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引路獸，來到一片空地上，正看到一名身著白袍的男子，鼻孔朝天，滿臉的不耐煩。在他周圍，還有十幾名修士，境界有高有低。顯然，是從其他位麵飛升的。
    這一下，周衛國更加確認了，果然，這世間，並不是隻有一個仙靈大陸。
    “我是這次的接引使白靈，你們這些土著，聽好了。剛剛踏足仙域，最好老實些，不要惹事。現在排好隊，隨我去礦區。新來者，挖礦一個月，這是規矩。當然，也不會讓你們白幹活，一個月後，自然會賞你們三塊下品仙石，以供你們修煉。”
    “如果不去礦區，會怎麽樣？”有人
    提問。
    白靈冷冷一笑“會有兩個結果，一，我出手將你就地格殺；二，你僥幸逃脫，然後被星際盜匪虐殺。你選哪個？”
    周衛國指尖的小獸突然炸了毛，銀白的尾巴繃得筆直，喉嚨裏發出細碎的“嗚嗚”聲。他順著小獸的目光往前看，那片空地中央的白袍男子正斜睨著提問的修士，袍角在虛空中掃過，帶起的風都透著冷意。
    那提問的修士是個紅臉膛的壯漢，身上還沾著沒褪盡的位麵硝煙——周衛國方才掃過一眼，見他腰間掛著塊焦黑的獸骨，骨紋裏纏的是極烈的火靈氣，該是從個以煉體為主的位麵飛升來的。此刻壯漢被白靈的話噎得脖子發紅，攥著拳頭的手背上青筋跳了跳，卻沒再敢出聲。周圍十幾名修士也都斂了氣息，有人悄悄往後縮了縮，有人則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連呼吸都放輕了。
    周衛國將手背上的小獸攏進掌心，指尖蹭了蹭它耳尖的青色。這小獸倒乖覺，順著他的動作蜷成個毛球，隻留雙圓眼滴溜溜轉著看白靈。他心裏卻在琢磨——張三豐當年飛升時隻留下片殘缺的玉簡，提過仙域接引多是溫和，從沒聽說過要先去挖礦的規矩。何況這白靈口口聲聲叫“土著”，眼神裏的輕蔑幾乎要漫出來，倒不像是正經的仙域接引使。
    “怎麽？沒人說話了？”白靈鼻孔又往上抬了抬，目光掃過眾人時在周衛國身上頓了頓，許是見他丹田處隱隱泛著綠金光，眉頭皺了皺，卻沒多問，隻揚聲道，“既然都懂規矩，就別磨磨蹭蹭的！排好隊——按境界高低來，高的在前，低的在後，別到了礦區還弄不清尊卑！”
    這話一出，人群裏頓時起了陣騷動。有個穿灰袍的老修士輕咳了聲“仙使，老夫已是化神後期，按您的說法該排前頭？可方才見您周身靈氣……似乎也隻是剛入仙階？”他聲音不高，卻帶著點試探。周衛國眼角餘光瞥見老修士袖口繡著片楓葉，葉尖凝著霜氣，該是來自個極寒的位麵。
    白靈臉色驟沉，右手突然抬起，指尖凝出道白光——那光快得像道閃電，“啪”地抽在老修士腳邊的空地上！原本平整的虛空地麵竟被抽出道黑縫，縫裏飄出的寒氣讓周圍修士都打了個哆嗦。“化神後期？”白靈冷笑，“到了仙域，位麵的境界屁都不算！老夫讓你排哪你就排哪，再多嘴，現在就送你去見星際盜匪！”
    老修士臉色一白，往後退了半步，再不敢吭聲。
    周衛國悄悄將靈力探向那道黑縫，隻覺縫裏的氣息又冷又烈，竟帶著點噬靈的意味——這絕不是正常仙域該有的氣息。他心裏疑竇更重，掌心的小獸卻突然用腦袋頂了頂他的指尖，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蹲在他肩頭，朝著白靈的方向齜了齜牙。
    “磨蹭什麽！”白靈又喝了一聲，抬步往空地邊緣走，“跟上來！再慢半刻，賞你們嚐嚐‘鎖靈鞭’的滋味！”
    眾修士不敢再遲疑，紛紛按他的意思排隊。周衛國站在隊伍中間，眼角餘光掃過身旁的人有個穿紗衣的女子，指尖纏著淡藍的水靈氣，時不時往虛空深處望，像是在找什麽；還有個少年模樣的修士，懷裏抱著塊石頭，石頭上的紋路竟和地球胡同裏老槐樹的年輪有幾分像……他心裏暗暗記下這些人的氣息，腳下跟著隊伍往前走。
    白靈走在最前頭，袍角翻飛間，周衛國瞥見他後腰別著塊令牌，令牌上刻著個“礦”字，字的邊緣泛著黑，像是被什麽東西侵蝕過。
    走了約莫半刻鍾，前方的虛空漸漸變得渾濁，空氣中彌漫開股鐵鏽似的味。小獸在周衛國肩頭打了個噴嚏，用爪子捂住鼻子。周衛國也皺起眉——這味裏混著靈脈被破壞的氣息，比仙靈大陸當年被妖獸糟蹋的礦脈還要刺鼻。
    “快到了。”白靈回頭瞥了眾人一眼，眼神裏帶著點不耐煩的興奮，“記住了，到了礦區，隻許挖礦，不許亂看！若是敢窺伺‘禁地’，死了都沒人給你們收屍！”
    眾人紛紛點頭。周衛國卻順著他的話往前方望去，隻見渾濁的虛空深處，隱約能看見片黑壓壓的山影，山影上插著無數根柱子，柱子上纏著鎖鏈，鎖鏈那頭似乎鎖著什麽東西，偶爾能聽見“哐當哐當”的聲響，像是有巨獸在掙紮。
    肩頭的小獸突然往他懷裏縮了縮，耳朵貼在腦袋上，喉嚨裏發出害怕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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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衛國心裏一緊，剛要再探靈力去看，白靈卻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片開闊地“到了！就在這領礦鎬，然後各自去自己的礦洞！”
    開闊地上擺著堆黑鐵鎬，鎬頭鏽跡斑斑，鎬柄上纏著符紋，周衛國掃了一眼就認出——那是壓製靈氣的符紋。有修士伸手去拿礦鎬，剛握住鎬柄，臉色就變了“這……這鎬子怎麽吸靈氣？”
    “廢話！”白靈沒好氣地說，“不吸靈氣，怎麽讓你們老老實實挖礦？拿著！”
    周衛國走上前，拿起一把礦鎬。鎬柄剛碰到掌心，就有股冰涼的氣順著手臂往上爬，試圖往他丹田鑽——卻在碰到世界樹的根須時“嘶”地縮了回去，像是被燙到了似的。他不動聲色地將礦鎬握緊，指尖的世界樹輕輕顫了顫，第四片葉子上的金紋亮了亮，那股吸靈氣的力量頓時弱了大半。
    “都拿好了？”白靈數了數人數，見沒人敢落下，才揚手往旁邊一指，“看見那些洞口了嗎？一人一個，進去！日落之前，每人必須挖滿一袋礦晶，少一塊都不行！”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開闊地邊緣有數十個黑黝黝的洞口，洞口飄著灰霧，看不清裏麵的情形。有個年輕修士怯生生地問“仙使，礦晶……是什麽樣的？”
    白靈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嗤笑一聲“連礦晶都不認識？就是發著淡黃光的石頭！挖不到就餓著！”說完，他往塊懸浮的黑石上一坐，拿出塊玉簡翻看起來，不再理會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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