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天罡陣破,守護為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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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霄寶殿的燭火,是三界最烈的龍涎燭,卻照不亮天帝眼底的陰霾。殿內的盤龍柱上,金鱗在搖曳的光線下忽明忽暗,像極了他此刻翻湧的怒意。水鏡懸在殿中,鏡麵上,落霞潭的執念鏡化作漫天細碎的金光,如同被風吹散的星子,漸漸消散;而周衛國一行人,正並肩走在山道上,少年抱著陶盆笑談,燕雙鷹扛著劍打趣,張三豐捋著胡須頷首,那股從容自在的身影,像一根尖刺,狠狠紮進天帝的眼中。
    “一群廢物!”天帝猛地將手中的玉圭砸在案上,玉圭撞在描金的禦案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九龍寶座的龍首雕刻得栩栩如生,此刻仿佛被主人的怒意喚醒,張開的龍口中似有低吼溢出,震得殿內燭火都晃了晃。“玄都大法師的執念鏡,竟連一個凡間修士都困不住!朕養你們這班星君、仙卿,何用!”
    太白金星連忙上前,手中的拂塵輕掃,試圖拂去空氣中的戾氣。他花白的胡須垂在胸前,語氣帶著幾分勸誡“陛下息怒。周衛國能破執念鏡,非是鏡力不足,實乃其道心太過堅定——他心中有‘守護’二字為基,執念難侵,心魔難擾,這般心性,已是成聖之姿。也正因如此,他的成聖之路已不可逆,若不趁早徹底鏟除,待他羽翼豐滿,恐成三界大患啊。”
    “徹底鏟除?”天帝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那是被嫉妒與忌憚點燃的殺意。他從九龍寶座上站起身,玄色的龍袍掃過禦案,上麵的奏章散落一地。“玄都大法師的手段不行,那便用朕的手段!武德星君!”
    殿外傳來一聲洪亮的應答,如同驚雷滾過。身披金甲的武德星君大步而入,甲胄上的鱗片泛著冷光,每一步踏在金磚上,都發出沉重的聲響。他抱拳行禮,聲音鏗鏘“臣在!”
    “傳朕旨意!”天帝的聲音冰冷得像萬年玄冰,“你率三十六部雷部正神,攜天罡陣圖下界!朕要你們在周衛國抵達下一站前,於黑風嶺布下三十六天罡絕殺陣,將他連同那幾個同黨——抱盆的少年、扛劍的莽夫、煉丹的老道,一並絞殺在陣中!一個不留!”
    “陛下!”太白金星臉色驟變,拂塵都差點握不住,“天罡陣乃雷部壓箱底的殺招啊!此陣需以三十六位雷部正神為陣眼,引九天之上的紫霄雷霆為刃,一旦催動,方圓千裏之內,會化為雷火煉獄,山石成灰,草木成焦炭,恐會傷及黑風嶺周邊的凡人百姓……”
    “無辜?”天帝冷笑一聲,笑聲裏滿是漠然,“為保三界秩序,些許凡人的犧牲,算得了什麽?朕意已決,誰敢多言,以抗旨論處!”
    武德星君眼中沒有絲毫猶豫,再次抱拳“臣遵旨!定不負陛下所托,將周衛國一行人,斬於天罡陣下!”他轉身離去,殿外很快傳來雷部正神集結的轟鳴——三十六道粗壯的雷光衝破淩霄寶殿的雲層,如同三十六支金色的箭,朝著人間界的方向墜落,沿途的雲絮都被雷光燒得滋滋作響。
    太白金星望著雷光消失的方向,輕輕歎了口氣。他知道,這場由天帝私心引發的殺機,早已偏離了“護佑三界”的初衷,一旦天罡陣落下,便是血流成河的禍事,而這禍端,已再難挽回。
    而此時的周衛國一行人,正走在前往黑風嶺的山道上。山道兩旁是茂密的古木,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細碎的光斑。少年懷裏抱著陶盆,盆中的新苗舒展著墨色的葉片,葉片上還沾著清晨的露水;世界樹幼苗的金綠靈珠,在陶盆角落泛著淡淡的光暈,與新苗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周兄,你說那黑風嶺的千年靈芝,真有那麽神?”燕雙鷹扛著重鐵劍,劍身擦過路邊的岩石,發出“噌噌”的輕響。他腳步輕快,語氣裏滿是期待“要是能采到靈芝,給我這重鐵劍也淬淬靈,說不定下次天宮來人,我一劍就能劈開他們的南天門!”
