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微風拂過學堂門前的青石板路，沈清秋站在門口，望著遠方漸熄的燈火。她手中還握著那封來自邊境的急信，心中已有決斷。
    “娘。”陳驍走到她身後，“你打算親自去嗎？”
    “是。”沈清秋沒有回頭，語氣堅定，“邊境的情況不比以往，若真是人為投毒，背後牽涉的恐怕不隻是醫術的問題。”
    陳驍沉默片刻，點頭：“我跟你去。”
    “不行。”沈清秋終於轉身，目光柔和卻不容置疑，“你得留下，學堂剛起步，需要有人鎮得住場子。更何況，我也不是一個人去。”
    她說這話時，阿月正從屋內走出，手裏提著一隻小巧的皮囊，裏麵裝著她隨身攜帶的藥粉和針具。阿月雖不能言語，但眼神中透出堅定，顯然早已做好準備。
    “那就這樣定了。”沈清秋輕輕拍了拍陳驍的肩膀，“等我回來。”
    翌日清晨，沈清秋帶著阿月與幾名經驗豐富的醫療隊員啟程北上。臨行前，她將學堂事務全權交予陳驍，並叮囑他繼續推進教學計劃，同時著手整理各地送來的病例資料，為後續研究做準備。
    一路疾行，幾日後抵達邊境小鎮。此地正值春末夏初，按理應是生機勃勃之時，然而街巷冷清，家家戶戶緊閉門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味。
    鎮長親自迎接，臉色蒼白，神情焦躁：“沈神醫，您可算來了！這瘟疫來得太突然，短短幾日便奪走了五條人命，連大夫都不敢靠近……”
    “帶我去看看病人。”沈清秋直截了當。
    鎮長領著他們來到一處偏僻院落，屋內躺著兩名病患，麵色青灰，四肢抽搐，呼吸急促，脈象紊亂。沈清秋蹲下身子，仔細觀察其皮膚、瞳孔、舌苔，又翻看先前記錄的症狀描述。
    “這不是普通的瘟疫。”她皺眉道，“中毒跡象明顯，且毒素作用迅速，極有可能是某種新型毒劑。”
    阿月在一旁迅速取出銀針，在病患手腕處試探性刺入，針尖竟微微泛黑。她立刻取出一小瓶藥水滴在針尖上，顏色瞬間轉為深藍。
    “重金屬？”沈清秋低聲自語，“而且，可能是汞類化合物。”
    她立刻讓隨行醫者取來樣本，帶回臨時設立的實驗室進行進一步分析。
    夜深人靜，小院內的燈依舊亮著。沈清秋坐在桌前，麵前擺著幾份化驗報告，她一邊翻閱，一邊在紙上記錄推論。阿月在一旁默默調配解毒劑，動作熟練而安靜。
    “這次的毒素，不像自然病菌。”沈清秋忽然開口，“它有明確的化學成分，說明是人為製造。而且……”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投放方式也經過精心設計。”
    阿月抬起頭，眼中滿是擔憂。
    “我們必須弄清楚幕後之人是誰。”沈清秋緩緩說道，“否則，這樣的災難還會在別處發生。”
    第二日清晨，沈清秋召集當地醫師，開始係統培訓如何識別中毒症狀、初步處理方法以及防止擴散的措施。她親自示範解毒流程，強調必須穿戴防護用具，以防交叉感染。
    隨著治療方案的實施，病情逐漸得到控製，新發病例減少，民眾的情緒也開始穩定下來。
    與此同時，她在實驗室內加緊研究毒素來源。通過對水源、食物殘渣及患者血液的反複檢測，終於發現了一種極為罕見的汞鹽——這種物質在自然界幾乎不會自行形成，隻能通過人工合成。
    “果然如此。”沈清秋放下放大鏡，神色凝重，“這是人為製造的毒藥，而且……製造者對化學有一定了解。”
    她立刻讓人將樣本送往京城，請求支援分析。同時，她開始著手研發一種更高效的解毒劑，以應對可能的更大規模爆發。
    數日後，京城傳來消息，證實了她的猜測：這種汞鹽確屬人工合成，配方極其隱秘，隻有極少數機構掌握相關技術。
    “天機閣。”沈清秋喃喃自語。
    這個名字讓她心頭一震。雖然楚雲深已死，但“天機閣”並未徹底瓦解。如今看來，他們並未放棄利用毒術達成目的。
    她立即寫信回學堂，要求陳驍加強防禦，同時通知趙鐵柱密切關注周邊動向，防止敵對勢力趁虛而入。
    就在她準備返回時，一封密信悄然送到她手中。信中隻有一句話：
    “他們在研製更可怕的武器。”
    沈清秋看完後，將信紙投入火盆，火焰瞬間吞噬了字跡。她望向窗外，遠處的山林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藏著無數未知的危險。
    “我們不能停。”她低聲說，“醫學的進步，從來都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救人。但如果我們不去探索、不去防備，那些心懷惡意的人就會利用我們的無知，製造更大的災難。”
    阿月靜靜站在她身旁，眼神堅定。
    沈清秋站起身，整了整衣袖，走向門外。
    陽光灑落在她的肩頭，照亮前方未知的道路。
    她知道，科研之路永無止境，而她，也將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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