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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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戰場,那是一個什麽地方?”周衛國好奇的問道。
燕雙鷹解釋道:“我也是聽老邱說的,有一處這樣的地方,他在龍國邊境地帶,算是龍國的門戶。因為地處邊緣,同盟軍高層十分難以管理,也成了有名的混亂地帶,同盟軍也隻是駐紮了一支部隊在那裏。之所以趁他做古戰場,是因為在古代,那裏也是一處兵家要地,和雁門關類似。古戰場出沒的人,五花八門,有無惡不作的加洋大盜,也有流浪江湖的俠客。這樣的地方,我想我們曆練一番也是可以的。”
周衛國想了想,同意了。他和燕雙鷹,現在似乎陷入了瓶頸,多一些戰鬥和閱曆,或許才能突破。
兩人都是雷厲風行的性格,既然有了決定,立馬就踏上了行程。
“轟隆隆,轟隆隆!”
大地突然劇烈震顫,周衛國胯下的黑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瘋狂刨動。他死死攥住韁繩,帽簷下的眼睛猛地睜大——遠處天際炸開一團團墨色濃煙,橘紅色的火舌如同巨獸的獠牙,撕裂灰蒙蒙的雲層。熱浪裹挾著細碎的沙石撲麵而來,打在臉上生疼,連呼吸都帶著刺鼻的硝煙味。
燕雙鷹已經翻身下馬,後腰別著的勃朗寧手槍不知何時已握在掌心。他望著硝煙升起的方向,喉結動了動:“這是美式榴彈炮的聲音,不愧是古戰場,連這玩意兒都有。”話音未落,又一輪炮擊轟然炸響,震得兩人耳骨發麻,遠處幾棵枯樹被攔腰炸斷,木屑混著泥土雨點般砸落。
周衛國抹了把臉,盯著空中飄散的彈片嘖嘖稱奇:“好家夥,聽這頻率,至少三門以上同時開火。”他伸手去夠馬鞍側袋裏的望遠鏡,卻見燕雙鷹已經舉起銅製單筒鏡,身子突然僵住。
“怎麽了?”周衛國心頭一緊,慌忙拽過望遠鏡。鏡頭裏,三公裏外的禿山頭上,一門橄欖綠色的1榴彈炮正在騰起白煙。然而真正讓他瞳孔驟縮的,是炮位旁兩個忙碌的身影——一個精瘦漢子半跪在泥濘裏,正徒手將近半人高的炮彈塞進炮膛;另一個女人踩著滿是彈痕的彈藥箱,單手抄起拉火繩,發絲在氣浪中狂舞,動作行雲流水得如同操控玩具。
“奇跡,真的是奇跡!”周衛國的聲音不自覺拔高。按常理,操作這種重型火炮至少需要八人炮組:裝填手、瞄準手、觀測員各司其職,稍有差池就是炸膛的慘劇。可眼前這兩人,竟以血肉之軀扛起了鋼鐵猛獸!女人拉動拉火繩的瞬間,燕雙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看她的眼睛!”
透過望遠鏡,周衛國看清了——女人左眼蒙著塊滲血的黑布,右眼卻亮得驚人,像是淬了毒的匕首,死死盯著炮口指向的山穀。每當炮彈呼嘯著劃破長空,她嘴角就勾起一抹癲狂的笑,全然不顧飛濺的火星灼傷脖頸。而那個裝填的漢子更令人心驚,他右腿褲管空蕩蕩地垂在身後,卻僅憑單膝跪地的力量,將沉重的炮彈精準送入炮膛,額角青筋暴起,如同盤踞的青蛇。
“兩個人操縱美式榴彈炮,也是沒誰了。”周衛國喃喃道,喉間泛起一絲苦澀。古戰場的殘酷遠超想象,這裏不僅有槍炮的轟鳴,更藏著無數被命運碾碎又重新拚湊的靈魂。燕雙鷹收起望遠鏡,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槍柄的防滑紋:“他們在轟山穀,那裏......”話音未落,山穀深處突然傳來淒厲的慘叫,混著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響,驚起一群盤旋在山巔的烏鴉。
周衛國和燕雙鷹對視一眼,同時伸手按住腰間武器。此刻的古戰場,就像一頭張開獠牙的巨獸,而他們,已經踏入了巨獸的血盆大口。那些瘋狂操縱火炮的身影,究竟是敵是友?藏在山穀裏的,又是什麽樣的秘密?
“是山匪。”周衛國突然開口,望遠鏡裏晃動的人影漸漸清晰——山穀間歪斜的寨牆上,飄揚著幾麵繡著骷髏頭的黑旗,斷壁殘垣間竄動著持槍的匪徒,其中一人正拎著哭嚎的孩童往寨門拖行。血腥氣混著硝煙隨風飄來,讓人胃部翻湧。
燕雙鷹眯起眼睛,瞳孔裏映出更駭人的畫麵:山腳下橫七豎八躺著數十具屍體,老弱婦孺的慘狀刺痛雙目。他猛地將望遠鏡砸進皮質套子,喉間溢出壓抑的低吼:“不錯,原來他們炮轟的,是一處山匪的山寨。看來這一群山匪,定是做了人神共憤的事情,還惹得他們這樣拚命。”風掠過他緊攥的拳頭,指節泛白。
周衛國的馬焦躁地踏著碎步,前蹄不斷刨著焦土。
“既然遇上了,那我們就去幫幫忙吧!”周衛國嘩啦一聲拉動槍栓,子彈上膛的金屬脆響驚飛了樹梢的夜梟。他翻身下馬,靴底碾碎一塊彈片,迸出的火星照亮他眼底燃燒的怒火,“那群畜生在屠殺平民,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燕雙鷹沉默著解開披風,露出內裏斑駁的鎖子甲。他彎腰撿起塊拳頭大的石頭,在掌心掂量兩下,突然用力擲向遠處枯樹——“啪”地一聲,幹枯的枝椏應聲而斷。“從西側峭壁摸上去,”他抽出腰間短刀,刀鋒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我負責引開炮位的守衛,你繞後突襲寨門。”
暮色漸濃,兩人如鬼魅般潛入戰場。周衛國貼著彈坑匍匐前進,碎石劃破了手背也渾然不覺。當他摸到山寨外圍時,恰好看見那個獨腿漢子將最後一枚炮彈推入炮膛。女人扯開染血的繃帶,露出眼窩處猙獰的傷口,衝著山穀狂笑:“狗東西們,給我弟弟償命!”
寨門處突然傳來尖銳的哨聲。周衛國抬頭,隻見三個匪首模樣的人站在箭樓上,其中一人拎著火把,正將燃燒的油桶往山下傾倒。火舌瞬間吞沒了山坡,慘叫聲與咒罵聲混作一團。千鈞一發之際,燕雙鷹的身影如蒼鷹般從峭壁躍下,短刀直取炮位守衛咽喉。周衛國趁機扣動扳機,子彈穿透了望塔的木板,匪首手中的火把應聲落地。
“殺!”隨著怒吼,周衛國踹開搖搖欲墜的寨門。子彈呼嘯著擦過耳畔,他側身避開,反手擊斃兩個舉槍的匪徒。混戰中,他瞥見那個獨腿漢子拄著炮管掙紮起身,女人則抄起斷刃,嘶吼著衝進敵群。月光、火光、血光交織成修羅場,周衛國的軍靴踩進溫熱的血泊,屠殺畜牲,他從不手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