她那台寶貝的記錄儀,鏡頭焦躁地轉動著,試圖捕捉任何可疑的蹤跡。
    “灰喉姐,這鬼地方連源石蟲都快凍僵了,真能有線索?”卡達縮了縮脖子,哈出的白氣瞬間被風吹散。
    “整合運動的蹤跡不會憑空消失,尤其是帶著薩卡茲的隊伍。”灰喉的聲音清冷,如同她弩箭的鋒刃,“他們需要補給,需要觀察沃倫姆德的動向。這片區域視野開闊,靠近水源,是理想的臨時據點。”
    斷崖用劍鞘撥開一叢掛著冰淩的枯草,露出下麵被踩踏過的痕跡和幾枚清晰的、不屬於本地常見靴印的足跡。“看這裏,痕跡很新,人數不少。還有……微弱的源石技藝殘留,土屬性的,很厚重。”他蹲下身,手指撚起一點泥土,泥土中夾雜著細微的、不同於天然礦石的結晶碎屑。“薩卡茲的源石技藝,帶著點……古老的味道。”
    突然,灰喉猛地抬手,示意噤聲。她的目光鎖定了前方一處背風的巨大岩石凹陷。一個極其高大、幾乎與山岩融為一體的身影正靜靜地跪在那裏,背對著他們。那身覆蓋全身、造型古樸猙獰的岩石重甲,在陰沉的天空下散發著無聲的威懾力。他麵前,一個小小的石堆上,一束淡紫色的野花在寒風中倔強地搖曳。
    是泥岩。
    灰喉的指尖無聲地扣上了弩機懸刀,眼神銳利如鷹。斷崖的劍柄源石光芒瞬間明亮了幾分,無形的護盾力場悄然張開,將卡達護在身後。卡達緊張地屏住呼吸,記錄儀的鏡頭死死對準那個巨大的背影。
    似乎是察覺到身後的異樣,泥岩緩緩站起身,岩石關節摩擦發出沉悶的聲響。他轉過身,頭盔縫隙中沉靜的目光掃過三人,尤其在灰喉的弩和斷崖的劍上停留了一瞬,最後落在卡達的記錄儀鏡頭上。
    “羅德島……”沉悶的聲音從頭盔下傳出,聽不出太多情緒。
    “整合運動,泥岩。”灰喉的聲音同樣冷靜,弩箭穩穩地指向對方頭盔與胸甲連接的薄弱處,“我們調查你很久了,沃倫姆德的混亂,是否與你有關?”
    泥岩沒有直接回答,巨大的岩石頭顱微微轉向沃倫姆德的方向,那裏,幾縷黑煙依舊頑固地升騰著。“混亂……是沃倫姆德自己孕育的毒果。我們……隻是聞到了腐爛的味道。”他的目光落回灰喉身上,“你們……在找安托醫生?”
    “你……”灰喉的瞳孔驟然收縮:“你知道些什麽?”
    “她死了。一場大火。連同我們的四個同伴。”泥岩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沉重的質感,“她是個好人。不該那樣死。”
    “火災是意外?”斷崖緊盯著泥岩,試圖從那岩石麵具下看出端倪。
    “意外?”泥岩發出一聲類似岩石摩擦的低沉嗡鳴,“現場……有沃倫姆德城防‘留聲機’核心過載的痕跡。瞬間的高溫……足以融化鋼鐵,汽化血肉。那需要……精準的控製,強大的源石技藝……和刻骨的惡意。不是意外。”他頓了頓,頭盔轉向灰喉,“你們……也在找凶手?”
    灰喉的指尖在冰冷的弩身上收緊:“羅德島不會放過任何傷害幹員的凶手。”
    泥岩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寒風卷起雪塵,拍打在他厚重的甲胄上。“凶手……藏在混亂的陰影裏。也許……是那些無法忍受現狀的感染者,也許……”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間,投向沃倫姆德議事廳的方向,“是那些……害怕真相暴露的人。或者……是那些想利用混亂……達成其他目的的人。”他意有所指地停頓了一下,“比如……點燃‘冬靈’這顆陳年火種的人。”
    “冬靈人?”卡達忍不住插嘴,記錄儀的鏡頭好奇地推進,“那是什麽?聽起來像個部落?”
