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雪,浸黑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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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雪沒有化。春天沒有來。
    這個春天仿佛怎麽都不會來。
    每當抬頭看見燭火,就不禁伸出手把它掐滅,卻又不得不在黑暗中重新點燃它。
    快過去吧,冬天。再不過去,我們就都要被這場雪埋住了。
    快點過去吧。
    ……
    1095年2月21日,烏薩斯北境的寒風依舊凜冽,卷起細碎的雪花,在空中打著旋。
    “已經快兩個月了……你走了……已經快兩個月了……”
    塔露拉站在營地邊緣,白色長發隨風飄動,灰色的眼眸望著遠方被積雪覆蓋的山巒,眼神中帶著數月未散的陰鬱。
    一位年輕的感染者戰士猶豫地走近,聲音中滿是關切:\"塔露拉,你怎麽了?這幾個月你消沉了好多。發生什麽事了?\"
    塔露拉仿佛從沉思中驚醒,微微搖頭:\"沒什麽......沒什麽。\"
    \"我跟你們的時間不長,\"戰士繼續說道,\"但按他們說的,以前的你......會不會活潑點兒?\"
    一名盾衛立即出聲維護:\"喂。她沒架子這點本來就很難得了。你剛這些話,你去對大尉說說?別太過分。\"
    \"那我不敢。\"戰士訕訕道。
    塔露拉勉強笑了笑:\"愛國者先生沒他說的那麽可怕。盾衛都這樣,別往心裏去。隻不過他最近嗓子不太好,說的話少了些吧......給了你們一點無聲的壓力。\"
    她望向遠方的雪原,聲音漸低:\"至於我的狀態......別擔心。嗯......隻是想得比較多。我們的隊伍離烏薩斯城市群越來越近,很多事也需要進一步的討論,我會想得比較多一些才會給你這種感覺吧。\"
    就在他們交談時,一名雪怪小隊成員驚慌地跑來,聲音因急促而斷斷續續:\"塔露拉...塔露拉!偵察員遇襲了!\"
    年輕的感染者戰士不以為意:\"這種小事,自己解決就......\"
    \"別吵,和以前不是一回事!\"雪怪隊員急切的打斷他,\"連敵人是誰我們都沒摸到,他就倒下去了!直接找到然後準確地襲擊了我們的偵察術師,這可不是什麽普通感染者糾察隊能做到的......!\"
    塔露拉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事關戰友性命的事,沒有小事。\"她立即下令,\"雪怪,帶我去事發地點。盾衛,我們也許遭遇了烏薩斯某個集團軍的下屬部隊。跟我來。\"
    \"是!\"盾衛立即應道。
    \"記住,即使是先遣軍也要萬分小心,\"塔露拉警告道,\"一旦處理不當,就會引來大規模的報複。一定要避免這種事的發生!\"
    \"明白!\"
    \"傳令兵,去通知愛國者先生!\"
    在前方,身陷詭異戰局的雪怪和盾衛,做好防禦姿態,大雪呼嘯,似乎埋沒了敵人的身影。就在雪怪隊員準備去通知霜星時,異變突生——
    \"去叫霜星大姊嗚!哦,咳......!\"雪怪隊員孔德拉沙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柄黑色的長矛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刺穿了他的胸膛。
    \"孔德拉沙!!\"感染者戰士驚呼。
    盾衛立即警覺:\"雪怪小弟!啊......!什麽?!快,快把他放下來!把該死的槍拔出來!\"他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黑色的長矛從他身上......長了出來?!不會,不會......怎麽會在這?!帝國豢養的孽物怎麽會在這?!\"
    一個低沉而扭曲的聲音在風雪中響起:\"嘶......\"