    “休得胡言。”張三豐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燕雙鷹的腦袋,木劍別在腰間,隨著動作晃了晃,“靈芝是天地孕育的靈物,當心存敬畏,而非貪圖其力。況且,天宮若真要動手,豈會怕你一柄淬靈的劍?他們的手段,遠比你想的要狠。”
    周衛國忽然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天際。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金綠靈芒一閃而過——雲層深處,隱約有雷光在湧動,那不是尋常的天雷,而是帶著神威壓頂的氣息,足足三十六道,每一道都強橫得令人心悸,正以極快的速度逼近,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
    “來了。”周衛國的聲音凝重,他側身擋在少年身前,金綠靈芒在掌心悄然凝聚,“是雷部正神,還帶著天罡陣圖。這次,天宮是動了殺心。”
    “天罡陣?”張三豐臉色驟變,捋著胡須的手都頓住了,“那是雷部的絕殺大陣!需以三十六位雷部正神為陣基,每位正神守一道陣眼,引九天紫霄雷霆編織成網,陣中不僅有萬千雷矛墜落,更能演化罡風煉獄——罡風可碎仙骨,雷矛能穿神甲,一旦被困在陣中,就算是金仙,也難有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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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前方的山道突然亮起三十六道光柱。光柱從地麵衝天而起,每一道都有丈許粗,泛著刺眼的金色雷光,光柱在空中交織纏繞,很快便織成一張巨大的電網,電網的符文在雷光中流轉,如同活過來的毒蛇,將整個黑風嶺嚴嚴實實地籠罩其中。
    武德星君的身影出現在電網中央,金甲在雷光中閃爍著冰冷的光澤,他手中握著一麵雷紋令旗,居高臨下地看著周衛國一行人,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周衛國,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周衛國的金綠靈芒驟然暴漲,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光盾,將身後的少年、燕雙鷹和張三豐都護在其中。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直視著武德星君,“倒是你們,身為天庭正神,本該護佑蒼生,卻為了天帝的私怨,私自下界圍殺凡人,這般倒行逆施,就不怕天道責罰,神位不保嗎?”
    “放肆!”武德星君怒喝一聲,手中的雷紋令旗猛地揮動,“陛下有旨,你身懷異術,道心不正,暗中修煉妖物(指新苗與世界樹),恐為三界大患!今日,朕便以天罡陣誅你,以儆效尤!雷部正神,布陣!”
    三十六道雷光同時暴漲,電網中的符文流轉得更快,發出“滋滋”的電流聲。無數手臂粗細的雷矛,從電網中凝聚成型,如同暴雨般朝著周衛國一行人砸落下來,每一根雷矛上都纏繞著紫霄雷霆,落地之處,連空氣都被燒得扭曲。
    “雙鷹,護好少年!”周衛國一聲令下,掌心的金綠靈芒再次暴漲,光盾變得更加厚實,將墜落的雷矛盡數擋下。雷矛撞在光盾上,發出“砰砰”的巨響,金色的雷光四濺,金綠的靈芒也泛起陣陣漣漪。“張道長,借你的太極圖一用!”
    張三豐不敢怠慢,手中木劍快速揮灑,一道青芒從木劍中飛出,在空中化作一幅太極圖。太極圖中的陰陽魚緩緩旋轉,散發出柔和卻堅韌的氣息,將部分偏離的雷光引向一旁的山石。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山石瞬間被雷光炸成齏粉,碎石飛濺,煙塵彌漫。“此陣的關鍵,在三十六位正神的神位——他們以神位為錨,才能引動九天雷霆。隻要破了他們的神位連接,陣法自解!”
    “看我的!”燕雙鷹眼中閃過一絲狠勁,重鐵劍上紅光如電,他腳下發力,如同離弦的箭,朝著左側一道最粗壯的光柱衝去。“爺爺倒要看看,是你們這些天庭的神位硬,還是我這把斬過妖魔的劍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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