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站在晨光中，手中攥著阿月給的那封信。昨夜她已派人按照指示前往接頭地點，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解決眼前的資源短缺問題。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議事廳。
    王二狗和周懷遠已經等在那裏，見她進來，立刻起身。
    “夫人，第一批聯絡的人回來了。”王二狗道，“情況不太樂觀。”
    “我知道。”沈清秋點頭，神色平靜，“但他們有沒有透露出一點合作的可能性？”
    周懷遠搖頭：“對方態度強硬，要價太高，明顯是想借機打壓我們。”
    沈清秋沒說話，隻是走到桌前，鋪開一張地圖。
    “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路有兩條。”她緩緩開口，“一是繼續跟他們硬碰硬，消耗戰打下去，我們遲早撐不住；二是另辟蹊徑，從其他渠道籌集資源。”
    王二狗皺眉：“可哪還有別的渠道？”
    “有的。”沈清秋目光堅定，“那些被封鎖的藥材，我們拿不到，不代表別人也拿不到。我們可以找願意合作、或者利益不衝突的勢力談。”
    周懷遠若有所思：“你是說……繞過這些壟斷的藥商？”
    “對。”沈清秋點頭，“我打算親自去拜訪幾家藥商、鐵匠鋪，以及幾位富戶，看看能不能爭取到支持。”
    王二狗有些擔心：“可這些人平日裏都不太好打交道，尤其是那些富戶，向來隻顧自己。”
    “正因為如此，才更需要我去。”沈清秋淡淡一笑，“隻要能讓他們明白，新療法的推廣不僅是為了百姓，對他們自身也有好處，就未必不能談。”
    周懷遠沉吟片刻，終於點頭：“那我去安排。”
    接下來的幾天，沈清秋帶著人四處奔波。
    第一站是城東最有名的藥商——李家。
    李掌櫃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商人，精明幹練，一見沈清秋便笑嗬嗬地迎上來：“沈大夫，久仰久仰。聽說你最近在鬧藥材短缺？”
    沈清秋落座後，也不拐彎抹角：“李掌櫃消息靈通，想必也知道我們的新療法正在推廣之中。目前確實遇到些困難，特來請教，不知貴店是否願意合作？”
    李掌櫃聞言，笑容微斂：“沈大夫，不是我不願幫忙，而是如今市麵上的藥材都被幾大世家把控，我們也隻能高價進貨，實在無力支援。”
    “我理解您的難處。”沈清秋點頭，“但我帶來的，並不隻是請求，還有合作的機會。”
    她拿出一疊紙，上麵是之前治愈病患的詳細記錄，還附帶了部分數據對比。
    “這是我們的療效報告。”她將資料推過去，“新療法已經在多個疫區取得成效，未來必然會成為主流。若您願意提前介入，不僅能獲得穩定的供應渠道，還能積累口碑，為將來打開更大的市場做準備。”
    李掌櫃翻看著資料，眉頭漸漸鬆開。
    他抬頭看向沈清秋，眼中多了一絲認真：“沈大夫果然不同凡響。不過……價格方麵，恐怕得重新談。”
    “當然。”沈清秋微笑，“我可以承諾一部分利潤分成，同時也會優先保證你們的供貨量。”
    李掌櫃沉思良久，最終點頭：“好，我願意試試。”
    離開李家時，王二狗低聲問：“他真的會履約嗎？”
    “至少，他動心了。”沈清秋道，“這就夠了。”
    第二站是城西的鐵匠鋪。
    這裏的主人叫張鐵柱，脾氣火爆，手藝卻極好。
    沈清秋說明來意後，他直接擺手：“不行不行，我這邊活兒都排到下個月了，哪有空給你打造那些設備。”
    沈清秋並不著急，反而笑著坐下：“張師傅，您知道我們現在推廣的是什麽嗎？”
    “治病救人的東西吧？”張鐵柱哼了一聲，“聽著挺高尚，跟我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沈清秋取出一份圖紙，“這是我們設計的新式藥爐，效率比傳統器具高出三倍以上。若您願意參與製作，我可以幫您介紹更多的訂單，甚至可以提供技術指導。”
    張鐵柱接過圖紙仔細看了起來，眼神漸漸亮了些。
    “這玩意兒……倒是有點意思。”他嘟囔了一句，又抬頭看向沈清秋，“那你打算怎麽分利？”
    “三成歸您。”沈清秋爽快地說，“前提是您得按時交貨。”
    張鐵柱思索片刻，終於點頭：“行，我試試。”
    最後一站是城南的一位富戶，姓趙。
    趙老爺年近六十，穿著考究，坐在自家宅院的涼亭裏，慢悠悠地喝著茶。
    “沈大夫今日來訪，所為何事？”他語氣平淡。
    沈清秋開門見山：“我想請您資助新療法的推廣。”
    趙老爺輕笑一聲：“你們醫者總喜歡談理想，可惜啊，我這把年紀了，最不愛聽的就是這個。”
    “我不是來求您做善事的。”沈清秋平靜地說，“我是來告訴您，這項新療法一旦全麵推廣，當地的疫病發生率將會大幅下降。這對您的生意來說，意味著更低的勞工死亡率、更高的生產效率，以及更好的社會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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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老爺放下茶杯，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聽起來不錯。”他緩緩道，“可你怎麽保證它真能見效？”
    “您可以派自己的人去疫區實地查看。”沈清秋毫不避諱，“若是無效，我自當登門謝罪。”
    趙老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有意思。這樣吧，我先出一筆銀子，看看效果如何。”
    “多謝趙老爺。”沈清秋微微欠身。
    離開趙府時，已是傍晚。
    回程的路上，王二狗感慨道：“沒想到今天居然談成了三家。”
    “這隻是開始。”沈清秋望著遠處的天際，“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麵。”
    回到營地後，她立即召集眾人，統計各方反饋。
    “李家願意提供部分藥材，價格稍高但可控。”周懷遠匯報。
    “張鐵柱答應先做一批藥爐。”王二狗補充。
    “趙老爺初步答應資助。”沈清秋總結，“雖然還有一些勢力仍在觀望，但至少，我們已經打開了局麵。”
    眾人紛紛點頭，士氣有所回升。
    然而，沈清秋心裏清楚，這場仗還沒結束。
    就在她準備進一步部署下一步計劃時，外麵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探子衝進營帳，臉色凝重：“夫人，不好了！我們在北邊設立的義診點，被人舉報說是非法行醫，地方官已經開始調查，隨時可能查封！”
    沈清秋猛地站起身，眼神驟然淩厲：“誰幹的？”
    “不清楚，但背後肯定有人指使。”探子咬牙道。
    沈清秋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派人去處理，我要親自去找那位縣令談談。”
    她轉身走向門外，風卷起衣角，眼神如刀。
    這一場反擊，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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