    感染者戰士憤怒地咒罵:\"裝神弄鬼!天殺的沒娘養的東西!上,剁了他!\"
    \"別去......!\"盾衛急忙阻攔,\"你不知道我們......你不知道我們遇到了什麽!你連他是什麽都不知道還想上去送命!\"
    \"嘶......呼......\"那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
    \"你怕個屁?!我們人這麽多!\"感染者戰士不滿地反駁。
    盾衛將盾牌狠狠砸入地麵,發出沉重的撞擊聲:\"你想送死?!......那是......是烏薩斯的皇帝內衛!!\"
    一個身披黑色大衣的身影緩緩從風雪中顯現,他的麵容隱藏在麵具之下,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軍團的盾衛也會自甘墮落。規勸你們,現在自盡。\"
    盾衛立即組織防禦:\"各個盾衛,重整陣型!保護其他戰士!千萬記住,千萬記住!一點缺口都不要給他露!\"
    皇帝內衛的聲音扭曲而詭異:\"嘶......恐懼漫溢在空氣裏。你身邊的感染者並沒有準備好。\"
    \"別害怕!\"盾衛鼓勵道,\"你越怕他,他越會殺你!他什麽時候都可能動手,睜大眼睛,別移開視線!!\"
    內衛似乎在對空氣說話:\"......又一次無功而返。應該拔除這三座城市的信息網。毫無用處。感染者。\"
    \"呃,呃......!你神氣什麽!你......\"感染者戰士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
    \"向當地駐軍投降,或者我割下並帶走你們的口鼻。\"內衛的聲音冰冷無情。
    \"割,割......割嘴和鼻子,那不就是......巫怪...毀臉巫怪!那不是......那不是故事嗎......!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嗎?殺了人帶走他們麵孔,留下一林子無名屍體?!他們要活多少年...這傳說可...隻...隻可能是巫怪!\"感染者戰士語無倫次,傳說中的恐怖突然成為現實。
    盾衛努力穩定軍心:\"不,他們不是傳說也不是精怪故事裏的邪魔!他們隻是殺手和劊子手!\"
    \"我們怎麽可能對付得了巫怪?!我們憑什麽和他們鬥,我們隻是些人!隻是些普通人!\"感染者的恐懼幾乎讓他崩潰。
    皇帝內衛發出低沉的笑聲:\"感染者自稱是人...普通人。呼...嗬。\"
    就在這時,塔露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戰場中央,她的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你想帶走誰的什麽?!你傷害了我們的同胞。你想用暴力解決問題,那我們也用暴力——用暴力——\"
    內衛的目光鎖定在她身上:\"看見你了。3,7,22,36。【密語】,【密語】。\"
    \"為什麽烏薩斯的皇帝內衛...會在這裏!\"塔露拉的聲音中既有憤怒也有震驚。
    盾衛焦急地警告:\"塔露拉...你不該先來。你該讓大尉先趕過來...!\"
    內衛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平靜:\"你想知道我們出現在這的理由。理由是,我們在找你,公爵的女兒。我們需要評估現狀。\"
    雪花落地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
    塔露拉的聲音因震驚而顫抖:\"你說什麽?\"
    \"公爵的女兒。\"內衛重複道,\"謹記,憑你的身份,你應以更文明的詞匯稱呼我們。\"
    \"你說誰是誰的女兒?\"塔露拉憤怒揮劍,劍氣卷著火焰飛速向內衛襲去。
    內衛側身躲過,仿佛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你有妄圖否認的事實。\"內衛的聲音中帶著嘲弄。
    塔露拉的憤怒終於爆發:\"我怎麽可能是條蛇的女兒?!\"