    斷崖皺起眉頭:“我在萊恩哈特的書房裏看到過隻言片語。似乎是萊塔尼亞北部山區一個古老的卡普裏尼部族,在移民時代被擊敗、同化……或者驅逐。曆史書上很少提及。”
    “曆史……是勝利者書寫的裹屍布。”泥岩的聲音帶著一種洞穿世事的蒼涼,“冬靈……曾是這片山脈真正的主人。移民到來……戰爭、掠奪、欺騙……家園變成沃倫姆德的基石,血脈融入移民者的後代……或者,帶著仇恨躲進更深的山,像受傷的狼,舔舐永不愈合的傷口。”他巨大的岩石手指指向沃倫姆德,“現在……有人想喚醒這份沉睡的仇恨。告訴那些帶著冬靈血脈的窮人、感染者:‘看,奪走你們祖先家園的強盜後代,現在又要奪走你們最後的活路!’ 仇恨……是最好的引火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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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喉的眼神銳利起來:“你是說,沃倫姆德內部有人故意挑起冬靈遺恨,火災是有人故意所為,作為一切的導火索?挑起爭端又是為了什麽?”
    “為了混亂本身。”泥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倦,“混亂中……舊的秩序崩塌,新的權力才能滋生。或者……僅僅是為了發泄被壓抑太久的絕望和憤怒。”他低頭看了看石碓前那束在寒風中愈發萎靡的野花,“就像……我們死去的兄弟。他們的死……也成了某些人眼中……點燃更大火焰的火星。”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尖銳的破空聲由遠及近!一枚閃爍著不穩定綠光的源石信號彈尖嘯著劃破陰沉的天空,在沃倫姆德城鎮中心的上方猛地炸開!刺眼的綠色光芒瞬間將議事廳的塔樓映照得一片慘綠!
    “動手的信號!”奧托興奮到扭曲的聲音仿佛穿透了空間,在泥岩身後不遠處響起。幾個萊塔尼亞術師從城鎮的方向趕了回來,臉上帶著狂熱的潮紅,似乎帶來了新的情報。“之前沃倫姆德發生了騷亂,感染者和普通的鎮民似乎發現了現在城鎮裏武裝力量薄弱,憲兵隊都沒幾個人,他們似乎早就看貴族和政府那幫人不爽了,現在又上議事廳討說法,特別是那些帶著冬靈血脈的家夥,他們和剩下的感染者暴徒匯合了,正在衝擊議事廳!泥岩!這是天賜良機!快!讓你的巨像站起來!碾碎他們!沃倫姆德是我們的了!”
    仿佛為了印證奧托的話,沃倫姆德的方向猛地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狂吼!那不再是之前局部的衝突嘶喊,而是無數聲音匯聚成的、充滿毀滅欲望的狂暴浪潮!緊接著,刺目的火光在城鎮中心衝天而起,伴隨著劇烈的爆炸聲和建築物倒塌的轟鳴!顯然,塞弗林試圖用“畢德曼”這個凶手來平息眾怒的計劃,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裏澆下一瓢冷水,瞬間引發了災難性的總爆發!被煽動到極致的、混雜著感染者憤怒、冬靈遺恨和純粹絕望的暴民洪流,徹底失去了控製!
    泥岩巨大的岩石身軀猛地一震,頭盔縫隙中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比銳利,如同沉睡的火山驟然蘇醒。他死死盯著沃倫姆德上空翻滾的濃煙和火光,那裏麵夾雜著他熟悉的、由“留聲機”過載釋放出的毀滅性能量的閃光。奧托還在他耳邊瘋狂地叫囂著:“上啊!泥岩!為了整合運動!為了死去的兄弟!為了我們的未來!
    “是啊!我們需要物資、補給、住所,我們還要熬過這個冬天!”
    灰喉的弩箭瞬間抬起,牢牢鎖定奧托:“閉嘴!你們在煽動屠殺!”
    斷崖的劍已出鞘半寸,源石光芒大盛:“泥岩!你想清楚!”
