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站在實驗室的窗前，夜色沉沉，遠處的城市燈火像星河倒映在人間。她剛從巴西回來，隨身攜帶的數據還在電腦中傳輸，空氣中彌漫著咖啡和疲憊交織的氣息。
    “林雪。”她低聲喚了一聲。
    林雪從實驗台邊抬起頭，眼神裏透著紅血絲，“我在。”
    “把巴西那邊的新樣本數據整合進我們的模型。”沈清秋走到主控台前，調出最新的病毒基因圖譜，“我們要重新構建它的進化路徑。”
    “你懷疑這是定向改造？”林雪一邊操作一邊問。
    “不是懷疑。”沈清秋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冷峻，“是確定。他們不僅掌握了病毒的變異機製，還植入了古代逆轉錄病毒的片段。這不是自然演化，而是人為設計。”
    實驗室裏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趙鐵柱走進來，手裏拿著一份報告，“安全部門剛剛傳來消息，我們在追蹤的那個ip地址，最後出現在南美雨林深處。”
    沈清秋點點頭，沒有說話。
    “你覺得……這是天機閣殘黨幹的？”林雪問。
    “不排除這個可能。”沈清秋緩緩道，“但也不排除有其他勢力介入。這場疫情背後，很可能是一場更大規模的生物工程實驗。”
    林雪沉默了幾秒，低聲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沈清秋轉身麵對整個團隊，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們不能再按照原來的策略繼續下去了。病毒已經進化出了對抗抗體的能力，我們必須找到它的弱點。”
    “可我們連它怎麽變異都還沒搞清楚。”一名研究員皺眉。
    “那就從這裏開始。”沈清秋走上前，在白板上寫下幾個關鍵詞——“變異機製”、“基因嵌合”、“觸發條件”。
    “我們之前的研究重點放在抗體與病毒結合的方式上。”她說，“但現在看來，這種思路已經不夠用了。我們需要弄清楚它是如何發生突變的，為什麽偏偏在這個區域出現變異，以及這些古老病毒片段的作用是什麽。”
    “你是說，要重新分析病毒的整個進化過程？”林雪問。
    “沒錯。”沈清秋點頭，“這就像一場棋局，我們現在看到的是對手已經走完的一步棋。我們要做的，是回溯他的落子順序，找出他下一步的意圖。”
    有人提出疑問：“可如果他們一直在暗中操控呢？我們是不是在被動應對？”
    “被動也好，主動也罷。”沈清秋看著提問的人，“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快地掌握更多信息。否則，我們連應對的機會都沒有。”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沉默。
    “那我們分頭行動吧。”林雪打破沉默，“一部分人繼續優化現有抗體，另一部分人深入研究變異機製。”
    “我同意。”沈清秋點頭，“不過我要強調一點，這次的研究不能隻停留在表麵。我們要深入到分子層麵，甚至要考慮病毒與宿主之間的相互作用。”
    “你是說……跨物種傳播？”趙鐵柱插話。
    “不排除這個可能。”沈清秋神色凝重，“如果他們真的在做某種大規模的生物實驗，那麽人類可能隻是其中的一部分。”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實驗室進入高強度運轉狀態。
    林雪帶領一組人整理全球各地上傳的最新病例數據，試圖找出病毒變異的規律；另一組則專注於蛋白結構分析，嚐試還原病毒的進化路徑。
    沈清秋親自負責核心數據庫的解析工作。她在係統空間中調取了大量的古病毒資料，逐一比對。
    “這段序列……”她盯著屏幕，眉頭越皺越緊，“和已知的所有逆轉錄病毒都不匹配。”
    “會不會是人工合成的？”林雪湊過來。
    “可能性很大。”沈清秋輕聲道，“但他們為什麽要選擇這段序列？它到底有什麽特殊之處？”
    就在這時，終端警報再次響起。
    “又有新的異常數據流入。”林雪迅速調出日誌，“是從非洲傳來的樣本數據。”
    沈清秋立刻打開新樣本的基因圖譜，仔細比對後，臉色驟然一變。
    “這不是普通的變異。”她低聲說，“這段序列的排列方式……它像是被激活了一樣。”
    “什麽意思？”趙鐵柱問。
    “某些古老的病毒基因片段，在特定條件下會被重新激活。”沈清秋解釋，“如果他們找到了一種方法，讓這些沉睡的基因片段在現代病毒中重新發揮作用……”
    “那這就不是簡單的變異，而是病毒的重構。”林雪震驚地說。
    “沒錯。”沈清秋點頭，“而且，這種重構可能是可逆的。也就是說，他們可以控製病毒的變異方向。”
    “這就是他們的觸發機製？”趙鐵柱問。
    “很有可能。”沈清秋站起身，走向實驗台，“如果我們能找到這個機製的開關，也許就能預測病毒下一步的變異方向。”
    “但我們怎麽驗證？”林雪問。
    “我們可以模擬。”沈清秋拿起一支筆，在白板上畫出一個複雜的分子結構，“假設他們是通過某種化學信號激活了這些基因片段，那麽我們就嚐試複現這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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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需要大量的計算資源。”林雪提醒。
    “聯係總部，讓他們開放最高權限的量子計算平台。”沈清秋毫不猶豫地說，“我們沒時間了。”
    接下來的幾小時，整個實驗室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狀態。
    沈清秋親自參與模擬運算，不斷調整參數，試圖重現病毒的變異過程。終於，在一次失敗之後，屏幕上跳出一組穩定的數據曲線。
    “成功了！”林雪激動地說。
    “不。”沈清秋盯著屏幕，神情複雜，“我們隻是確認了他們的方法可行。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什麽意思？”趙鐵柱問。
    “這意味著，他們不僅能控製病毒的變異方向，還能讓它在不同環境中表現出不同的特性。”沈清秋緩緩道，“換句話說，這種病毒可以在不同地區展現出完全不同的傳播能力和致病性。”
    “那就是說……”林雪臉色發白，“我們根本無法用統一的方法去應對？”
    “除非我們能找到它的核心弱點。”沈清秋咬牙道，“否則，這場疫情永遠不會結束。”
    就在這時，通訊器突然響起。
    “沈醫生。”趙鐵柱接通電話，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總部剛剛收到一條加密信息，內容隻有一個詞——‘鑰匙’。”
    “鑰匙？”林雪重複了一遍。
    沈清秋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仿佛抓住了什麽關鍵線索。
    “阿月。”她脫口而出。
    林雪愣了一下，“你說的是……那個啞女？”
    “她一直隨身帶著一把青銅鑰匙。”沈清秋迅速回憶起當初收留阿月的情景，“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她一個逃難的女子，為什麽會隨身帶著那種東西。”
    “你是說……她手裏的鑰匙，可能和這場疫情有關？”林雪問。
    “我不知道。”沈清秋站起身，語氣堅定，“但我必須去找她問問。”
    她抓起外套，快步朝門口走去。
    “等等。”林雪叫住她，“你現在離開，這邊怎麽辦？”
    “你們繼續推進模擬實驗。”沈清秋回頭看了她一眼，“我會盡快回來。”
    “要不要派安保人員陪你一起去？”趙鐵柱問。
    “不用。”沈清秋搖頭，“這件事太敏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走出實驗室，夜風撲麵而來。
    城市依舊喧囂，但她的心早已飛向未知的方向。
    而在她身後，實驗室的燈光依然明亮如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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