    \"憤怒。出自懊惱的憤怒...想要逃避事實。\"內衛冷靜地分析。
    塔露拉握緊手中的劍:\""皇帝的利刃"...呸!你今天來這裏是想要嘲弄我?還是想要殺掉我?!\"
    盾衛立即組織防禦:\"護衛塔露拉!\"
    然而,懷疑的種子已經在一些感染者心中生根:\"...公爵的女兒是什麽意思?…\"
    內衛繼續挑撥:\"你沒有向他們如實宣告你的真實身份。這也是你的計劃?\"
    盾衛向內衛怒喝道:\"你在汙辱誰?!\"
    塔露拉堅定地回應:\"挑撥也要看人,劊子手。所有人共同的事業和我的身份間沒有任何關係。\"
    \"挑撥這個行為隻能用以針對信任。你與他們之間存在信任關係一事,存疑。我隻能假設,假設...你認定,在他們知道你的身份後,依然會信任你。\"內衛的聲音中帶著詭異的笑意。
    \"一個為烏薩斯帝國暗地裏實施屠殺的蒙麵惡棍?這裏沒人需要他來評判。\"塔露拉冷笑道。
    盾衛低聲詢問:\"塔露拉,你有信心...打贏內衛嗎?\"
    塔露拉冷靜分析,\"皇帝內衛想要對我們的行動做出反應也是需要時間的。隻有迅速控製住麵前的敵人,我們才能在撤退與深入兩者間做出選擇。想要有得選,就得當機立斷!\"
    她提高聲音,鼓舞士氣:\"而且,盡管我們應當小心,我們卻沒理由畏懼他。他隻是恐怖的代言人,而恐怖在對不公的憤怒麵前不堪一擊。\"
    盾衛受到鼓舞:\"對,遊擊隊沒理由害怕這些帝國的殺手!畏畏縮縮的還算感染者的盾與槍嗎?一個人再怎麽樣也不是團結起來的我們的對手!他隻是一個劊子手而已!\"
    內衛突然開口:\"一個人...並不是。你們身後還有一個。\"
    眾人震驚地回頭,發現另一個皇帝內衛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們來時的道路上。灰蒙天空墜下片片白色,沾上他的風衣的雪片忽然變成黑色,進而碎裂、散落在地,汙濁如泥。
    \"有兩個...?!\"塔露拉難以置信。
    盾衛強作鎮定:\"這算什麽?用兩個人堵截我們幾十個人?荒唐!\"
    第一個內衛開口:\"科西切之女,我們假定你已經做出了這樣一個判斷:他們不會因為你的身份就質疑你。我們可以驗證一下結果。如果你的判斷是錯誤的,你父親給我們的承諾,全都就此作廢。\"
    一些感染者開始動搖:\"什麽東西...?\"
    盾衛急忙穩定軍心:\"你還在胡思亂想什麽!別發呆了!他們可不隻是要塔露拉的命!你以為在她死後,你們還能從這兩個殺人狂手裏活下來嗎?保護塔露拉!\"
    塔露拉卻下令:\"不...保護戰士們!第一步,把他們逼退!第二步,確保撤退路線!第三步,保護好自己!現在這時候繼續深入就不要想了!保存有生力量,保住自己的命!因為...隻有活著才能做些什麽,要是死了就什麽都沒了!活下去!\"
    內衛評論道:\"這和你父親的所言所說截然不同。......你也許會讓我們失望,北原感染者的領袖。\"
    \"我不是什麽領袖。\"塔露拉堅定地回答,\"我隻是個...感染者。我不需要你們期望任何東西。\"
    戰鬥在瞬間爆發。塔露拉率先衝向其中一個內衛,劍刃上燃起熾熱的火焰。內衛的身形詭異地移動,黑色的大衣在風雪中飄動,仿佛沒有實體。他手中突然出現一柄黑色的長矛,與塔露拉的劍猛烈碰撞。
    \"呃......給我...滾開!\"塔露拉怒吼著,火焰在她周圍形成一道漩渦,向內衛席卷而去。
    內衛輕鬆地閃避開來,聲音中帶著讚賞:\"巨大的潛力!嘶...!我該向你脫帽致敬!可惜,我今天忘記戴上軍帽再出門。\"
    塔露拉喘息著,汗水從額角滑落。內衛的力量超乎她的想象,每一次交鋒都讓她感到巨大的壓力。
    就在她駐劍喘息時,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從遠處傳來:\"隻兩個內衛還不足以殺死我。你如果還要和我們為敵,最好三個人一起。\"
    愛國者博卓卡斯替巨大的身影出現在戰場上,他的到來立即改變了局勢。
    \"大尉!!\"盾衛們士氣大振,\"推盾!前進!\"