    卡達的記錄儀瘋狂閃爍,忠實地記錄著這劍拔弩張的瞬間。
    泥岩緩緩地、沉重地轉過身。巨大的岩石手掌猛地攥緊,那束被他精心嗬護的野花在無聲的巨力下瞬間化為齏粉,淡紫色的花瓣碎屑混合著汁液,從他覆蓋著岩石的指縫間簌簌落下,飄散在冰冷的寒風中。
    他抬起頭,望向那片被火光和濃煙吞噬的城鎮,頭盔下傳出的聲音不再是沉悶的低語,而是如同大地深處傳來的、飽含著無盡疲憊與一絲決絕的轟鳴:
    “戰場……”
    他巨大的岩石腳掌重重踏在地麵上,一圈土黃色的源石能量波紋瞬間擴散開來,周圍的地麵如同水麵般劇烈波動起伏。
    “——就在眼前了。”
    話音落下的刹那,泥岩那覆蓋著岩石重甲的龐大身軀猛地爆發出令人窒息的源石能量波動!土黃色的光芒如同實質般從他厚重的甲胄縫隙中洶湧噴薄,瞬間照亮了陰暗的山穀!大地在他腳下發出痛苦的呻吟,劇烈地顫抖、隆起!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聲中,山穀邊緣的岩壁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撕裂!無數噸的巨石、泥土在磅礴的源石技藝操控下,被強行從地脈中抽取、塑形、凝聚!一個比之前任何造物都要龐大、都要猙獰的岩石巨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地而起!它的身軀由嶙峋的山岩和板結的凍土構成,粗糙的表麵布滿尖銳的棱角,頭部的位置隻有兩個燃燒著土黃色能量火焰的巨大窟窿,如同來自深淵的注視。
    這龐然巨物僅僅是初步凝聚成型,其帶來的恐怖威壓就讓灰喉三人感到呼吸一窒,腳下的地麵如同波濤般起伏不定。卡達的記錄儀發出刺耳的過載警報。
    “疤麵!”泥岩的聲音如同滾雷,在巨像形成的轟鳴中炸響。
    “在!”薩卡茲戰士疤麵早已扛起戰斧,眼中燃燒著戰鬥的渴望。
    “壓製外圍!清理道路!目標——沃倫姆德議事廳!”泥岩的指令簡短而冷酷,巨大的岩石手臂猛地揮向那片陷入火海的城鎮。
    “吼——!”疤麵發出一聲戰吼,帶著幾名同樣剽悍的薩卡茲戰士,如同出閘的猛獸,率先衝向沃倫姆德邊緣的防線,那裏已有被暴亂嚇破膽的民兵在倉促組織抵抗。
    奧托和他身邊的萊塔尼亞術師們臉上露出狂喜和殘忍交織的神色。“成了!泥岩終於動手了!”奧托尖叫道,手中法杖亮起不祥的紫光,“快!引導巨像!把那些該死的‘留聲機’搶過來,把貴族走狗一起碾碎!讓冬靈的怒火和感染者的複仇,徹底焚毀這座罪惡之城!”他們紛紛舉起法杖,試圖將自己的源石技藝鏈接到那尊剛剛站起的恐怖巨像身上,為其注入更狂暴的毀滅性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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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岩巨大的岩石頭顱微微轉動,燃燒著能量火焰的“目光”掃過那幾個狂熱的萊塔尼亞術師,頭盔下似乎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沉重歎息。他沒有阻止他們的鏈接,巨大的岩石手掌隻是再次緊握,仿佛要將那份深沉的厭倦和無奈捏碎在掌心。
    轟!轟!轟!
    岩石巨像邁開了第一步!大地如同遭受重錘轟擊,劇烈震顫!
    當它龐大的身軀抵達沃倫姆德城鎮,陰影瞬間籠罩了下方倉皇奔逃的零星平民和試圖結陣的民兵。巨像抬起一隻由無數尖銳岩石構成的手臂,土黃色的能量在手臂上瘋狂匯聚、壓縮——
    目標,直指沃倫姆德議事廳前那混亂如沸粥般的戰場核心!那裏,無數被煽動起來的暴徒正與塞弗林殘存的民兵混戰在一起,火焰與源石技藝的光芒瘋狂閃爍,喊殺聲、慘叫聲、建築倒塌聲震耳欲聾!
    泥岩巨像手臂揮落!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強大動能,如同天神投下的懲罰之矛,撕裂空氣,帶著碾碎一切的威勢,悍然轟向那片吞噬了無數生命、也即將決定沃倫姆德最終命運的血肉漩渦!
    沃倫姆德的薄暮,被這從天而降的巨石之力,徹底染成了絕望的血色。
    “灰喉姐,據了解的情況來看有些蹊蹺。”
    “我也發現了,人數不大對。”
    “火災中的八個人:安托醫生、托爾、畢德曼、裁縫埃克哈德、凱文,以及其他三個感染者。前五個人都沒有加入過泥岩小隊。”
    “沒錯,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他們說,他們死於火災的,有四個人。”
    ……
    “再去調查一下情報的準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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