    內衛的聲音中第一次出現了波動:\"不。愛國者。不。\"
    \"所有在場的內衛,加上在另一邊與我的女兒纏鬥的,一共有三個。\"愛國者的聲音如雷霆般轟鳴,\"我知道的內衛不會動搖。說話!你們對自己的實力有多少自信?\"
    \"我們根本不想與你為敵!\"內衛急忙解釋,\"溫迪戈...你是帝國軍旅中不為常人所知的傳奇。即使移動城市的市民已經把你忘記,我們卻也還記得上代人常說的故事。向你致敬,溫迪戈!\"
    愛國者沉默著,巨大的身軀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內衛繼續說道:\"...是你跟著她。雪原上的軍卒大多撒謊成性。......你成為感染者的事是真的。\"
    \"我為感染者而戰也是理所應當的。\"愛國者堅定地回答。
    \"這不對,溫迪戈。這種計劃必將失敗。\"內衛警告道。
    \"這個國家有著許多感染者。\"愛國者簡單回應。
    \"幻想並不會因為相信它的人很多就成真。\"內衛反駁。
    \"在聲稱這種事情是幻想前,你經曆過多少次烏薩斯的失敗與勝利?\"愛國者反問。
    內衛沉默了片刻。
    愛國者繼續說道:\"我與你們的父輩一同戰鬥過。你們的力量充沛,戰術也不比他們遜色。但你們對那時的烏薩斯充滿了幻想。這也隻是,你們的幻想。\"
    內衛反問:\"那麽,為少數人而戰,又憑什麽取得多數人的認同?你們為感染者而戰,究竟哪裏正義?我相信你能給出有智慧的回答,溫迪戈。\"
    愛國者的回答震撼了所有人:\"正義與否與人數多寡又有何幹?內衛,我隻問一個問題,當時愛戴陛下的,又有多少人?是多是少?而陛下之死,是否與你們有關?\"
    內衛沉默良久:\"...呼...如果我回答"與我們無關"......呼...看來我們解不開這個結。\"
    \"不管怎樣,我的陛下已死。烏薩斯已在他人手中,且我現在追隨的,僅剩一個理念。她的那個。\"愛國者扶起塔露拉,動作中充滿了保護之意。
    內衛追問:\"為什麽是她?\"
    \"因為我已與她熟識。\"愛國者回答,\"也許你所描述的,的確是又一條康莊大道,但這一輪,我已做過選擇。我已經選擇了感染者。軍人服務於國家和信仰,而不是它的統治。所以,我將嚐試毀滅現在這個帝國,發起一場正義的戰爭。\"
    內衛堅持:\"我們同樣需要感染者的支持,我們的事業同樣正義。你拒絕我們的理由是什麽?莫非你認為現在這個"整合運動"的路,會比團結與革新更好?更有效率?還是對烏薩斯人民的傷害更小?\"
    愛國者一針見血,\"夠了,內衛們。你說的那條路我已走過,以至於我不可能相信任何"更好的選擇"。聲稱自己有遠見的人隻不過是還沒遭到命運玩弄。你們也終有一天會理解。就像那二十多個戰死在落日峽穀的內衛一樣,他們戰死在北原,死在異種手中,會比死在同胞手裏更好。我是帝國的背叛者,內衛們。我們沒有和解的可能。\"
    內衛繼續道:\"現實比西北凍原的風雪更冷,溫迪戈。失去力量...你們隻任人宰割。而且第一個對你們下手的,可能並不是你們的敵人。也許他們不知道科西切是誰,但他們知道公爵,也知道公爵的女兒會是下一任公爵。你身邊的人並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她的力量將成長到足以對抗你,她的智謀會能和你爭鋒,她的狡詐將更勝於你。\"
    \"你在誇讚她嗎?\"愛國者反問。
    \"不,溫迪戈,不...\"內衛的聲音變得低沉,\"你成為烏薩斯人的時間還不夠久。你還不能理解。我是說科西切。\"
    愛國者堅定地回應:\"繼承了敗壞的知識並不意味著會隨之一同敗壞。她在雪原上留下的足跡已經證明她不會和那條老蛇一般下場。\"
    \"博卓卡斯替...\"內衛似乎還想說什麽。
    愛國者打斷他:\"現在,離開。我暫時不追究你傷害我們戰士的罪,或者我們現在把你們殺死,我們等著內衛們給你們收屍,我們相互毀滅直到兩方有一方死絕——即使這一方是我們。\"
    \"...啊。溫迪戈...我沒法再說出更多秘密了。\"內衛的聲音中帶著遺憾,\"我們的警告不是一種修辭,博卓卡斯替。我們隻能為你哀悼。\"
    \"為敵時,我該替你們,哀悼。\"愛國者冷冷回應。
    \"那天不會來了,溫迪戈。那天不會來。\"內衛的身影開始消散,\"告辭,"愛國者"。今天的結果隻令我們感到遺憾。以及,塔露拉...我們期待你進一步的變化。你應該領導他們。你是合適的人。\"
    霜星與內衛的戰鬥激烈而短暫。那名內衛的移動方式詭譎難測,黑色的能量在他周圍形成一道扭曲的力場。霜星召喚出冰棱試圖限製他的行動,但內衛輕易地破碎了冰封。他手中的黑色長矛帶著腐蝕性的黑暗能量,每一次揮動都讓周圍的溫度驟降。
    霜星不得不全力應對,她召喚出巨大的冰牆阻擋內衛的攻擊,同時指揮雪怪小隊從側翼幹擾。內衛的力量超乎想象,他的每次攻擊都帶著摧枯拉朽的威力,冰牆在他麵前如紙般脆弱。
    最終,在一番苦戰後,內衛似乎接到了什麽指令,主動撤退了,消失在風雪之中,留下疲憊的霜星和雪怪小隊。
    可他們來不及喘息,便急忙往大部隊的方向跑去。
    \"爸...!\"霜星的身影出現在風雪中。
    愛國者立即關切地望去:\"葉蓮娜!\"
    霜星喘息著,顯然經曆了一場惡戰:\"哈,哈...我們...擊退他了...和雪怪小隊一起...哈...我們打退了一個...!不過,他是...自己撤退的嗎?…我一個人甚至都沒法...保護好小隊...\"
    \"做得好,我的女兒。\"愛國者的聲音中帶著驕傲,\"下次你可以做得更好。\"
    \"那一定...!\"霜星突然注意到氣氛不對,\"這裏發生什麽了?為什麽所有人都...塔露拉?盾衛大哥們...怎麽了?\"
    盾衛猶豫地開口:\"...大尉...他們說的那些...\"
    愛國者平靜地說:\"在曆史中獲取虛無縹緲的軌跡,認定未來定與曆史相同,認定身份會決定明日一切,也是自大。我願為她擔保。但其他人還一時無法接受。請諸位保守秘密。\"
    \"我們知道!我們當然知道。\"盾衛急忙表態,\"我們知道塔露拉是怎麽樣一個人。......可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霜星突然明白了什麽:\"難道......你們在想什麽?你們自己都說了!出身不能決定一個人在你們心裏——\"
    \"是真的。\"塔露拉坦然承認。
    霜星驚訝地望向她:\"塔露拉...\"
    盾衛們陷入沉默。
    塔露拉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我的確曾是貴族培養的"接班人"。我已經回答過了。還有問題嗎?\"
    愛國者鄭重地說:\"領袖。\"
    \"先生,別那麽叫我,我說過的。\"塔露拉輕聲回應,\"收隊吧...浮士德和弩手還有訓練課程,你要參加的吧?\"
    \"隻要你的品性不讓我失望,我會支持你直到最後一刻。\"愛國者承諾道。
    \"嗯。\"塔露拉點頭。
    霜星走到塔露拉身邊:\"塔露拉...父親已經支持你了。\"
    \"我不會要你做一樣的事的,葉蓮娜。\"塔露拉輕聲說。
    霜星撇嘴:\"嘁。你不會以為——\"
    \"給我顆糖。\"塔露拉突然要求。
    霜星愣了一下,然後掏出一顆糖遞給她:\"拿著。你居然向我要這個吃。\"
    塔露拉勉強笑了笑:\"嗬。走吧。\"她轉向眾人,\"收隊吧,戰士們。如果你們想知道,我會把所有事情都......\"
    她的話突然停住了,因為她看到戰士們臉上的表情——懷疑、困惑、恐懼。
    \"戰士們...?\"塔露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感染者戰士們沉默著,最終,一個人鼓起勇氣開口,聲音中滿是疑慮:\"塔露拉......你有什麽陰謀?\"
    雪花靜靜飄落,染黑了烏薩斯的土地,也浸染了每個人心中的信任。塔露拉站在眾人麵前,麵對著戰友們懷疑的目光,她的身影在蒼茫雪原中顯得既堅定又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